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集 真假

  “那本日記……”鄧凡忽然想起他看過的那本日記。

  “是我偽造的……”

  鄧凡嘆了口氣,道:“也就是說日記裡的事都是虛構的了。”

  “除了段無邪殺了我媽媽這件事。”杜雪說。

  “你繼續說。”

  “我和義兄生活在一起,從來沒有忘記過前輩的遺訓。”杜雪說,“賢叔在臨終前再三囑托義兄要幫我奪回會長之位,不過以我和義兄的綿薄之力,根本無法和已經坐大的段無邪對抗。而且我們也不敢和任何拜月會的元老聯系,因為不清楚哪些是段無邪的親信,萬一被段無邪發現我還活著,一定會派人來刺殺我的。”

  鄧凡看著杜雪,沒有打斷她,在等她說下去。

  “我們眼看刺殺段無邪的最佳時機就要到來,只要段無邪一死,我們就可以拿著火鳳手杖在眾元老面前現身,向他們說明一切。”杜雪說,“當然,我們堅信會裡還是有反對段無邪的勢力,只是他們不敢公開對抗段無邪而已,只要我站出來,他們一定會全力支持我,那些段無邪的親信也不敢公然對付我的,因為我本來就應該是名正言順的繼位人。”

  “我還是不明白,你剛認識我的時候,我不過是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的陌生人,你們為何那麼相信我能幫你們殺了段無邪?”鄧凡把壓在心底很久的疑問說了出來。

  “其實你剛醒來的時候並不是在這張排椅上。”杜雪說。

  “啊?”鄧凡非常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你的意思是我暈過去的時候不是在這公園裡?”

  杜雪點點頭,接著說:“我和義兄第一次發現你是在那個小鎮的郊外。”

  “我是怎麼暈過去的,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鄧凡立即變得異常興奮,心想說不定能從杜雪的話裡找回一些記憶。

  “你當時在和一個人打鬥。”

  “和什麼人?”

  杜雪搖頭,“我們不知道,那個人戴著一副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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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個人把我打暈的?”

  杜雪點頭,“你們戰鬥了很久,最後你被那面具人踹了一腳,正好踢在你腦袋上,你倒下去後就不動了。”

  “居然有身手如此犀利之人,到底是誰?”鄧凡極力回憶,似乎想起一些模糊的事情,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仿佛這裡剛被人狠狠踢了一腳。

  “不知道,我們當時躲在一座破爛的屋子裡,只遠遠看著,不敢吱聲,生怕被人發覺。”杜雪說。

  “那後來呢?為什麼那個人沒有殺我?”鄧凡還是回憶不起來,焦急地追問。

  “後來又來了一個女人,她似乎在給你求情,勸說那面具人不要殺你。”杜雪說。

  “還有一個女人?還替我求情?”鄧凡驚問,“她長什麼樣?”

  “不知道,她也戴了面具。”杜雪說,“就算他們沒戴面具,隔了那麼遠也看不清容貌的。”

  “然後你們就救了我對嗎?”

  “嗯。”杜雪點頭,“我和義兄把你帶回家,等你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你什麼也不記得了。”

  “可是我為什麼沒有你們救了我的印像?”鄧凡驚奇地問。

  “是因為我義兄給你洗腦了。”杜雪說,“我義兄是醫生,也是制藥師,還略懂催眠術,所以他用催眠術配合一些藥物讓你忘記你醒來時的情景,讓你只認為那是夢境,很快就會忘記了。”

  “你們還真是用心良苦。”鄧凡不禁苦笑。

  “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杜雪接著說。

  “你們把我搬到這公園裡,又人為地制造了一次邂逅,你們也知道我一定會乖乖跟你回家的,對不對?”鄧凡問。

  杜雪只能承認,淡淡地說:“不錯,我利用了你的憐憫心和正義感,我也知道一個失憶的男人對一個柔弱的女性總是沒有抵抗力的。”

  “尤其像你這樣美麗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孩。”鄧凡補充說道。

  杜雪微微垂下頭,只能默認。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你怎麼那麼肯定我是好人?”

  “直覺。”杜雪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好人。”

  “直覺?”鄧凡頗感意外,“看來你對自己的直覺真的很自信。”

  “你這個計劃完全是建立在我是一個疾惡如仇,膽識過人的前提上,未免太冒險了。”鄧凡忍不住說。

  “是的,所以當我發現你的軟弱,我才會那麼生氣。”杜雪說。

  “所以你就自甘墮落,甚至不惜犧牲色相來刺激我?”

  “我也沒有辦法,為了給媽媽報仇,為了奪回我應得的東西,我什麼都願意做……”

  “也就是說我自始自終都是你的復仇工具。”鄧凡的心忽然又像被針扎了一下。

  “不是的!”杜雪立即否認,昂起頭來凝視著鄧凡,“我承認,一開始我只想利用你,但後來我慢慢發現我真的愛上了你,萬一你刺殺段無邪失敗死了,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跟你去的。”

  “那你能告訴我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嗎?”鄧凡緩緩地問,“我想聽聽。”

  “我……”杜雪忽然發現這個問題居然如此難作答!畢竟感情是很微妙的東西,有時候會讓人一見鐘情,有時候又會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一個人,但除了第一種情況,要問具體在什麼時候愛上一個人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還是一個很刁鑽的問題。

  “這是必答題嗎?”杜雪忽然反問一句。

  “是的。”鄧凡說。

  “我不知道。”杜雪居然投降了,回答得很果斷。

  “那就是你一直都在演戲了,你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鄧凡顯得很失望。

  “那你呢?”杜雪振聲問道,“你沒有真的愛過我?”

  “如果我不愛你,你覺得我會冒死去替你報仇嗎?”鄧凡道,“你知不知道我得知你死後,我的心有多痛?”

  “那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嗎?”杜雪道,“我不相信你第一眼看到我就愛上了我。”

  鄧凡忽然語塞。

  他的確不知道是何時愛上這個女人,而且愛得不能自拔,直教人生死相許。

  “你不說話就說明你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杜雪情緒激動的說,“既然你自己都無法回答,為什麼認為我能回答?”

  鄧凡雖然失憶,但他還是明白愛這個字的分量,愛絕對不是單純的第一眼看到美女時的傾慕,那不是愛,只能說是性*衝動,是一種條件反射的異性引力。真正的愛是需要時間去轉化和體會的。

  良久,鄧凡終於緩緩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杜雪搖搖頭,看著鄧凡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利用了你,你就算打我罵我,我也不會生氣的。”

  “我怎麼舍得打罵你呢?”鄧凡道,“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你不直接跟我攤牌說你是拜月會的大小姐?”

  “我不能說。”杜雪道,“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真實身份。”

  “那個洪先生是不是認識你?”鄧凡忽然問。

  “他不認識我,不過他肯定認識我媽媽。”杜雪說,“因為我和媽媽長得很像,所以我不能讓他看到我。”

  “他也是拜月會的人?”

  “不,他是夜叉門的,和拜月會有過節。”杜雪說,“他的全名是洪天光,是夜叉門的一個小頭目,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不是很清楚社團的事。”鄧凡說,“你能確保拜月會的都是好人嗎?”

  “上梁不正下梁歪,只要我掌管一日,就不會讓拜月會走上邪道。”杜雪說得很堅決。

  “可是,實行起來只怕沒那麼簡單。”鄧凡表示擔憂。

  “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杜雪說。

  “我?”

  杜雪用力點頭,看著鄧凡一本正經的說:“我想你留在我身邊幫我的忙。”

  “我並不會管理社團。”鄧凡如實的說。

  “你只需要協助我就可以了。”杜雪道,“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

  “我想考慮一下。”

  “好,我可以等。”

  鄧凡想了想忽然問道:“昨晚我吃飯和住宿的錢是不是你幫我付的?”

  “是我安排人幫你付的。”杜雪說。

  “你安排了誰?”鄧凡緊接著問。

  “我義兄。”

  “原來是周大哥,看來他應該不知道那件事……”鄧凡說完陷入一陣沉思。

  “什麼事?”

  “昨晚我遇到了刺客。”

  “刺客?”

  鄧凡點頭,“是一個女刺客,我把她擊退了。”

  “居然還有這種事,她沒傷著你吧?”杜雪關切地問。

  “沒有,我只是奇怪誰會想要我的命?”鄧凡思索著說,“會不會是因為我殺了段無邪?”

  “很有可能是段無邪的同黨。”杜雪說,“我下一步計劃就是肅清段無邪的殘余勢力,不然他們很可能會卷土重來,我也很可能會重蹈媽媽的覆轍。”

  “看來你的處境很危險。”鄧凡說,“你必須多加小心。”

  “如果你能幫我就好了。”杜雪說,“我相信你有能力幫我對付那些對我心懷不軌的人。”

  鄧凡思忖片刻,終於點點頭,堅定的說:“好,我幫你!”

  “太好了!”杜雪聞言大喜,“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你果然還是愛我的!”

  “我的心一早被你俘獲。”鄧凡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力哥!”杜雪忍不住想哭,一把將鄧凡摟緊。

  二人相互擁抱在一起,被暗淡的燈光包裹著,仿佛成了排椅上一對情侶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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