第272章 生死離別
許芸汐的視線看向場內，原本只是漫不經心的一眼，但是暗影中卻有一個黑影迅速的向打鬥的雙方靠近。
不好，心中的不安在看到那道黑影的時候變得清晰明了。
他們的目標從頭到尾就不是自己，而是師兄。
“小心！！”
許芸汐心跳加速，彈起來，整個人以光速迅速的向對方衝了過去，可還是晚了一步……
針管狠狠的扎進方熠年的胳膊上。
就只是在轉瞬之間，方熠年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整個都變成了土灰色，身形也變得不穩起來。
“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上，但是一只手卻依舊死死的撐著自己的身形。
看著飛馳過來的許芸汐，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但還是死死的咬著牙冠拼命的安慰許芸汐，“我……我沒事。”
許芸汐蹲下身子努力的攙扶住搖搖欲墜的方熠年，厲聲看向兩個人，“你們做了什麼？”
後來的男人慢慢的將自己的面罩摘了下來，那張臉就算是化成灰許芸汐都認得，是費列羅。
他笑的邪魅妖嬈，“我只是給他的體內多加了一點東西，只是不知道能夠拯救全人類的許醫生能不能救得了他。”
“你該死！”
許芸汐手中的銀針對准費列羅激射而去，但是費列羅只是一個片頭，就躲了過去。
一拳揮了過去，許芸汐聲音嘶啞，“把解藥交出來。”
費列羅並沒有出招，只是一個勁的在閃躲，“不好意思，許小姐，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並沒有什麼解藥這麼一說。”
“費列羅，我殺了你！！”
此刻的許芸汐就像是一頭凶狠的野獸，招招致命，對准費列羅的周身要穴，手中的銀針更是如暴雨一樣密集。
費列羅曬然一笑，“許小姐，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你現在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收了刺激的許芸汐打出的拳和招式毫無章法，她一心想要將費列羅給擒住，根本就沒有了平常冷靜思考的優勢，費列羅本身實力就在她之上，現在自然是連他半片衣角都沒有沾到。
“我奉勸一下許小姐，你有這個時間在這裡跟我纏鬥，還不如好好的去跟你師兄好好的敘敘舊，說不一定這可能就是你們最後一次說話了。哈哈哈……”
費列羅幾個起落，已經跟旁邊的黑衣男人脫身而去，只不過張狂的笑聲似乎是在嘲笑著許芸汐的愚蠢。
不過這一句話點醒了許芸汐，她快步上前，替方熠年診脈，師兄不能有事，師兄絕對不能有事，絕對不可以……
許芸汐診脈完了之後，一顆心瞬間跌落到了谷底，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師兄的脈搏微弱，時有時無，這是將死之人的脈像。
不對，這絕對是她診錯了。
許芸汐的手再一次的摸上了方熠年的脈搏，可是並沒有改變什麼。
“不，我可以的，不要慌，不要亂。師兄一定會沒事的。”
許芸汐慌亂的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方熠年。
她手忙腳亂的翻出自己的銀針，開始向方熠年心髒處的穴位扎了過去，借此延緩毒素的速度。
手中的靈氣更像是不要命一樣的往方熠年身上湧了過去，直到體內的靈氣去了大半。
過了一會，方熠年的眼皮輕輕抬起來，眼神中恢復了一絲清明，許芸汐才停止自己不要命的舉動。
“師兄，你醒了，太好了，我們回家，我們去找孫老，孫老見多識廣，一定有辦法的。”許芸汐盡量表現出沒事人的樣子，寬慰方熠年。
方熠年苦笑，輕輕咳嗽了幾聲，“我沒事。”
可是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兩個人心知肚明。
許芸汐的醫術如果稱天下第一的話，那麼就沒人敢說是天下第二，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不如自己的人身上，證明她真的是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了。
而方熠年自然而然的能感覺的到，體內的活力迅速的流失，生命力眼看著就像是走到了盡頭一樣，他的身體比尋常人的要強壯很多，體內更是有靈氣得加持，所以他還能有片刻的清醒，如果是換做平常人的話，此時應該早已經死了吧。
許芸汐努力的撐起方熠年的身子，准備扶著他找起來，可是不管她努力多少次，方熠年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無力的滑落。
“芸汐，不要在做無用功了。”
就在兩個人有一次重重的摔倒的時候，方熠年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許芸汐跌坐在原地，那雙清淺的雙瞳在此時已經黯淡無神，“都怪我沒用，都怪我。”
如果她早一點察覺端倪。如果她早一點出手的話，如果她沒有那麼大意的話，師兄就不會有事，都怪她。
直到一雙大手纏繞上了她的，厚實溫暖的觸感將她從自怨自艾的情緒中拉扯出來，“不要難過，不怪你，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敵在暗，他們在明，防不勝防。
只是可惜的是，他以後好像不能陪在她身邊了，還有哪些沒有說出口的話也會隨著他的消失徹底的掩埋在風塵裡。
方熠年苦笑兩聲，然後又是劇烈的咳嗽，模糊不清的雙眼有些近乎貪婪的看著許芸汐，“我是不是還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好愛好愛。”
他短短的須臾二十多年的世界裡，他以為自己會無欲無求的過完這一生，但是知道見到許芸汐的一剎那，從來沒有過的悸動席卷而來，她就是他生命中的彩色，帶給他探索這個世界的勇氣。
豆大的淚珠終於忍不住了，落在方熠年的臉上，許芸汐緊緊的咬著下唇，“不要說了，師兄有什麼話等你好了之後再告訴我。”
她此時倔強的像個孩子，以為自己不聽這些類似於交代遺言的話，方熠年就會沒事。
“別哭。”
方熠年的手泰勒起來，一點點有些沉重的擦拭去她的眼淚，他的女孩，應該是永遠的笑著的。
許芸汐從來沒有像是此刻一樣無力，她一直覺得眼淚是這個世界最無用的東西，是弱者的表現，所以她從來不會哭。
但是此刻的眼淚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落下來，大滴大滴的砸在地上，“師兄，我求求你，不要說了，我是神醫啊，這麼難搞的病毒我都找到解決方法了，所以你一定會沒事的，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研究出來解藥的。”
“……好。”方熠年的手伸進口袋裡，費了好大的力氣也沒有拿出來。
“師兄，你要拿什麼，我幫你。”許芸汐咬著牙，擦著眼淚說道。
然後順著方熠年的褲兜往裡面掏去，是一個大紅色的錦盒。
許芸汐含著淚打開，裡面是一枚素銀的戒指，四周還有這一顆顆的小碎鑽，素淨簡潔，但是一看就是高端大氣。
方熠年嘴角的笑容盡量不那麼猙獰，疼痛讓他的思緒越來越不清楚，甚至是眼神都有些渙散。
許芸汐拿著戒指，“這是……”
“這是我畫的設計圖，按照你的尺寸設計的，咳咳咳……喜歡嗎？可惜沒有機會親手給你戴上了。”
原本他想要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給她一個盛大的求婚儀式的，可惜，現在也實現不了了。
說他自私也好，專制也罷，他就是不想別的男人靠近她，就是不想看到別的男人擁有他，所以就讓他自私一點，即便是他不在了，就讓這枚戒指留在她身邊，陪著她。
至少自己不會像是寂寂無名的人一樣被她遺忘，舍棄。
手慢慢的摸上了許芸汐的淚眼，一點點的摸索著，溫柔至極，“別哭，我愛你。”
然後無力的垂落，他好嘞，讓他睡一會。
“不！！”
許芸汐悲愴凄厲的哀嚎聲劃破了雲霄，刺耳而又哀慟，她淚如雨下，緊緊的抱著方熠年的身體。
師兄怎麼可以死掉，怎麼可以？
不，絕對不行，就算是閻王爺，也休想從她的身邊搶人。
方熠年只有在她的身邊才是方熠年。
許芸汐擦干眼淚，慢慢的坐起來，此刻的她無比的冷靜，將地上的那枚戒指撿起來，戴在手上，“師兄，你給我聽清楚了，我這輩子只會當你的新娘，所以你一定要給我醒過來，聽見沒有？”
平靜的言語在寂靜的上空想起來，是誓言也是承諾。
她被綁過來的時候，身上並沒有符咒紙，更沒有藥材等東西。
可是許芸汐卻跪坐在地上，解開方熠年的衣服，看著他身上逐漸變的青灰色的皮膚，像是不知道痛覺一樣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身體為符紙，開始在方熠年的身上畫起符咒來。
這是最高階的符咒，以身制咒，她要越級救人。
她現在是御靈高階，離大圓滿還有三個等級，之前強行進一階她能感受得到身體的反噬，現在強行進階三級，她不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她還是要做。
師兄不能死，不能死。
最後一筆血咒落在方熠年身上的時候，許芸汐開始低低的吟唱起來，最開始的時候只不過是零星的幾點金光從許芸汐的身上升騰起來，後來越來越多的金光慢慢的圍繞著她，隨後順著符咒鑽進方熠年的身體裡面。
許芸汐身上的金光變成了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河，無限的生命力慢慢的鑽進方熠年的身體裡面，方熠年身上的青黑色慢慢開始褪去，臉上也恢復了幾分血色，許芸汐暗生歡喜，看來這個方法是真的有效果。
可是等她停下來的一瞬間，金光不在閃爍，青黑色又迅速的卷土重來，遍布方熠年的整個身子。
許芸汐咬著牙，手下的動作不敢再有什麼停頓，繼續低聲吟唱，如此反復幾次之後，許芸汐體內的靈氣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漸漸有了衰竭之相。
方熠年身上的青黑之氣每次在咒語停歇之後又繼續湧上來。
許芸汐繼續在這裡死撐，可是體內的靈氣已經所剩無多了，眼看著那股子青黑之色就要將方熠年整個人給淹沒的時候。
許芸汐的腦海中想到了兩個人在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如果這樣的一個人徹底的消失，她想，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再愛一個人的能力。
非你不可是真的是別人都不行。
有些絕望的看著青黑色重新掩蓋方熠年，她緊緊的咬著下嘴唇，不可以！！
體內的靈氣在一剎那暴漲，周圍的空氣似乎漸漸的被度了一層金光，就連遠處的樹木也被籠罩在其中，所有的金色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瘋狂的湧了進來。
許芸汐昏迷之前如願看到青黑色從方熠年的身體上整個退了出去。
幸好，師兄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