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披紅而葬（1）
“報刊亭呢？報刊亭發生過什麼事兒嗎？”
吳像覺得既然莫宰悌把兩處地方都給標了出來，那麼報刊亭這邊肯定也發生過什麼。
“報刊亭這邊的事情，比較簡單。在外面流傳的也不是很廣。出事前，報刊亭的售貨員是個退休老教工李老頭，平時和兒子兒媳住在一起。那天和兒媳吵了一架，晚上不想回家，趕上九月份剛入秋，天氣就稍微有點涼而已，他就干脆不回家了，在報刊亭裡湊合一晚。”
“第二天早上，報刊亭沒有開門，大家都很奇怪，直到中午才有好事兒的跑去敲門，可是裡面依舊沒有反應。因為學校裡剛發生了廁所事件，人們的神經都有點敏·感，最後學校保安找來工具撬開門，大家這才看到了李老頭。”
“在報刊亭裡是有一張躺椅的，平時李老頭休息的時候都是躺在躺椅上，可是這一次，大家打開門卻看到李老頭站在那張躺椅上。整個身子已經硬了。他保持著直立的姿勢右手平伸，握著半截掃帚杆。”
莫宰悌吞了口口水，顯然，當初這位李老頭也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像。
“我不知道那是他自己做的還是其他什麼人做的，當時，李老頭的渾身上下貼滿了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白紙，從頭到腳就好像是穿了一件麻衣似的。手上的掃帚杆上也貼了很多白紙條，看起來就像是出殯隊伍裡用的哭喪棒。其實相比廁所裡的事情，李老頭這個顯得更詭異，只是當時看到的人少，死的又不是學生，所以流傳範圍沒有那麼廣。”
聽到這裡，吳像微微點了點頭，說到這裡，他算是明白為什麼莫宰悌說這兩處地方和第四教學樓有關了。
身穿麻衣，手握哭喪棒，這妥妥的是出殯隊伍的成員。李老頭應該是被埋在書報亭那位置的骸骨的鬼魂給上了身，裝扮成了一副出殯隊員的模樣。至於廁所裡的三名死者……
吳像感覺身上一陣惡寒，然後看了看莫宰悌。
既然莫宰悌說這兩個地方都和第四教學樓有關，聯想到那三個死者的死狀……我丟，他們不會都是被出殯隊伍裡吹嗩吶的鬼給活活吹死的吧！
聯想到一個鬼魂從廁坑裡鑽出來，然後抱著人開始吹……這實在是太惡心了！
“這兩個點我知道了，那說說第四教學樓吧，那邊是怎麼回事？”
“第四教學樓那邊的事情，打從教學樓建好之後，就開始了。只不過相對於公廁和書報亭，第四教學樓顯然安分很多，就只是偶爾有幾個女學生在五樓自習的時候聽到哀樂聲，沒人把它當回事兒，就連那幾個女生自己，都以為自己只是幻聽了而已。”
莫宰悌摸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
“知道那一年，我大學時代老師的孫女進了學校。一開始聽說老師的孫女進了學校，我還以為她也會報考考古系的，畢竟她的父親和爺爺都是做這個的。我都准備讓她做班長了，可是開學以後我在新生名單上卻沒看到她的名字。找我老師一問才知道她孫女報考的是中文系。”
“怎麼，學考古的就必須家傳？”
吳像對莫宰悌疑問的這個點有點莫名其妙。女孩子喜歡中文也是很正常的。
“當然不是，但是這孩子和一般女孩兒不一樣。我和我的老師關系很好，經常去他家，這孩子從小就喜歡老師家裡收藏的那些瓶瓶罐罐的，以前我們出任務的時候老師有時候也會帶上她，可以說從小她就對考古很有興趣。”
說到這裡，莫宰悌長嘆了一聲。
“多好的一個女孩兒啊。當時我就是覺得惋惜，沒有想太多，直到那天晚上，她像時小姐一樣從第四教學樓跳了下來。她沒有時小姐那麼好的運氣，當場就腦漿迸裂，死掉了。聽到這個消息，我的老師直接吐血昏了過去。等到好不容易被救醒，他才告訴我為什麼他不讓孫女念考古專業。”
“其實原因也不是很復雜，我們搞考古的，雖然說信仰科學，但是在工作中難免會遇到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所以對一些迷信的東西也是比較信的。老師的孫女從小就喜歡他那些瓶瓶罐罐，一開始老師也沒覺得什麼，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發現孫女感興趣的物件都是從墓葬裡弄出來的陪葬品。”
“都是陪葬品？”
“沒錯。按理說如果是在家庭熏陶下喜歡古物，愛好也不會這麼偏門，而且絕大多數時候她也根本不知道那些東西是從哪兒弄來的。老師覺得她對陪葬器物這麼敏·感，從某些方面來說並不適合做考古，所以勸說她學了別的，誰知道最後還是沒能躲過飛來橫禍。”
“她是什麼時候死的？五六年前嗎？”
吳像想起在地道裡，大老黑阿裡曾經說過有個學姐在五六年前跳樓身亡的事情。
“嗯，沒錯，上一個從第四教學樓跳下來的就是我老師的孫女。我的老師不認為自己的孫女有跳樓的可能，他覺得自己的孫女很可能是被什麼東西給蠱惑了。而且哀樂的事情在學校裡傳的也很廣，大家都知道。從醫院出來以後，我的老師瘋了一樣開始調查這塊地的過去，最後還真的查出來一些東西。”
莫宰悌從旁邊的書架上翻了翻，取出一張A4復印紙交給吳像，吳像拿過來一看，上面寫的是一段古文：
丘旁有村，名赤婦，或三五年，或數十年，村中有妙齡女子暴斃，死者入殮披紅，棺必繞丘，墓必向東，其俗甚怪，然何以為之，村人猶自不知，自言先祖禮法如此，後人依例爾。
這段古文並不晦澀，說的是土丘旁有個村子叫赤婦村，然後這個村子不定時的會有年輕女孩兒暴斃，村裡人會給死者穿上紅衣，組織出殯隊伍，繞著土丘轉圈，然後在入土之後，墳墓一定要朝著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