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過去的事情（4）
慕歡穿著閃著亮片的晚禮服，有些笨重於是干脆一直坐著，看著一動不動臉卻紅了的言寒有些莫名，兩人就在候場的地方僵持了。
“誒誒！到你上場了你在這兒發什麼愣！”言寒班上的一個人從場上下來拎言寒上場，還沒等言寒做出回復就被帶上了場。
在台上，舞台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機械地做著排練過無數遍的動作，直到集體謝幕後台下掌聲雷動幾乎要掀翻屋頂的時候，他的腦袋裡還一直都是那封沒有給慕歡的信。
該什麼時候給她？該怎樣給她？給她的時候該說些什麼？所有問題都在言寒的腦袋裡反復響起，好像有無數個答案在等著他去想起，但是自己卻一個都想不出來。
因為只要站在慕歡面前，一切問題都化為了泡影，他連嘴都張不開。
他不知道這種莫名的情愫是什麼，全身心都在想著一個人，吃飯睡覺也在念著一個人。他沒有向任何人提起，將這份心思埋在了心底，等著有一天可以向她說起。但等到這一天的時候，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這讓他開始痛恨自己的無能，多希望自己可以和那些強壯的男孩子一樣勇敢，敢於爭取所有的一切。
“慕歡慕歡！”等到晚會結束了很多女孩子都擁了上去，摸著慕歡亮閃閃的禮服說道：“哇，慕歡你今天真好看，是你媽媽給你買的麼？真羨慕你！”
慕歡點著頭說道：“是啊是啊，我媽媽聽說我要主持特地陪我去店裡挑的，這件衣服是我們倆挑出來最好看的一件，我還擔心我穿上會去不好看呢。”
“怎麼會！慕歡你這麼好看…”
“是啊是啊，慕歡你今天簡直就像是個大人，你真厲害！”
“慕歡你這麼白，家裡有錢，啊真是羨慕死我了”
“難怪有這麼多男孩子喜歡慕歡，慕歡你真是太好看了…”
女孩兒們聚在一起從慕歡的發飾誇到了鞋子，從晚會的節目聊到了每個班的帥氣的男生。嘰嘰喳喳地說了很久，纏著慕歡直到禮堂的管理人員來催關門了才離開。
言寒一直都在門後等著，他看著慕歡被一群女生簇擁著，心中有著從未有過的嫉妒，這種嫉妒幾乎要他瘋掉。這種嫉妒讓他覺得陌生，為什麼他會輕易被一個人拉扯著情緒？第一次他擁有了不由自主的感覺，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慕歡所牽扯著。
最後，他手裡的信直到被手心的汗液浸濕，發皺，變形都沒有送給慕歡。
後來自己搬了家，而慕歡家也出了些事，便再也杳無音訊。
那封信的內容是什麼呢？
言寒醒來後，將胳膊枕在脖頸後，看著天花板仔細就想著，思緒飄忽著都沒有注意到慕歡的醒來。
慕歡伸了個懶腰，鑽進言寒的懷裡企圖獲得一個早安抱，但沒想到這人一醒來就開始了神游，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發著呆，於是壞心眼的伸出手捏住言寒的鼻子。
“喂喂喂，別這樣，喘…喘不過氣了…”言寒被慕歡手上的動作給弄得瞬間回了神，將慕歡的手一把攏在了自己的手心，輕捏了捏就當作懲罰了，然後放至唇邊吻了吻。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慕歡看到言寒回了神便繼續躺回他的懷裡享受著早上起來的慵懶時光。
言寒把玩著慕歡的長發，說道：“在想以前做的一件事情。”
慕歡聽到以前便來了興趣，抬頭彎眸盯著言寒說道：“哦？以前？我們多情的言總以前對哪個女人做過什麼事情，現在還在回味？”
一股滔天的醋意從慕歡身上散發了出來，言寒立馬便察覺到，於是立刻收緊了胳膊將慕歡摟緊在了懷裡，讓她沒有辦法逃脫開來。“哪有什麼別的女人？阿歡這麼好，在阿歡身邊我怎麼還會想別的女人？”
慕歡被他摟得喘不過氣，也算是明白了言寒的心意，便順著話問了下去。“那阿寒是在想著和我的舊事？和昨天的那些一樣，是我們小時候的事情麼？”
言寒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是我們幼兒園畢業的時候的事情，阿歡還記得麼？我們畢業當時的晚會，還是阿歡主持的呢。”
慕歡努力回想著，但發現自己的記憶中始終在小時候有一些空白，她只記得一些模糊的身影，但完全記不得那些人和事具體是怎麼發生的，更別提當時的晚會。“記不起來了，是我主持的麼？那麼阿寒有上去表演麼？”
“有是有，不過就是個跑龍套的角色，所以才有空和你在後台說說話。那個時候你可漂亮了，全幼兒園都找不出來比我們家慕歡更漂亮的，穿著金閃閃帶著亮片的小禮服，在台上大大方方地主持。”言寒一邊回憶著一邊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慕歡第一次的舞台經歷到現在都還烙印在言寒的腦中，不管是之後有過多少次的心動，他還是忘不了小時候的那個女孩給他帶來的心動。
慕歡聽到言寒如此的誇贊，不禁有些羞紅了臉將自己埋在了言寒的懷中，半晌才悶悶地出聲：“就會說些好聽的哄我，要是那個時候就覺得我漂亮，怎麼都一直對我沒表示啊，錯過了這麼些年才兜兜轉轉遇到。”
言寒不禁連連喊冤枉：“冤枉啊，當年我都准備好和你說那些話了，但是奈何我們兩家都搬離了那片小區，我從此以後也遇不上你。而且阿歡和我重逢的時候，也沒有一眼認出我，阿歡看來也是早就不記得我了。”
“我這不是…這不是出了事情，小時候的記憶都不太清楚了嘛。唉不過，阿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過了那麼些年，我們也沒有再遇見，那麼我們會怎樣繼續我們的生活呢？”
言寒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沉吟半晌才回道：“或許我們會帶著遺憾繼續生活下去，但是窩相信緣分。我相信老天爺會把那個讓我看了一眼就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女孩兒重新帶回我的身邊，哪怕她不記得我了。”
慕歡心中流過一陣暖流，“阿寒，我很高興老天爺沒有忘了我們倆，讓我們可以重新相遇，成為夫妻。即使我可能失去了以前的回憶，但現在的我們擁有了更多更美好的，更快樂的回憶，我真的很滿足了。”
言寒輕吻著慕歡的發頂，用著溫柔繾綣的語氣說道：“我也很滿足，能和自己這輩子第一個心動的女孩子在一起一輩子，可能我上輩子拯救了全宇宙吧。”
“哈哈，可能你上輩子是超人哦～”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緊緊相擁在了一起。
第二天的早上，慕歡的梳妝台上出現了這樣一封信。
是很簡單的淺粉色信箋，上面寫著“給慕歡”，干干淨淨的字體很是眼熟。
“是阿寒？不過他為什麼要寫信給我呢？難道有什麼話不能當年和我說？”
慕歡想起來言寒今天早上很早便起床了，聽他說是早上有個會議要開，因此她也沒有懷疑。現在看來，事情並非是如此。
打開了信封，裡面薄薄的一張紙，慕歡將它展開來讀道。
“今天是我們畢業前的最後一天，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因此我寫在了這封信裡。首先，我很感謝你對我一直的幫助，是你讓我有勇氣去面對那些欺負我的人，謝謝你不嫌棄我，願意幫助我。其次，我想告訴你，我每次見到你都會莫名的心跳得很快，我會經常想你，會想要知道你在干什麼，看到你和別人待在一起，我會有衝上去分開你們的想法，我知道我這樣的想法很不好，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最後，我想問你，我能夠在未來再遇見你麼？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一起上小學，初中，高中，念同一所大學，可以麼？”
慕歡看著這一行行字，稚嫩的話語並不像是言寒現在的風格，這才明白了這不是言寒現在所想說的，而是還原當時畢業之前想對自己說的話。難道…難道這就是言寒昨天想的過去和自己的事情？當時這封信，自己一定是沒有收到，所以言寒才會在現在重新寫給了自己。
慕歡不想一個人胡思亂想，於是立刻撥通了言寒的電話。“喂，這位言寒同學，小小年紀就寫情書，可不是個好學生哦。還有，當時這封信都沒有送到，現在給我有什麼意義呢？”
言寒在電話那頭輕笑出聲，溫柔說道：“那麼，現在的慕歡小姐，能否替當時的慕歡同學，回答最後那個問題呢？”
慕歡對著手機話筒撇著小嘴說道：“什麼問題啊，不親口說出來一點誠意都沒有的。”
言寒明白慕歡是想讓自己親口問出那個問題，便順從地問道：“我想問你，我能夠在未來再遇見你麼？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一起上小學，初中，高中，念同一所大學，可以麼？”
慕歡眼角濕潤連連點頭說道：“不管是現在的慕歡，還是小時候的慕歡，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我想要未來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如果可以，我希望做你的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同學，以及，一生的愛人。”
言寒沉默了一會兒，讓慕歡覺得言寒可能愣住了的時候，言寒的聲音重新響起：“阿歡，你早就是了，我一生的愛人。”
言寒沒有想過，那個小的時候見到第一眼就動心的女孩子，會一輩子陪伴著他，和他經歷未來的一切。
或許這就是愛情吧，少年一瞬心動便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