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十七章 預料,之外
易遠澤蹙著眉頭,嘆了一口氣,隨後又重新坐在她身邊,語氣也不再像之前那麼的疾言厲色了,變得溫柔了起來,輕聲問道:“現在還疼嗎?”
“不疼了。”孟韻寒很是乖巧的搖著頭,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因為擔心自己,剛剛才會發脾氣,所以她此刻的心裡暖暖的。
易遠澤伸手,輕輕的幫她脫著外套,准備看看她的傷口,不過孟韻寒卻握住了他的手,迫使他停止了自己手裡的動作。
“怎麼了?弄疼你了嗎?”易遠澤滿臉擔心的問著,他是真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又會碰到她的傷口。
“你先答應我,不許生氣。”孟韻寒知道自己的傷並不是什麼小傷,如今將紗布拆開,裡面一定是慘不忍睹的,所以她必須要提前和易遠澤商量好,否則一會兒又免不了要起爭執。
如今的孟韻寒,似乎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他們的爭執,在還沒有開始之前,就狠狠的扼殺掉。
易遠澤心裡雖然有些不太情願,可是看著孟韻寒那惹人憐惜的樣子,他還是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答應。
當脫下孟韻寒的外套,看見她手臂上的傷時,易遠澤是真的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答應了她那樣的事情,不過他還是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輕輕地為她擦拭著手臂上的血跡,重新將她的傷口包扎起來。
看著易遠澤臉上表情的變化,孟韻寒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很是生氣,可是如今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雖然易遠澤的動作很輕,可是每每碰到傷口的時候,痛感依舊很是清晰。
“你說過你不會生氣的……”孟韻寒輕聲的說這句話,似乎是在提醒他,也似乎是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易遠澤的呼吸聲忍不住變得急促了起來,緊鎖著眉頭,瞪著她,隨後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問:“怎麼弄的?”此刻易遠澤在心裡告訴自己,要是他知道那個弄傷他女人的人是誰,他非要弄死他不可。
“就是不小心被割傷了。”
“不小心?你的一個不小心就縫了這麼多針,你……”
孟韻寒伸手捂著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也將他的怒氣全部堵住了,“你就別生氣了,本來都已經沒事兒了,還不都怪你。”
易遠澤想著自己剛剛從背後摟著她,心裡就萬分自責,他握著孟韻寒放在自己嘴邊的手,滿是歉意的說:“小寒,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手上有傷。”
“好啦,我不和你生氣,你也不能再和我生氣了,好不好?”孟韻寒滿眼期待的望著他,如今她最害怕的就是易遠澤又和自己生氣,她現在可是沒有這個心情去和他吵架。
“好,那你告訴我,今天醫院到底出什麼事了?你的傷是不是因為那些人?”
孟韻寒不敢看他那略帶質問的眼神,微蹙了一下眉頭,老老實實的說了起來,“之前醫院出過一場醫療事故,好像是事情當時沒有順利解決,所以就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情,不過目前我們已經在想辦法處理了,我想很快就能夠把這件事情順利的解決掉。”
“那你的傷是怎麼回事?”易遠澤繼續追問著,他心裡是迫切的想要知道。
“我的傷就真的只是不小心割傷了而已。”雖然孟韻寒說的這話並不假,但是她卻始終不願意告訴易遠澤具體的經過。
“所以下午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護士拿給你的不是感冒藥,而是止疼藥對嗎?”
孟韻寒不否認,只是一個勁的點著頭。
“孟韻寒……”易遠澤忽然大聲的叫著她的名字,心裡的氣憤像是又壓制不住了,“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再敢騙我,受傷了再不告訴我,我一定不會饒了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是答應我不會生氣的嗎?”孟韻寒咬著嘴唇,很是無辜的看著他。
易遠澤不說話,只是猛的將身體湊近她,伸手輕輕的摟著她的腰,嚇得孟韻寒心忍不住的怦怦直跳,身體下意識的向後縮著,小聲的問道:“你要干什麼呀?我已經受傷了……”
“別動……”易遠澤帶著些許命令的語氣說著這兩個字,隨後就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向著臥室走去。
孟韻寒不再說話,只是有些驚慌的望著他,每次當易遠澤露出這樣的神情時,孟韻寒就害怕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易遠澤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給她蓋著被子,而她心裡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老老實實的給我躺著,要是敢亂動,我絕不輕饒。”易遠澤說完這話之後就走出了房間,輕輕的關上了門。
重新回到了客廳,易遠澤站在窗邊,緊鎖著眉頭,撥通了電話。
“易總,你……”
“你現在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明天下班之前,今天發生在市中心醫院的事情,你必須給我解決了。”
“什麼事情啊?”電話那頭男人詫異的問著,隨後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急忙說道:“好的,易總,我會盡快查清楚,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的。”
“明天之內擺平這件事情,要不然你就從易氏給我滾蛋。”易遠澤如今不在乎自己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他只想快點解決這些事情,他不想再看著孟韻寒受傷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一個勁兒的說著好,隨後就聽見了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當易遠澤再次走進房間的時候,孟韻寒已經睡了,她眉頭緊蹙著,樣子看起來很是痛苦,易遠澤既氣她瞞著自己這些事情,卻又心疼她如今這般憔悴的樣子。
古景是在晚上十一點左右接到那個男人的電話的,起初他是沒興趣理他的,不過見那個男人一直打過來,逼於無奈,他也只能接了電話。
“喂,有事嗎?”古景此刻臉上是萬般的不耐煩,可是語氣聽起來卻很是平靜。
劉明忽然笑了起來,說:“怎麼?景哥你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態度可不是這樣的啊?”
“如今我們之間好像不存在什麼幫不幫忙的事情了吧?”自從今天下午他未按計劃出現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經做好了分道揚鑣的前奏了。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就實話實說了吧,我可以盡快收手,也可以不再出現,但是我需要之前說好錢的兩倍。”
聽見這話之後,古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隨後反問道:“你確定你現在是在和我談條件嗎?你想清楚了,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
“景哥,我們有話好商量啊,之前我可都是按照你說的在做事,如今多要你一倍的錢也不為過吧,再說了,我身後的那些兄弟們,可都是需要錢的啊。”
“我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就是拿著我給你的錢,立馬給我消失,有多遠走多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這個城市裡,第二,就是我一分錢也不給你,然後你就等著你的下半輩子,在監獄裡度過吧。”古景不喜歡有人和自己討價還價,更不喜歡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如今他只是想要快點解決這件事情,否則他的計劃真的就會因為這個男人,而受到影響。
聽見古景的態度居然是這樣的,劉明有些怒了,惡狠狠的說:“你想讓我後半輩子在監獄裡度過,你有證據嗎,你搞清楚,我爸是死在你們醫院的,責任在於你們醫院,而且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曾經也是有過合作的,如果你真的翻臉不認人,那我也告訴你,大不了最後來個魚死網破。”
“你說錯了,你爸不是死在我們醫院裡的,他是死在你手上的,你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應該比我清楚,你不要猜測我的手裡有沒有證據,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手裡的籌碼,遠遠比你想像中的要多,你現在要是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們還是可以保持合作關系,只要你不給我找麻煩,而我也會保證你爸的死,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我憑什麼相信你?”
古景冷哼了一聲,問道:“你覺得你現在有選擇的余地嗎?或許你也可以賭一下,看看我能不能讓你在監獄裡待一輩子。”
電話那頭的男人忽然沉默了,而古景也不著急,因為三個月前,古景的的確確是看見了劉明親手害死了他自己的父親,不過他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賭。
“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你要保證,那件事情絕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最終劉明還是妥協了,似乎和錢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命更為重要。
古景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說:“放心,只要你從這個城市消失,不再出現,我保證你父親的真正死因,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而且該給你的錢,我是一分也不會少你的。”
“好,明天我就會走,不會再出現了,戲也演完了,以後你也最好不好再來找我。”他似乎不想再與古景有任何的接觸,准確的來說,他是不希望古景再用那件事情去威脅自己。
“放心吧,我說話算話。”掛掉電話之後,古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氣,有的人天生多疑,而有的人貪生怕死,剛好這個男人,兩點都占了。
這件事情如今總算是要結束了,古景感覺這一次自己策劃的一切,是他有史以來最為失敗的一次,中間的插曲實在是太多了,原本他只是想讓孟韻寒為了這件事情分神,不再去追問和質疑自己關於五年前的事情,並未想過會讓她受傷,也不曾想自己差一點就被人了反咬一口,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古景久久未能入眠。
那晚孟韻寒已經不記得自己在睡夢中被疼醒了幾次,而易遠澤一晚上都沒有合過眼,他始終都是坐在床邊守著孟韻寒的,每次當她被疼痛折磨醒的時候,他都會輕握著她的手,滿眼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