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蕭月
三頭靈蛇雙頭前後夾擊，向陸凡的老鼠咬了下去。陸凡的老鼠此時被蛇身子緊緊纏著，要避開是極為困難了。
場下那些觀眾經過剛才的震驚之後，此時都在心裡為老鼠擔著心。如此厲害的一只小老鼠，可不要就這麼被三頭靈蛇咬死了。
可是在下一刻，人們都放心了。
只見在那三頭靈蛇前後夾擊即將咬到老鼠的一剎那，老鼠沒有躲閃，而是迎著前面的頭而去。前面那個蛇頭的口張得很大，可是老鼠的口比那蛇還大一倍，在一瞬間又咬掉了前面的那個蛇頭，同時身子向前一彎，避過了背後襲來的蛇頭。
那三頭靈蛇又一個頭被吃掉，疼痛難當，在地上翻滾掙扎著。
玉瑤此時俏臉更白，狀若瘋狂。自己的寶貝靈蛇平日受點小傷，都讓她心疼萬分，此時卻被吃掉了兩個頭，這還了得。
玉瑤此時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驚聲叫道：“陸凡師弟，快把你的老鼠收回去，我求求你，我就這麼一條靈蛇，如果頭都被吃了，這條靈蛇就完了。”玉瑤眼裡含著一層水氣，宛如梨花帶雨。
陸凡被玉瑤這楚楚可憐的神態搞得心裡怦怦地跳個不停。但在下一刻，他就回過神來，這個女人雖然眼看著如此可憐，可是在背地裡不知道有多陰毒。所謂斬草要除根，現在不趁此機會把那條靈蛇弄死，那以後還不知要被這女人整到多慘。
如此一想，陸凡慵懶的眼裡閃過一點寒光，不過瞬間又回復了常態。然後懶懶地對玉瑤道：“師姐，不是我不收回老鼠。可是你看，你的蛇把我的老鼠纏得死死的，我想收也收不回來啊。”
玉瑤向場中看去，果然見自己的靈蛇因為痛苦，身子都扭成了麻花，而那只老鼠就在麻花中間。
這可怎麼好，自己的三頭靈蛇纏著那只老鼠，但自己的靈蛇又咬不過那只老鼠，如果被那老鼠再咬一口，吃掉最後一個頭，那就全完了。自己這輩子也別想再做獸靈師了。
而陸凡則在一邊懶懶地打著哈欠，心裡罵著：“活該，這叫自作孽，不可活。”不時還用旁光瞄一眼玉瑤胸前的洶湧波濤，暗自吞一口口水。這女人，實在是太能引起男人的食欲了。
“陸凡，快住手。”場下一個聲音喊道。
陸凡不用抬頭去看，也知道這聲音是屬於金宵的。金宵和玉瑤這一對狗男女狼狽為奸，玉瑤的靈獸受到重創，金宵自然是要出頭了。
陸凡當做沒聽到，打了個哈欠，轉過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場中那翻滾著的三頭靈蛇。這三頭靈蛇此時已經成了一頭靈蛇，再也不像先前一樣猙獰，相反看著倒有些可憐。
“陸凡，住手。”一個聲音傳來。
這次陸凡立馬像是被電到一樣，全身一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沒錯，就是何大為。
何大為其實一直在旁邊看著這一場比賽，將一切都盡收眼底。一開始他並沒有阻止陸凡，因為玉瑤確實做得有些過分。可是此時如果陸凡的老鼠再將三頭靈蛇最後一個頭吃掉，那這條蛇就徹底掛了。沒有了靈蛇，玉瑤這一輩子也算完了。何大為不忍看到如此有天分的弟子就這樣完，因此出聲阻止。
但此時陸凡猛然回過頭，卻並沒有讓自己的老鼠停下，反而吱吱叫了兩聲，意思是叫老鼠繼續。別人對我不仁，我自然也會不義。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既然人家已經動了殺心，我何必要留手。
陸凡指揮老鼠直接要咬三頭靈蛇的最後一個頭。
“陸凡師兄，快住手。”
一個清靈的聲音傳來，如三月春風拂過陸凡心頭。這聲音陸凡只聽過一次，但已經牢牢刻在了心裡。這聲音不屬於別人，正是蕭月的。
陸凡被蕭月的聲音一喊，當即讓自己的老鼠住手。別人的他可以不聽，但蕭月可是他的夢想啊，怎能不聽。
他轉過頭，向場邊看去。見那個綠色的身影，那雙好奇的眼睛正盯著自己，此時竟然有些憤怒。
陸凡當即讓老鼠回來。在沒有追到自己的夢想之前，說什麼也不能得罪她。至於要收拾玉瑤和金宵，那是遲早的事，也不急於一時。
那老鼠從靈蛇的身子裡輕巧地跳了出來，極不情願地向陸凡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剛才的兩口肉不過癮，還沒吃夠呢。”說著用爪子抹了抹嘴，像人一樣直立著走到陸凡腳下，打了個哈欠，最後才爬進了陸凡口袋。
眾人這才知道，其實並不是陸凡的老鼠無法收回來，而是陸凡根本就想置那條三頭靈蛇於死地。
陸凡收回老鼠，就向蕭月那裡走去。
蕭月卻根本不理陸凡，轉身就走。陸凡在眾目睽睽之下追了出去。他要向蕭月解釋清楚，否則他會寢食難安的。
眾人見陸凡此時身上的無精打采竟然一掃而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都是心裡暗暗奇怪。
陸凡追著那綠色身影，一路出了空地，在林蔭小道上，陸凡遠遠叫道：“蕭月師妹，等等我，事情其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子。”
蕭月腳步稍緩了一些，但仍未停下來。
陸凡見蕭月腳步放慢，知道有了希望，心中大喜，當即加快腳步向前追去。
追上蕭月，陸凡與蕭月並排走著，側眼看去，是一張清秀脫俗的臉龐，簡直讓人百看不厭。陸凡看得都呆了。
蕭月等陸凡解釋，卻半天不見陸凡說話，轉過頭一看，見陸凡正痴痴地盯著她看，當下臉上浮現一抹紅色，道：“陸凡師兄，你……”
陸凡這才回過神來，忙咳了一聲道：“呃，那個，話太多，一時倒想不起該從哪兒說了。”
蕭月並不像陸凡想像的那般羞澀，而是個開朗的女孩。她見陸凡這樣說，當即道：“陸凡師兄，以前我是很佩服你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陸凡搖了搖頭，同時心裡一陣竊喜。佩服我，我們總共才見了沒幾次，為什麼佩服我？我一介廢物，人家都嘲笑我，欺負我。這蕭月師妹卻佩服我，為什麼？
蕭月繼續道：“我第一次見你，是你為二娃子出頭那天。二娃子只是一個小小的雜役，你卻能為他出頭，可見你是有憐憫之心的。當時我想，你是個好人。”
陸凡憨憨地笑著，道：“客氣，其實我一向都是個好人。”
蕭月用手將一縷青絲梳理到耳後，繼續說：“可是今天在鬥靈大賽上，玉瑤師姐一個女子，你怎麼能下那樣的狠手，要殺了她的靈獸，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獸靈師了。你……太狠了。”
陸凡搖了搖頭，側眼看了一眼蕭月，道：“蕭月師妹，你可能沒看到，是她想先置我的老鼠於死地。在之前，我已經認輸，讓她放過我的老鼠，她根本就沒有猶豫，直接指揮靈蛇要吞了我的老鼠。這老鼠也是我的契約獸啊，如果沒了老鼠，我這輩子不就完了？難道她就不狠毒？”
蕭月停下腳步，深思片刻，道：“就算是這樣，你的老鼠已經咬掉三頭靈蛇的兩個頭，相信她再也不敢起歹心，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也應該放過她的靈蛇才是。”
陸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蕭月師妹，你太天真了。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們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還不知道，我將玉瑤與金宵的事都說來，你就明白了。”
陸凡將金宵與玉瑤如何謀劃要除掉自己，金宵如何搶自己的通心草，又如何派許由除掉自己的老鼠，樁樁，一件件，都慢慢與蕭月細說。
蕭月越聽越覺得心驚膽戰，人怎麼可能陰毒到這等地步。
到最後，陸凡總結道：“所以，對這樣的人，我們不能心慈手軟。”
蕭月聽到這裡，只是低下頭，沒有表示同意也不反對。
陸凡見蕭月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麼，二人沉默著沿著林蔭小道一路前行。陸凡真希望這小道再長些，永遠沒有盡頭。但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半個時辰後，二人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二人沉默片刻，蕭月先說話：“陸凡師兄，下午還有一場比賽，希望你能勝利。”
陸凡點頭道：“放心，就算不是為了獎品，單純為了你，我也會勝的。”
蕭月聽到這裡，輕聲一笑，如一串銀鈴。轉身而去。
陸凡痴痴地看著蕭月那淡綠色的身影消失在轉彎處，心裡湧起無限遐思。
當蕭月最終在陸凡眼裡消失的時候，那種無精打采的氣質突然又回到陸凡身上。她緩緩轉過頭，向鬥靈大賽的場地走去。時間還早，他先去場邊，撿了一處陰涼的地方躺了下去。
此時所有人對陸凡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再也不敢抱以嘲笑和不屑，相反有人道：“很多大人物都有自己的小毛病，這樣才更真實。陸凡有當大人物的潛質。”
又有人道：“錯了，人家那不叫小毛病，那叫風格。看起來是無精打采，其實這就是陸凡的風格。這叫放蕩不羈。”
……
下午，太陽仍在拼命地燃燒著。而在下面的空地上，已經擠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