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患得患失
安皓然冷睨她一眼，口氣生硬：“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安總，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說話能不能客氣點兒，全世界只有你和我知道這個秘密，我們現在是並肩作戰的戰友，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對你對我，都是百利無一弊。”
“廢話少說，重點！”安皓然不耐煩的蹙眉，手指在桌面敲得“砰砰”響。
走出咖啡廳，安皓然的心情無比的沉重，本就遲緩的步伐像被水泥地面黏住了一般，邁不開腿。
夏日的風似從吹風機裡吹出的一般，熱得人心慌。
熱汗很快布滿安皓然的額頭，襯衫濕透，緊緊貼在身上，還未完全愈合的燒傷在隱隱作痛。
他看到幾個小孩在路邊玩陀螺，各色陀螺在一個塑料大羅盤中旋轉，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誰的陀螺先停下來就算輸。
安皓然感覺自己就是那陀螺，不能停，更不能減速，只能拼命的旋轉，再旋轉。
呼……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在患得患失的情緒中不能自已。
雖然他已經得到了魏悠悠的人，但他知道，她的心仍在唐千山的身上，因為種種誤會分開的兩人之間有莫名的吸引力，安皓然膽怯了，膽怯是他很久未體會的感覺，現在，在胸腔中彌漫。
他不知道該如何帶著滿心的愧疚去面對魏悠悠，讓司機開車送他去江邊，吹吹江風，看看日落，天黑才回別墅。
希望黑夜可以成為他的保護色，能夠坦然的面對魏悠悠。
“老婆，我回來了。”走進客廳，他努力讓自己像平時一樣輕松。
卻看到魏悠悠坐在沙發上淚流滿面，眼睛腫得像核桃。
他心頭一凜，難道她已經知道了？
安皓然快速奔向魏悠悠，將她攬在懷中，喃喃低語：“對不起，對不起……”
“說對不起干什麼？”魏悠悠一邊抽泣一邊推開安皓然。
“你在哭什麼？”安皓然按捺著焦躁不安的情緒，關切的問。
“剛剛看了一部電影，太感人了，嗚嗚……”魏悠悠撲入安皓然的懷中，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嗚嗚……”
“什麼電影這麼感人？”安皓然懸著的心落回肚子，拿起魏悠悠腿邊的ipad，一看，原來是《忠犬八公》。
“八公好可憐，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經死了，每天去等他，嗚嗚……也許它知道，只是不願接受主人已經去世的現實，才會固執的守在那裡……直到它的主人來接它……”魏悠悠一邊說一邊抹淚，完全沉浸在電影營造的悲傷氣氛中不能自拔。
“別哭了，人都有生老病死，狗也一樣，每個人都會離去，我們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安皓然感觸頗深，捧著魏悠悠的臉吻去她的淚水。
“嗯……”魏悠悠止住哭泣，說話的聲音帶著濃重哭腔：“你剛才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安皓然俊臉一板：“胡說，我怎麼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剛才看你哭，以為你像以前一樣，等我等得著急，所以才向你道歉。”
“哦。”魏悠悠想想也是，以前一個人太孤單，時常偷偷哭泣，安皓然就算看到也不會多問，一直以為他不在意，原來，他的在意在心裡。
“晚飯吃了嗎？”安皓然沒有聞到飯菜香，認定魏悠悠肯定沒吃，她總是把他照顧得很好，卻往往忽略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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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點兒餅干喝了杯酸奶。”魏悠悠話音未落，肚子就開始抗議，咕咕嚕嚕的叫起來。
“走，出去吃，今晚給你放假。”
魏悠悠搖頭：“不了，你剛回來又出去多累啊，在家吃吧，我買了菜，你去衝個澡換身衣服，你看你，滿身汗臭。”
“嘿，什麼汗臭，這是男人味兒，不懂欣賞。”安皓然自己聞了聞，確實酸酸臭臭，仍不忘厚著臉皮自誇。
“是是是，你的男人味兒讓我受不了，我買了檸檬味兒的沐浴露，多用點兒，洗香香了再出來。”魏悠悠說著便把安皓然往浴室推，然後自己鑽進了廚房。
她把番茄蛋湯端上桌，突然，房子裡所有的燈瞬間熄滅，她喊了一聲：“皓然？”
沒有人回答。
這時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從落地窗外一跑而過，魏悠悠瞪大了眼睛再次大喊：“皓然，皓然……銘……啊……”
穿白衣服的女人又飄了回來，站在落地窗外，口眼全是血，那張臉分明就是杜可蔚。
“啊……”魏悠悠嚇得驚聲尖叫，雙手捂著眼睛不敢再往外看。
一只手悄然落在她的肩上，魏悠悠尖叫得更凄厲：“啊……”
“悠悠，悠悠，是我！”安皓然一手拿著蠟燭，一手搭在魏悠悠的肩上，俊朗的臉輪廓分明。
聽到安皓然的聲音，魏悠悠猛的撲入他的懷中：“我剛剛看到，看到……杜可蔚……她在那裡……”
安皓然順著魏悠悠手指的方向什麼也沒看到，只有斑駁的樹陰和院子裡的秋千在微風中晃動。
“她剛剛明明就在那裡！”魏悠悠的手抖個不停，緩緩的收回，她不禁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真的是杜可蔚嗎？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安皓然劍眉緊蹙，拉著魏悠悠的手：“我剛才在樓上吹頭發，吹風機短路跳閘了，監控應該有儲備電源，不會受影響，待會兒看看就知道了。”
“嗯。”魏悠悠握緊安皓然的手，跟著他走向配電箱，安皓然將閘刀推上去，房間又恢復了燈火通明。
安皓然打開ipad鏈接家裡的安全系統，很快將視頻錄像調了出來，在停電的短短幾分鐘內，不管是室內還是室外，都沒有魏悠悠所說的白衣女人。
“應該是你的幻覺。”安皓然給出中肯的結論。
“但是……太真實了……”魏悠悠感覺頭暈暈乎乎，難道真的是幻覺嗎？
她怎麼會出現幻覺？
“別怕，我陪在你身邊。”安皓然輕拍魏悠悠瑟瑟發抖的後背，給予她安慰。
“嗯。”
魏悠悠重新回到廚房，心不在焉的做飯，一會兒不是鹽多了，就是把醋當成了醬油，做出來的菜連她自己也難以下咽，安皓然卻不嫌棄，鹹了就拌在飯裡吃，酸了就當吃泡菜。
“算了，別吃了，出去吃吧！”魏悠悠嘗了一口就不再下筷子，安皓然卻和以前一樣狼吞虎咽，吃得帶勁兒。
“好吃著呢，老婆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安皓然違心的誇贊讓魏悠悠羞愧，她只吃了點兒肉，番茄蛋湯泡米飯勉強吃飽，晚上餓了就吃顧美芸送的餅干喝酸奶對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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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悠悠躺在床上，再次看到白衣女人從窗前飄過，她連忙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那是幻覺，但再睜開眼，杜可蔚猙獰的臉就在眼前，她驚恐的尖叫出來：“啊……”
安皓然聽到她的尖叫，急急忙忙從隔壁房間趕來，弄疼了腿也沒吱聲。
他打開燈，只見魏悠悠捂著眼睛，張大嘴，處於極度驚恐的狀態。
“悠悠，沒事了，我在這裡。”安皓然在魏悠悠的身旁躺下，不斷的安撫她：“別怕，什麼也沒有。”
“我剛才又看見她了。”魏悠悠縮進安皓然的懷中，怯怯的回頭，卻什麼也沒看到。
安皓然說：“你一定是今天不停的想起她，才會出現幻覺，別想了，閉上眼睛，快睡覺。”
“嗯。”魏悠悠雙眸緊閉，刺眼的亮光讓她始終無法入睡，翻來覆去之後說：“我睡不著，把燈關了吧，你在這裡，我就不怕了。”
“好。”
安皓然關了燈，眼前一片漆黑，唯有窗外透進月光與路燈照在不大的一小塊地方。
關上燈之後魏悠悠強迫自己入睡，可是依然不能如願，她一睜開眼，又看到了杜可蔚倒掛在天花板上，長長的頭發輕拂過魏悠悠的臉……
魏悠悠嚇得快哭了，連忙閉上眼睛往安皓然的懷裡縮，嬌小的身軀不住的顫抖。
“別怕，世界上沒有鬼，是你想太多了。”安皓然溫柔的輕拍魏悠悠的後背，助她入眠。
魏悠悠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鬼，可她看到的是什麼，如果只是幻覺，為什麼她會出現幻覺呢，以前從未出現過，今天提起杜可蔚便出現了……
越想越害怕，魏悠悠的背心全是冷汗。
魏悠悠不再睜開眼睛，艱難入睡，卻噩夢連連，一夜沒能安睡一分鐘。
翌日，魏悠悠看著鏡中憔悴不堪的自己，不敢相信一夜的時間她能衰老十歲。
她只能用化妝來掩蓋暗黃的膚色和幽深的黑眼圈。
安皓然坐在床邊，看到即使化妝也不能掩蓋憔悴的魏悠悠，憂心的問：“昨晚沒睡好嗎？”
“嗯，完全沒睡好。”魏悠悠只覺頭重腳輕，暈暈乎乎，連說話的聲音也嘶啞得厲害。
“看來還是得多做運動才行。”安皓然起身扶住魏悠悠：“今天你就別去買菜了，在家休息一天，要麼出去吃，要麼叫外賣。”
“好。”魏悠悠也不敢做飯，就怕做出來的東西像昨晚那麼難吃，偶爾讓安皓然吃一次還沒什麼，如果頓頓那麼吃，就算他不抗議，她也會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