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無凡
是的，拒絕蕭紅蝶，選擇坐公交車，我就是想見秋婉婷。我就這麼簡單，這麼固執，這麼自作多情，那件事秋婉婷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但我放不下。
從站台步行到商場樓下，正准備進樓，突然一輛淺綠色的布加迪雙座跑車，轟鳴著從我身邊咆哮而過。
匆匆一瞥，那座駕上的人令我瞳孔驟縮，是秋婉婷。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我，我想過秋婉婷的身份不簡單，或許是富成公司某個部門經理的女兒或親戚。
但沒想到，真相這麼，這麼讓人吃驚，一個部門經理干十幾年，或許可以給自己買個跑車，但要給自己的女兒或親戚送一輛女式跑車，這不可能。
沒見到秋婉婷還好，我只是有些失望，可看到這一幕，讓我怎麼淡定，我牙一咬，改變方向，衝向地下車庫。
我心中有一個聲音再說：找到她，然後問她，為什麼？為什麼放著跑車不開，反而去坐公交車，這是公主在體驗平民的生活嗎？
為什麼，為什麼不干別的工作，偏偏在一個小超市做一個副經理，一個大小姐居然關心，貨物積壓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如果她不坐公交車，我就不會遇到她，如果她不處理貨物積壓的事，也不會發生那種事。
她提上褲子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但她知道她已經將自己的印記深深地刻在我心上了嗎？我有種自己被人玩弄了的感覺，我的心中十分不甘。
衝進地下車庫，找到那輛跑車，旁邊是蕭紅蝶的法拉利，布加迪駕駛座空蕩蕩的，秋婉婷人已經走了。
我轉身走向地下停車場的電梯，這座電梯可以直通商場的每一層。這個時候，商場的客人很少，是員工的上班時間，而大部分員工也買不起車。
所以地下停車場的電梯空著，一個人都沒有，按下按鈕，電梯門打開。我丟了神一樣走進電梯，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
“等等。”
一只手放在即將關上的電梯門中間，電梯門再次打開，秋婉婷接著電話，走進電梯。
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我知道我此刻的眼中滿是激動，但我沒在秋婉婷的眼裡看出點什麼。
叮～電梯門再次關上。
“好了，先這樣，我等下打給你。”秋婉婷的眼神從我臉上移開，對著電話說道。
電梯在緩緩向上，電梯裡沉寂無聲，秋婉婷波瀾不驚的表情讓我心痛，也讓我冷靜。心中不甘的火焰瞬間熄滅，縱有千萬句言語，此刻我一句話都說不出。
因為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這是天無凡嗎？公交車上的邂逅，庫房裡的電路故障，就在剛剛我以為錯過了，秋婉婷卻因為停下接一個電話，又和我相遇。
秋婉婷你逃不掉的，因為這是天無凡，雖然秋婉婷現在不理我，但我的心中充滿鬥志。
出了電梯，簽完到，經過經理辦公室的時候，透過半開的門扉，我看到了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資料的蕭紅蝶。
除了蕭紅蝶之外，那個娘娘腔經理也陪在旁邊，還有秋婉婷。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娘娘腔經理站著，秋婉婷坐著，和蕭紅蝶並排坐著。
“看什麼呢？”
一道調笑聲在我耳邊響起，同時我的屁股上挨了一巴掌，羅琳這個美婦從我身後探個頭出來，順著我的視線方向往裡面看。
這讓蕭紅蝶發現了還得了，我抓起羅琳的手，連忙將其拖走。
“蕭總好像在裡面呢？你不進去打個招呼嗎？你不是她安排來的嗎？”羅琳被我拖著，嘴也不消停，哪壺不開提哪壺。
“哦，我還不知道你和蕭總什麼關系呢？”
“你上班這麼閑嗎？”我不想回答羅琳的問題，只好轉移話題。
“還行，反正現在也沒幾個顧客，要不我們繼續昨天的。”羅琳舔著性感的紅唇說道。
一邊說還一邊向我眨眼睛，我這才發現，今天羅琳好像還刻無凡打扮了一番。但今天我對那事根本沒心情，蕭紅蝶與秋婉婷在超市裡，我的心情能好嗎？
“昨天的什麼啊？我還有事，先走了。”打了個哈哈，我放開抓著羅琳的手，快步離開，後面傳來，羅琳的臭罵聲。
這確實有些傷人，但我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罵就罵吧，反正也不少我一塊肉。
回到自己的崗位，我猛然間才想起昨天的事，暗道：不好。昨天被孟葦一打岔，我忘了去和林秀秀交涉。
林秀秀要是一氣之下，將我和肥婆主管之間，本來就子虛烏有的事，添油加醋的傳出去，那可就麻煩了。
無奈之下，我只得去找林秀秀，也不知道亡羊補牢，還晚不晚。真不湊巧，來到林秀秀工作的區域，還沒找到林秀秀。
超市的廣播突然播報了一則通知，說是要召開員工大會，請所有人在休息區集合。
聽完兩遍通知，我心中哀嘆，只能把自己的事放一放，先開會，完了再說。
誰知剛轉身，身後就傳來一聲冷哼，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林秀秀。這小妞今天一身工作裝，昂首挺胸，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唯一不足的一點是胸有點小，連點山巒起伏都沒有。
“早啊！”我面帶微笑向林秀秀打招呼，心裡思索著，那件事應該怎麼說。
首先不知道林秀秀到底說沒說出去，沒有說出去的話，我問的話，不就有點做賊心虛，欲蓋彌彰的味道。
而且這件事也不好直白的說出來，否則肯定越描越黑，到時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真是難辦啊。
對於我的招呼聲，林秀秀翻了個白眼，嘴裡嘀咕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而後與我擦身而過。
碰了一鼻子灰，我並沒有垂頭喪氣，抬步跟上林秀秀，來到休息區，並排站在員工的隊伍中。
佳華超市百來號人，一個經理，一個副經理，三個主管，領班若干，剩下的就是員工了。
按慣例，一個月有一次例會，我來這不過三五天，也沒參加過。但今天突然開會，我猜應該和蕭紅蝶有關系。
我剛來幾天，也不認識多少人，看著身邊的林秀秀不斷點頭微笑和周圍的人打招呼，我有樣學樣，也跟著照做，和同事搞好關系是應該的。
我和林秀秀的動作神同步，在外人看來，和諧無比，就像兩個新婚夫婦一樣。這可氣苦了林秀秀，腳跟踩在我的腳面上，使勁轉動。
還好她穿的是平底鞋，否則我的腳非得被鑽出一個洞來不可。大廳裡來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漸漸嘈雜起來。
三五個人一個小圈子圍在一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猜測著今天為什麼突然開會，如何如何的。
直到蕭紅蝶領頭，帶著娘娘腔經理和秋婉婷，以及三個主管走進來時，大廳方才安靜下來。
平時在家沒發現，蕭紅蝶這個女人的氣場可真強，大廳中百十號人，被她一個人壓的都有些喘不過氣。
走到安排的座位前坐下，先由娘娘腔何經理，念了一段開場白，調侃了一下氣氛，然後由主管彙報工作。
這下搞得和例會差不多，主席台旁邊的座位只有三個，所以三個主管都得站著。彙報工作，誰講完了就可以回到台下，站到自己帶的下屬前面。
第一個上場的二樓主管，一個禿頂的中年大叔，說話陰陽頓挫，聽起來挺逗。講的也幽默風趣，不時嘣出一個段子，惹得全場哈哈大笑。
除了蕭紅蝶這個冰山女人，和似乎心事重重的秋婉婷，從這兩人進來開始，我的注無凡力就一直放在她們身上。
看起來兩人關系不錯，在主席台上不時交頭接耳，蕭紅蝶偶爾還向秋婉婷露出笑容。這是我見過，蕭紅蝶除了對蕭紅衣以外的第二個人露出笑容。
中年大叔說完，第二個講話的是一樓的主管肥婆了，也不知道肥婆從哪兒抄來的話。干巴巴，硬邦邦的，聽得人直犯困。
最後一個是庫房主管，一個穿著西裝，看起來很穩重的男子，不到四十歲，普通話很標准，講的東西也很專業。
我豎起耳朵，一字一句地在聽，心裡默默地吸取經驗，老頭子教給我的東西，很精華也很廣泛，但沒有在具體事物上的經驗之談。
庫房主管是三個主管中，講的最少的一個，但讓我受益匪淺。這三個主管中，就肥婆一個沒有水准，也不知道怎麼當上主管的，畢竟她也沒有一副好皮囊。
三個主管講完話，真正的高手就上台了，娘娘腔何經理，雖然聲音細了點，動作柔了點。但這話講的，雲裡霧裡，好像說了點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就像一個穿著紗衣的美女，看起來光著身子，可仔細看什麼也瞧不清楚，不得不讓人佩服，真是人才啊！
如果能講完就好了，可惜只講了一半，坐在主席台上的蕭紅蝶，抓起一沓，啪地摔在面前的桌子上，何經理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