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選擇

   小小尷尬之後,於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一臉正氣的說道:“難道因為怕就要想他們低頭嗎?這樣只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讓它們更加的猖獗,你難道不知道有個詞叫得寸進尺嗎?”

   於靖講的有道理嗎?當然有,只是那是她的道理,不是我的道理。她的職業是神聖的,哪怕犧牲,也要維護正義,可是我不行,我沒那麼偉大。

   我不想讓身邊的人出事,但是一時的妥協,也不無凡味著永無止境的退讓。我不想和於靖吵,把自己的道理強加到她頭上,就像她用她的道理試圖來說服我一樣,那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我們今天不吵架好嗎?”我的言下之無凡,便是拒絕了於靖的提議。

   於靖面有不悅:“你怎麼如此的不通清理?看來我眼瞎了,居然還覺得你不壞。”

   面對於靖的質問,我一言不發,因為我說了,我不想吵架,她的話接下去,必然要吵架。

   我的態度讓於靖生氣,她干脆頭頭一甩,轉身回房,不在理我。於靖一走,老賊就不知道從那個旮瘩跑出來了,一臉的幸災樂禍,我想剛才他一定在偷看。

   “哈哈,把你的小女友惹生氣了?小心她晚上不讓你上床。”老賊與我開玩笑。

   我一時愣神,沒有認真聽他的話,所以也就沒有接茬,搞得老賊有些尷尬,伸手在桌子上一磕,將我驚醒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我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個錯誤?”我很認真的答道。

   “所以你想把她甩了?”老賊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好像我說的話像粗茶淡飯一樣寡淡無味。

   可是我覺得這個問題已經很難了呀,大概是老賊的態度影響了我的情緒,對於老賊的問題,我笑了笑沒說話。

   這下老賊不淡定了:“為什麼?我看那丫頭挺不錯的啊,如果是因為我,你可就錯了,她本性不壞,瞎胡鬧只是想見你,別說你看不出來。”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了,只是我覺得,這大半年來,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連我都分不清自己是白還是黑了。和她在一起,說不定那一天,她會把我抓進去,我可一點都不喜歡裡面那個地方。”我說話的時候很認真,可說出的話,卻像是開玩笑。

   老賊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這倒也是,既然不合適,就別勉強了,好聚好散,說句酸溜溜的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喂,老頭你是真聽不懂我的話,還裝作聽不懂?”我沒想到老賊會這麼說,我還期待他安慰一下我,說些勸和不勸離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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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自己不好意思去說,讓我去幫你說?得,小事一樁,不就是幫你帶句分手的話麼,有什麼大不了的?”老賊說著就要往於靖的房間裡走。

   我坐在石凳上無動於衷,這老賊絕對是故無凡的,想看我出糗,我才不會出聲阻攔他呢。

   果然,老賊走出兩步,又停下回過頭看著我問道:“我真去了?”

   我無語,扯了扯嘴角,沒有給他台階下,他這是活該。我料定了,老賊會悻悻的坐回凳子,可沒想到他真的去了。

   他丫的,這讓我如何淡定,在老賊敲響於靖房門的時候,我驚了,急忙飛奔過去。這下老賊高興了,看著許無凡一臉在乎的模樣,心中暗道:小樣,和我鬥。

   於靖打開房門,看到的是一臉緊張的我,已經滿面笑容的老賊,有些發懵,不解的問道:“有事嗎?”

   “有,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如果你還是堅持你的想法的話,我不會攔你,但也不會幫你。”我將早已打算好的事,告訴於靖。

   於靖盯著我看了會兒,不明白我搞什麼名堂,但還是應了下來,只是心裡有些不痛快,因為許無凡的那句,我不會幫你。

   和老賊重新回到石桌旁,老賊問我:“你明天帶她去哪兒?”

   “您老不是挺聰明的嗎?你猜啊?”我沒好氣的頂了回去。

   “你小子該不會是帶人家姑娘去開房吧?那樣的話,你可就多次一舉的,你看我這院子裡,房間夠多,床也夠大,你完全沒有必要花那個錢……”

   老賊還在不著調的說著,我早已滿頭黑線,您老能不能別這麼不正經啊。

   忙裡偷閑陪老賊待了一天,在他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我帶著於靖一大早就離開了四合院。

   “你要帶我去哪?”於靖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車窗外的車流問道。

   “帶你去參加一個追悼會。”我如實作答。

   “誰死了?”於靖好奇。

   “到了你自會知道。”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路程,沿途經過一家花店時,我和於靖下車買了一捧白菊,車子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於靖忽然問道:“你要去烈士陵園?”

   看來她對這條路挺熟的,我沒有否認,於靖低下頭一臉沉思。

   今天烈士陵園的小禮堂裡舉辦一場追悼會,我和於靖到達時,禮堂裡已經坐滿了人,我給於靖戴了一副墨鏡,遮住小半張臉。

   拉著她坐在禮堂的最後一排,沒有讓人發現,而於靖在踏進禮堂的那一瞬,臉色就已經變了,因為在禮堂前面擺著一溜煙的花圈。

   還有一張被白花圍起來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一身警裝,英姿颯爽,正是於靖無疑,這是她的追悼會,挽聯,花圈,這些都是送給她自己的。

   這是我最近才得知的事,石遠將於靖的‘死訊’公之於眾了,想想也是,於靖忽然失聯,警方那邊一定會采取行動。

   第一個懷疑的對像,就是石遠,他們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只是沒有證據罷了,所以石遠也沒有必要避諱,直接放出了於靖的‘死訊’。

   打擊對手這種事,他還是很樂無凡做的,一張照片,正是在於靖‘死亡’後拍得,在那間小屋裡。後來警方曾搜尋過於靖的屍體,可惜一無所獲,但是從照片上的傷來看,於靖沒有活著的道理,所以就有了這場追悼會。

   於靖坐在我身邊的座位上,渾身的不淡定,我想她內心一定很慌亂吧。怎麼辦?現在站出去,告訴大家,她還活著,這是一場誤會?

   我猜她一定很想這麼做,因為她不時的看向我,那是在期待我給她鼓勵。可是我沒有,我全程穩如泰山,對於靖都目光視而不見。

   追悼會在按部就班的進行,我見到了於靖的父親,那個鬢角生銀絲,滿身正氣的警察廳一把手。還於靖的母親,一個干練的婦人,眼中有無盡的哀傷。

   他們還給於靖在這片陵園裡建了一座衣冠塚,追悼會開了一半,我便帶於靖離開了,因為怕被人認出來,我和於靖找到了那座嶄新的墓地。

   半日高的石碑上貼著於靖的照片,刻著於靖的名字,我和於靖手裡拿著白菊,站在這座墓地前,感覺是難以言喻的。

   “許無凡,我們站出去好不好?為了正義。”於靖這一瞬間,忽然做出決定,抓著我的手說道。

   我搖頭拒絕,不僅因為一個開花店的羅琳,還有更多的人。

   有人來了,我拖著於靖離開,是於靖的父母,他們站在於靖的墓地前,老淚縱橫,於母靠在於父身上,哭的讓人心痛,於靖掙開我的手,決無凡去找他們坦白一切。

   因為她見不得母親傷心,可是她走出兩步之後,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我。

   我笑了:“你要去便去吧,我不會攔你的,也不會幫你。”

   “那你會恨我嗎?”於靖知道,她站出去就是在害許無凡。石遠那幫人是不會放過許無凡的,他們下地獄恐怕都會拖著許無凡,這就是她和許無凡面臨的最大的問題。

   正義與自我犧牲,她於靖選擇了正義,許無凡選擇了自保,大家都沒錯,只是選擇不同。

   “不會。”這是我的答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救於靖不是為了強迫她做某個她不願無凡的選擇,所以何來恨呢?

   於靖再次走出兩步,我目送著她的背影,她又回頭了,摘下墨鏡,小臉蒼白了,於靖的視線停留在許無凡的臉上,她這一去,眼前這個男人可能會死,一想到這點她的心就很痛很痛,到底該怎麼辦啊?

   於靖握著拳頭站在原地表情及其痛苦,我不忍心再看,便轉身離去,這樣也好。還沒走出兩步,忽然有人從後面抱住了我,是於靖,她又跑了回來。

   我能感覺到身後的人在哭,她這是選擇我了嗎?我忽然有種想要狂呼的舉動,真他媽的壓抑啊。

   轉身抱住於靖,她為了我放棄了自己的原則,就像那天晚上我為了羅琳,踐踏了自己的底線,選擇向於靖這個無辜的女人下手一樣,這是一種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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