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夜溫言就站在敘明堂中間,雙臂環抱在身前仰頭看著,時不時還提點一句:“用力!”

計嬤嬤特別聽她的話,讓用力就用力,直把個夜紅妝抽得跟個血人一樣。

蕭氏不停地念叨:“這孩子哪裡還保得住,怎麼可能保得住?”說著還衝扶悠喊,“你不是太後娘娘派來給紅妝安胎的嗎?你看這胎還能安嗎?”

扶悠也不知道能不能安,但她始終記得臨出宮前李太後對她說的話:“此去安胎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要跟那夜四小姐緩合關系。哀家要的不是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胎兒,哀家要的是我祿兒的康復!只有祿兒康復了,一切才會有希望!”

所以她無法回答蕭氏,她要做的是穩住夜溫言,就算不巴結,至少也不能唱反調。

終於,老夫人來了,是由夜連綿和君桃陪著一起到的。

遠遠就看見夜紅妝被吊在梁上打,每抽一下她都跟著打一哆嗦,就像在抽她。

她不心疼夜紅妝,不管是穆氏的孩子還是蕭氏的孩子,對她來說都是夜家在北齊立足的資本,但也僅僅是資本而已。她要的是夜家利益最大化,至於利益由誰帶來的,都無所謂。

她只是害怕,因為她知道夜紅妝為什麼挨抽,知道夜溫言辦這個頭七就是要算那天的帳。

那天的事情說到底她才是主謀,所以這哪裡是在抽夜紅妝,分明就是抽她呢!

夜連綿也嚇壞了,就一路扶著老夫人走進敘明堂,一句話都不敢說。特別是在經過了夜紅妝時,看著滴在地上的血,她都以為夜紅妝是死了,以為今晚這喪是給夜紅妝辦的。

老夫人哆哆嗦嗦地進來,就聽到夜景盛嚎了一嗓子:“娘!我的手被那個小賤人給燒了!”說著將手從水桶裡舉起來,老夫人一看差點兒沒暈過去。

夜飛玉站上前來,大聲道:“也請二叔說說我妹妹為何要燒你的手。”

夜清眉也壯了膽上前,“是二叔先動手打了我的母親。小叔動手打嫂子,這事二叔沒理。”

“夜清眉你想造反不成!”老夫人終於找著發飆的對像了,柿子挑軟的捏,她一直知道這個理。於是舉起手杖,照著夜清眉就要打。

夜飛玉一步站上前,替妹妹把這一下給擋了。手杖落在他肩頭,疼得他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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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呼啦一下站起來,還不等說話,就聽夜溫言道:“計嬤嬤,我祖母這只手杖很危險,不是砸金磚就是砸活人,給繳了吧!回頭送到炎華宮去燒火。”

老夫人大怒:“你敢!”

她撇撇嘴沒吱聲,到是計嬤嬤走了過來,一把將手杖奪過,“有什麼不敢的!炎華宮要燒火,別說是一根手杖,就是要皇帝的龍椅,皇帝也得恭恭敬敬地送過去。老夫人有疑議?”

老夫人不敢有疑議,任何事只要跟炎華宮扯上關系,天底下就不可能有人敢有疑議。

眼睜睜地看著手杖被計嬤嬤給拿走了,她揮了揮胳膊,瞅瞅這個瞅瞅那個,像是想挑一個人打了出氣,可惜最終也沒挑到合適的人。無奈只好作罷,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問夜溫言:“你到底在折騰什麼?”

夜溫言轉回身看向案頭,“不折騰什麼,就是送從前的夜四小姐一程。畢竟過了今晚,她就要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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