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1章 奇怪的眼神

  然後我指指秋桐,對老李說:“李叔,這位你一定認識,秋桐,你沒過門的兒媳婦。”

  老李帶著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繼續說:“今天,她還有一個身份。秋桐,是金姑姑的女兒,親生女兒!”

  “啊——”老李發出短促的一聲,倏地站起來,看著秋桐和金景秀,渾身又顫抖起來。

  我接著說:“不僅於此,秋桐以後將不會是你的未過門的兒媳婦,她會是你的女兒,你的親生女兒!”

  “阿桐——”老李渾身繼續顫抖,嘴唇哆嗦著,眼睛睜地大大的,看著金景秀,“這……這是真的?”

  金景秀緩緩點點頭,眼圈紅了,眼淚流了下來。

  秋桐這時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撲過來,接著就跪在老李跟前,抱住老李的雙腿,哽咽著:“爸爸……爸爸……”

  老李顯然還沒有回過神,兩手哆嗦著撫摸著秋桐的頭發,喃喃地說:“阿桐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秋桐稍微平靜下來,我開始給老李講述事情的經過。

  等我講完,老李終於徹底明白了,老淚縱橫,抱住秋桐,眼淚嘩嘩地流下來,“我的女兒……阿桐是我的女兒……我的孩子……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爸爸對不住你,爸爸對不住你媽媽……爸爸是有罪的人,作孽啊。”

  “爸爸……”秋桐在老李懷裡又哭起來。

  金敬澤在一邊不停抹眼淚,金景秀也在哭,我的眼淚也忍不住流下來,心裡帶著快樂和幸福,還有悲酸和悲楚。

  好半天,大家才平靜下來,老李此時除了歡欣激動,還有些無地自容,滿臉愧意。

  “孩子,我對不住你們母女,我沒有臉面對你們。”老李嘆息著,撫摸著秋桐的頭發。

  “爸爸,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今天好幸福,我終於和我的父母團圓了,我終於是有父母的人了,我終於可以叫出自己的爸爸媽媽了。”秋桐安慰著老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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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景秀這時說了一句:“老李,往前看,生活還在繼續,生命還在繼續,明天的陽光還會升起。阿桐是不幸的,剛出生就成了孤兒,但她又是幸運的,遇到你助養了她,讓她長大成人。”

  老李看著金景秀,緩緩點了點頭。

  秋桐這時又說:“我今天是最幸福的人,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天,我終於找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了。”

  秋桐這麼一說,老李和金景秀眼圈又都紅了。

  金敬澤這時插了一句:“姑姑,那……我豈不是也有姑父了,我可不可以叫他姑父呢?”

  金敬澤這麼一說,老李和金景秀都一愣,面面相窺。

  這似乎是個難題。

  “好熱鬧,誰要叫姑父的?”話音未落,老李夫人突然出現在門口,牽著小雪的手。

  老李夫人突然出現了。

  大家頓時都愣了。

  老李頓時就臉色蒼白,金景秀看著老李夫人,身體不由晃動了兩下,臉上露出幾分惶恐和不安的神色。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我剛要給李順他媽介紹,她擺擺手:“小易,你不用說了,我剛才在門外什麼都聽到了。我就知道今天你拉老李出來有事,我特意跟來的。”

  “媽媽——”小雪跑到秋桐跟前,秋桐抱起小雪。

  金景秀看了幾眼小雪,又怔怔地看著老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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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李尷尬地站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李夫人看著金景秀,一直看,看了半天,金景秀突然有些膽怯:“大姐,你好,我……”

  “你就是老李這麼多年日思夜想做夢都叫著的秀秀吧,今天終於見到大活人了!”老李夫人冷冰冰地說。

  “大姐,我……”

  “世上最不可以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我和老李當年助養的孤兒竟然是老李自己的親生女兒,我兒子的未婚妻竟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這是上天在懲罰那些作惡的人嗎?這也是天意嗎?”老李夫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悲愴。

  “阿姨,李順和秋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我說了一句。

  “我知道,這也是天意吧。”老李夫人一聲長嘆,看著秋桐,“阿桐,其實我該祝賀你,你終於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了。”

  “您對我同樣有恩……您一直是我的恩人。”秋桐說。

  老李夫人不再搭理秋桐,接著看著老李和金景秀:“怎麼著,老情人見面,要舊情復燃了?要圓夢重溫了?我來這裡,是不是很多余很不識趣?”

  老李說不出話。

  金景秀這時平靜下來,對老李夫人說:“大姐,你誤會了,我今天讓小易把老李叫來,只是想告訴阿桐是他的女兒這件事。我和老李雖然曾經……可是,現在,我絲毫沒有破壞你家庭和婚姻的意思,我衷心祝福你們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是祝福你們的。

  阿桐能得到你和老李的助養,這是天意,我要感激你還來不及,沒有你當初的助養,就沒有阿桐的今天。我心裡實在是很感激你的。我是阿桐的媽媽,你同樣也是阿桐的媽媽。阿桐有一個爸爸,但卻有兩個媽媽,我這個媽媽是不稱職的。”

  聽金景秀這麼一說,老李夫人臉色緩和下來,輕輕出了口氣:“我相信秀秀妹子說的是真心話,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寬心了。其實我知道老李這麼多年沒有忘記你的,男人,總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總是想著老情人,這是男人的本性,這麼多年,一直就改不了。”

  老李夫人這麼說,我和金敬澤忍不住要笑,強行憋住。

  老李則哭笑不得。

  “今天妹子你能說這番話,那我也不能不懂禮了,如果你和老李都還你有情我有意,那我就讓出來,我退出去。”老李夫人這番話似乎說的很言不由衷,聽起來酸溜溜的。

  金景秀忙說:“大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和老李有任何關系的,我們現在只是朋友,大家做朋友,我是這麼想的,老李當然也會這麼想,我們年齡都大了,我也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今天我能見到我的女兒阿桐,已經非常知足了,這輩子,我無憾了,哪裡還敢有什麼額外的想法。

  大姐剛才這話如此大度寬容,我十分感動,但是大姐你放心,我們什麼都不會有的,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對大姐這麼多年對阿桐的撫養之恩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做出對不住大姐的事情呢。”

  聽金景秀這麼一說,老李夫人似乎終於有些放心了,看看神情尷尬的老李,然後看著金景秀笑了下:“好啊,難得妹子能這麼想,識大體,明大局,今天我也為阿桐高興,阿桐現在不是我未過門的兒媳,是我女兒了,我有這個女兒,十分欣慰。”

  “阿桐,你現在有兩個媽媽,快叫媽。”金景秀對秋桐說。

  “媽。”秋桐叫了一聲。

  “哎——”老李夫人拉住秋桐的手,笑起來。

  這時小雪跳起來:“我有一個爺爺兩個奶奶啦——”

  大家都笑起來。

  中午,我安排大家一起吃飯,席間其樂融融。

  “我們一家人,總算是團圓了,只是少了一個阿順。”老李夫人說著,嘆了口氣。

  老李夫人這麼一說,大家都沉默了,老李的眼神充滿了憂慮,秋桐的眼神裡帶著擔憂,喃喃自語了一句:“哥哥。”

  我的思緒則又飛到了即將戰火燃燒的金三角,不知道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第二天,金敬澤和金景秀要回韓國了,大家送他們到機場。

  金景秀是個細心的人,她沒有提出以後的事,只是說今後會常來看秋桐。

  秋桐和金景秀難分難舍,老李夫人看在眼裡,在旁邊說了一句:“阿桐,以後沒事多去看媽媽,或者也可以把媽媽接到大陸接到星海來生活。”

  老李夫人這句話讓金景秀和秋桐臉上都露出十分感動的神情,老李臉上的表情則很寬慰。

  老李夫人說完又看了一眼老李,老李忙低下頭。

  送走金敬澤和金景秀,秋桐顯得十分開心,滿臉都寫滿了幸福。

  是的,秋桐該感到幸福的,孤苦伶仃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嗎?

  把老李夫婦還有小雪送回家,秋桐和我一起在外面走了一會兒。

  “易克,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給我帶來的這個巨大的幸福!”秋桐說。

  “怎麼謝?還能怎麼謝?以身相許唄!”我半開玩笑地說。

  “去你的——”秋桐臉紅了。

  我心裡突然有些悲愴:“早知道……”

  我麼有說下去。

  秋桐似乎也明白要說的話,沉默了。

  正在這時,我接到了林亞茹的電話:“易哥,海珠姐走了。”

  “海珠走了?去哪裡了?”我忙問。

  “帶著父母去澳洲了,說不回來了!”

  “啊,去澳洲了,不回來了?”

  “是的,公司她也轉讓了,這兩天的事,快速找了個買家,把酒店轉讓出去了,旅行社說給我了,讓我以後有了錢再給她,你之前的公司,她又還給冬兒了,沒聯系到冬兒,直接委托給她表妹了。”

  聽完,我呆了。雲朵和海峰剛從澳洲回來,海珠卻帶著父母又去了澳洲。

  秋桐問怎麼了,我告訴了她,她一聽也呆了。

  正在這時,我又接到電話,順豐快遞打來的,說有我的快件,問放在哪裡。

  我忙讓他送到我現在的地方來,很快快遞員來了,交給我一個大信封,然後就走了。

  我打開快遞,震住了,是海珠寫給我的離婚協議書,還有一個銀行卡,還有一封信。

  秋桐和我一起看:

  “哥,最後一次叫你了,我受夠了,我們分手吧。

  愛情,你我的愛情終於走到了盡頭。

  忘卻了,曾經苦苦追求時的傷淚;忘卻了,從夢境中破繭而出時的心碎。當歲月如煙火般燃燒殆盡後,卻仍然記的,心底深處的那一汪清潭,珍藏著我一生的留戀。哪怕東風流去,哪怕楊柳折頭。此情終不逾,任他流年消瘦。

  也許,你的作為終於驚醒了我的夢,卻也替我卸下了一副枷鎖。從此,我可以單單純純明明白白的只為自己遇人不淑、愛人不智而傷心了,而不必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地為了解決一道真真假假的題目,躲開了太陽又濡濕了月亮,走過了雨季又凝結了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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