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集 刺目

  “我現在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聽清楚了嗎?”鄧凡道。

  “清楚了,能不能先把刀拿開?”老鬼用力點頭道。

  鄧凡非但沒有答應,反而把刀抵得更緊了,接著問:“我問你,你這幾天有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

  “虧心事?”老鬼聽到這樣的問題不禁啞然,因為長期在道上混,他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哪些是對,哪些是錯,或者說已經麻木了,不過如果真讓他感動羞愧的事還真說不上來,其中包括他強迫桑兒做的事情。他壓根兒就沒考慮過是對還是錯,在他的字典裡,似乎沒有虧心事這個詞。

  “說!”鄧凡見老鬼不答,又振聲催促道。

  “沒……沒有吧?”老鬼說道。

  “真的沒有?再給你一次機會。”鄧凡嚴聲威迫。

  “真……真的沒有……啊!”老鬼忽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呼,撕裂了寂靜的夜。

  鄧凡毅然切斷了老鬼右手一根食指,手指斷口上血流如注。

  “這次只是小小的懲罰,給你幾天時間反省,下次我再來的時候希望聽到不一樣的回答。”鄧凡說完猝然松開老鬼,把手中的水果刀丟在地上,緩緩轉過身,准備離開。

  正所謂十指痛歸西,斷指的痛楚讓老鬼幾乎要暈去。

  他強忍著疼痛,想要給背轉身的鄧凡致命一擊!

  他原本以為鄧凡會放松戒備,而且又是背對著自己,偷襲的成功率極高。

  可是他又錯了。

  鄧凡不屑回頭,猝然向後踹出一腳,就像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樣,正中老鬼胸口。

  這一次,老鬼還是沒碰到鄧凡的一角,自己又被吹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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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凡這一腳,腰馬合一,勁力十足,盡管沒有回頭看老鬼,但腰部擺動了一個很大的角度,抬腿也很高,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老鬼趴倒在地上,感覺渾身的骨頭像是散架了,渾身都痛,一時間難以爬起。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出陽台的時候,鄧凡早消失在三十層高的屋內,不知去向。

  又驚又怒的老鬼尋鄧凡不見,立即返回室內,想找尋被切掉的半截手指,可怎麼也找不到,地上只留下一灘鮮紅的血水。

  鄧凡此刻正走在一條幽靜的街道上,將手中半截斷指扔進了路邊的垃圾箱。

  鄧凡回到家,換上睡衣後就躺在了床上,正想閉目休息一會,忽然身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一看,發現居然是蘇小貝打過來的。

  “徒兒,找師傅有什麼事?”鄧凡悠悠的問。

  “師傅,我明天要去外地參加一個武術交流會,你要不要來?”電話裡蘇小貝的聲音說。

  鄧凡聞言有些意外,過了一會才說:“真的?那真恭喜你了,不過我就不去了,最近事多,分不出身。”

  “這樣啊,那好吧……”蘇小貝的聲音有些失望。

  “你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嗎?”鄧凡道,“沒別的事的話,就早點睡吧,我也要休息了……”說完就要掛電話。

  “等等!你怎麼不問一下我要去哪裡?”

  “你去哪裡不都一樣嗎?總不會到月球去吧?”鄧凡頗不耐煩的說道。

  “我明晚就坐火車走了,你要不要來送我一送?”蘇小貝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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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你倒是可以,也得看看有沒有時間。”鄧凡想了想才又說:“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吧!你是一個人去嗎?”

  “不是,還和兩個女生一起。”蘇小貝回答說,“一個是參加舞蹈交流會,一個是參加學術交流會。”

  “哦,挺不錯的,能文能武,還能舞,三位一體,真的不錯。”鄧凡道。

  “是吧,我對這次旅程充滿期待,如果你能陪我去就更好了。”

  “你們學生之間交流就好了,我去豈不是破壞了陣型?”鄧凡道,“你們路上小心點,預祝你們一路順風。”

  “好吧,多謝你的祝福。”蘇小貝道,“我相信這一定會是一次愉快的旅程。”

  然而,世事難料,蘇小貝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會親身經歷一件匪夷所思的,而且是十分驚悚的離奇案件。

  且說老鬼自從被從天而降的鄧凡切掉一根手指後,每天都坐立不安,他忽然感覺自己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就像一層薄薄的紙,輕輕一捅就會破。

  他感到生命沒有保障,隨時會死去!

  所以他只好暫時更換了住處,還多找了幾個信得過的小弟日夜輪流替自己站崗,守護在他左右,只有這樣他才感到稍微安心一些。

  這天,老鬼已經搬到了郊區一座矮小的平房裡,此時正吃著晚飯。

  和他坐在一起的還有兩個小弟,其中一個是長毛,另一個則是殺馬特。

  長毛和殺馬特都是老鬼最信任的小弟,其中長毛身手不凡,槍法也很准,可以說是例無虛發,他要打人的手就絕對不會打在別的部位,不管是距離多遠,只要是在射程之內,就不會射偏。

  殺馬特相對來說比長毛弱很多,但他近身格鬥的技術要比長毛過一點。不過自從上次被鄧凡一拳打暈後,老鬼就開始對他的真正實力重新評定了。

  “大哥,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你要突然搬到這種地方來住?”殺馬特有些不解的看著老鬼問。

  老鬼聞言沒有立即回答,舉杯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塊肉,這才緩緩的說:“沒什麼特別原因,就是想換換環境,換換心情。”

  “大哥的手指真的是被機器絞斷的嗎?”殺馬特又問。

  “怎麼?如果不是被機器絞斷的,難道是我自己切斷的嗎?”老鬼瞪了殺馬特一眼,微微有些怒意。

  殺馬特不敢再多嘴,立即避開老鬼的目光,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一直沉默的長毛忽然插了一句。

  老鬼被一語道破,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平常,道:“我能有什麼麻煩?誰敢找我麻煩?你們不要想那麼多,我只是想多和你們親近親近,沒別的意思,別胡思亂想!”

  “沒事就好,我只是擔心大哥會有什麼事。”長毛道,“如果真的有什麼事,也不怕說,做小弟的願意為大哥赴湯蹈火。”

  “好兄弟,我敬你一杯!”老鬼舉杯對長毛說,“不過我真的沒事,你們就別多心了。”

  “那就好!”長毛舉杯和老鬼碰了一杯,“我先敬了!”接著一飲而盡。

  就在此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悶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倒下去了。

  “什麼聲音?”老鬼立即驚覺起來,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我出去看看。”長毛抄起擺在桌面的手槍,徑自走了出去。

  剛打開門,長毛立即發現一個守衛倒在了門口的階梯上。

  他吃了一驚,但並沒有立即上前檢查,而是先警惕地游目四顧,確認沒有威脅後,這才箭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守衛。

  他蹲下去,伸手探了探守衛的氣息,發現只是暈了過去,於是重新站起,握緊手中的槍,開始在院子裡搜索。

  長毛緩緩繞著屋子走,卻沒有發現屋頂上,一個黑衣人正用手表上的發射器對准了他。

  “嗤”的一聲,麻醉針不偏不斜地扎在了長毛的後頸上。

  “長毛怎麼去了那麼久都沒回來?”殺馬特有些焦急了,“我出去看看!”正要起身,卻被老鬼按住了。

  “先別出去!”老鬼壓低聲音說,心中似乎已經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臉上寫滿了恐懼。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殺馬特立即察覺到不對勁,“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他來了。”老鬼的聲音有些哆嗦。

  “誰來了?”殺馬特話音剛落,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困意,然後就倒在飯桌上睡了過去。

  老鬼抬頭的時候,室內已經多了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鄧凡。

  他仍舊是把自己包裹在黑色勁裝之中,盡管看不到臉,但渾身都散發出一股凌然正氣,言行舉止,不怒自威。

  而對老鬼來說,在鄧凡身上散發出來的更多是威脅。

  在老鬼眼中,鄧凡就是恐懼!

  “是……是你……”老鬼仿佛已經放棄了抵抗,看到突然出現的鄧凡,差點從椅子上摔落。

  “不要怕,我來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鄧凡邊說邊向老鬼靠近,“還是上次的問題,你有答案了嗎?”

  “上次是……什麼問題?”老鬼戰戰兢兢的問,腦袋一片空白,仿佛已經不記得了。

  “你真是健忘。”鄧凡嘆道,“好吧,我就再問一次。你最近有沒有做過虧心事?如果有,你就必須有所表示,不然就不是斷一根手指那麼簡單了。”

  老鬼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一直陰魂不散?”

  “我也不想纏著你,可是你令我失望了。”鄧凡搖搖頭,悠悠的說道:“看來你這幾天並沒有好好反省,那就對不起了,今晚我還是要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

  “不,不要!”老鬼一聽到懲罰兩個字,嚇得雙腿發軟,終於從椅子上摔落,坐倒在地上,哀求道:“放過我,求你放過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求你放過我!”他一想到自己接下來不知道又會在身上少點什麼,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戰。

  “你求我沒用,你應該求被你傷害過的人。”鄧凡話音剛落,緊接著從手裡射出一枚小鋼珠,目標鎖定的是老鬼的左眼。

  “啊!”又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呼,撕裂了寂靜的夜。

  “我的眼!”老鬼疼痛莫名,用手捂住左眼,血水還是不斷地從指間滲出,看起來觸目驚心!

  “今天廢你一只眼,再給你幾天時間反省,要是還想不起來,我會再來找你。”鄧凡說完就從容地轉身走了出去。

  正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給了老鬼無盡的痛楚和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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