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靈州

   慕清嬈原本是為了靈寵顏蘇的一個心願,前往鬼蜮幻境尋找擁有女媧石的青華帝君,將女媧石中屬於顏蘇的姐姐顏月的最後一絲氣澤拿回來,以解顏蘇對姐姐的思念之情。

   然而在這期間,她竟然無意間掉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幻境,而這個幻境,居然是萬年前的一個時空,而她更是從慕清嬈變作了叱吒神界的一個上古天神,琴姜。

   在這個地方,不僅有她完全不記得的過去,一段血洗旁人地盤的仇恨,還有一個莫名牽扯的上神和一個口口聲聲要她命的煦原君。

   想到煦原君,慕清嬈忽然想到,當時她們是一同前往幻境的,如果她真的出了意外掉進了這個時空,那麼煦原君一定會得知,那煦原君……會不會想辦法來聯系到她將她解救出去?

   慕清嬈在芙蕖宮的後面的園子裡坐了好一會兒,這個問題想來想去,依舊是無果。就在她想著到底應該如何從這個地方走出去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母親軟膏清晰的感知到有許多人從宮中衝了出去。

   然後是素娘前來稟報:“上神,魔族少君於殿外喧囂,奴以命人前去應付。”

   魔族少君?又是煦元君?

   慕清嬈想了想,忽然道:“慢著。”

   素娘愣了一下,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趕緊說道:“上神,切莫與魔族之人再交手。上神雖然已經康復,然而魔族之人陰險狡詐,凶殘成性,奴唯恐魔族之人會用些什麼陰謀詭計。”

   慕清嬈抬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下去:“無妨,我自有打算。”

   素娘無法,只得跟著慕清嬈一同出了芙蕖宮,去見那來勢洶洶的魔族少君,

   只是,和想像中的中就有些差別。

   煦原君,竟然只帶了三個人前來。

   慕清嬈看著那老老實實跟在煦原君身後的三個人,和換了一身藍衫的煦原君,以及躺在四人周圍的宮婢,淡淡一笑:“少君大駕光臨,實在是有失遠迎。”

   煦原君這一次,並沒有上一次的火急火燎,相反的,他這樣淡定自若的站在那裡,倒是讓慕清嬈找到了幾分現實之中煦原君的冷漠模樣。這樣看起來,這個人反而要更加讓她覺得熟悉親切。

   見到慕清嬈出來,煦原君的臉色都沒有變一下,開門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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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姜,前幾日,你和本君打了一個賭,這場賭局本君自問輸的心服口服,而後你問本君是選擇繼續跟你打賭,還是和你打一架,本君沒來得及做出選擇,今日前來,就是為了給你一個答復。”

   煦原君話音未落,素娘忽然出聲:“好一個後生晚輩,見到琴姜上神竟然也是這般的口吻,即便你是魔族之人,此行亦是大不敬之罪,趕緊滾了!”

   煦原君身後一個凶神惡煞的人也開了口:“哪裡來的老妖婆,敢這樣跟少君說話,你們神族的神,魔族為何要拜,莫要總是那你們那一套往我們魔族身上套,我們不吃這一套!”

   煦原君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阿九,今日我們不是來滋事。”富有望向慕清嬈:“琴姜,你可願意和我打個賭。”

   慕清嬈幾乎沒有過多的思考,便點頭:“好,我願意和你打這個賭。”

   “上神。”素娘不甚放心的看著慕清嬈,慕清嬈衝她淡淡一笑:“無妨,素娘,你先回去吧。”

   “可是!”素娘依舊是不放心的。

   慕清嬈笑了笑:“素娘,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你就留在芙蕖宮吧。”然後轉過頭望向煦原君:“煦原君有什麼想要賭的,清……琴姜奉陪到底。”

   素娘在一臉的不放心中回到了芙蕖宮。煦原君定定的看著慕清嬈,淡淡道:“你先前和我打過一個賭,你說,誰若是讓蘇煙心甘情願的自刎,便是贏家。現在,本君也要和你打一個賭。這個賭局是,若是本君能讓你心甘情願的讓本君取了你的性命,便是本君贏。”

   這句話,讓慕清嬈著實愣了一下。

   然而前方不遠的那個少年,衣袂紛飛,面寒如鐵,卻打著一股特有的倔強和執著,慕清嬈從他的姿態中看到了不容妥協的味道,只是沉默了片刻,便點點頭:“好,我和你賭。要怎麼賭?”

   煦原君默了默,忽然間就連語氣都低沉了幾分:“你隨我去一趟靈州。”

   靈州!?

   其實,就算是煦原君不提,慕清嬈也想過要去靈州一趟。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是從靈州開始,琴姜是從靈州回來之後,變成了她慕清嬈,素娘說過,魔族占據了很多人間的仙島,就是為了一點一點吞噬天族的地方,而靈州是魔氣最重的地方,不僅僅是如此,聽聞先前有好一些天族的將領前往魔族打探,都死在了靈州外的魔陣之下。

   可見,這靈州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地方,除非大動干戈的派兵征討,廝殺一番,否則是絕對沒有那麼容易能夠收的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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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煦原君沒有多說話,他負著手看著前方,而他的隨從則是跟隨在一定的距離之外,沒有慕清嬈他們一同前往。

   靈州位於原海之上,是遠海中央陸地上最大的一個州,無論是地勢還是氣候,都算是頂好的,而這一次慕清嬈隨著煦原君前往靈州,見到的卻是一個烏煙瘴氣魔障重重的靈州。不僅僅是這樣,空氣中,隱約還殘存著血腥味。

   和傳聞的一樣,入口處有血腥之氣,更是設有魔陣。就在慕清嬈以為他們要進去的時候,煦原君忽然停了下來。他笑了笑,忽然問她:“你可還記得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

   慕清嬈對這個地方,並沒有什麼印像。

   可是這裡血腥氣久久不散,被煦原君撤銷的魔陣還隱隱散發著玄光,入口處的魔氣瘴氣重重,若是她不用術法護體,呼吸間都會覺得壓抑幾分。

   “這裡是?”

   煦原君輕笑一聲:“你竟然不記得?當日你不就是站在這裡,將靈州活生生摧毀嗎?”

   慕清嬈驚了一驚。

   她的確是都忘記了。

   煦原君忽然抓住她的手,慕清嬈只覺得一陣大力將她往裡面帶了進去,她本能的護住了身體,穿過了那重重地魔障。然而,她無論如何多沒想到,那重重的魔障之中,竟然……是這樣的景色……

   傳言,魔界都是暗無天日的,而魔族之人凶殘成性,嗜血成性,整個魔界都是沉浸在一種十分可怕而陰森的氛圍之中。

   可是,慕清嬈眼前看到的一切,完全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這裡,仿佛一個普通的凡世之城。

   可是,這也是一個剛剛遭受了災難的凡世之城。

   從沒有名字的城門一路進去,這裡面的一切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裡並沒有什麼嗜血成性殺人如麻的魔怪。相反,無論走到哪裡,慕清嬈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

   因為照顧母親李氏,她自小就對各類的藥材十分的熟知。看到這樣的景像,她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結論。

   煦原君沒有再說下去,慕清嬈望向他:“我已經隨你來了,就算你有十面埋伏,我也只能孤身迎戰,有什麼話,說清楚的好。”

   煦原君看著她的目光竟然有好笑:“琴姜,你是真的還是裝的?這裡是你毀的,人都是你殺的,你現在這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是怎麼回事?你以為你這樣做,本君就真的會將所有的事情一並忘卻嗎?你也說了,你人已經來了,就算有埋伏你也只能孤身迎戰,那你現在究竟是為何要這般?”

   慕清嬈垂了垂眼,沒有反駁。

   煦原君松開了拉著她的手。轉而望向這一片殘垣斷壁,冷冷道:“正如你們神族之間的恩怨糾葛。魔族亦有不太平之處。這些年,父君統領魔族。可是一直都有但對的聲音,上神知道是為何嗎?”

   慕清嬈不作答,煦原君繼續道:“我早先就已經聽聞,上身乃是上古時期便一路走來的先天之神。那,煦原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上神。”

   慕清嬈:“少君請問。”

   煦原君:“請問上神,生平殺人多少?”

   慕清嬈一怔。這個問題,她並不能回答上來。琴姜活了多少年,這些年頭裡面,她每年會有多少的應戰,誰都不知道。她搖了搖頭:“有話直說吧。”

   煦原君輕笑一聲,繼而道:“父君一直都在告訴我,其實神魔兩界如果真的要一直都下去,那將會永無寧日。神界總是告訴所有人,魔族因為不服神族總是高高在上,所以一心想要推翻神族,而魔族在他們眼中,也如同一個蠢蠢欲動的心腹大患。可是事實並非如此。我想,這件事情,上天下地,應當只有上神最為明白——

   即便坐上最頂端的位置,最後依舊只是為了過一個安逸的日子。魔族若是真的想要起兵,並非毫無勝算。可是一旦走了這一步,魔族要過上真正的安枕無憂的日子,還需要多少個春秋,就成了未知之數。”

   煦原君望向慕清嬈,一字一頓說的很是清楚:“魔界的確占據了仙族之地,但是我夫君占得,只有這靈州。其他的,皆是我那些叔伯不滿我父親就此短了志氣,私下攻打。對這件事情,父君一直都在告誡所有人,魔族需要的,並不是和神族一戰。為此,他只能越發用心的建設整個靈州,依次讓魔族過上真正安枕無憂的生活。”

   “本君先前就猜到,神族必然會將目光放到靈州身上,是以靈州的魔陣才是最為厲害的一個,因為太想將這裡保護好,所以才會有那麼濃重的魔氣。

   叔伯們一直反對父君的做法,所以早已經私下集結了魔軍,意圖在一個好的時機發兵和神族一戰。”

   慕清嬈心中一動,下一刻,煦原君就將話說了出來:“而上神,給了叔伯一個機會。讓他們一石二鳥,一來將父君所極力維護的靈州摧毀,讓叔伯們在指責父君無能無勇無謀之際,更加煽動原本只是想要安逸生活的魔族之人拿起刀槍去與神族一戰。”

   慕清嬈心中一緊,竟然沒能說出話來。

   當日,琴姜為何要攻打靈州,慕清嬈是真的不知道。但是煦原君所說的一切,他卻是可以了解的。

   但就在這個時候,慕清嬈的腦中忽然想起了當日煦原君的一番話——

   【神族一日未滅,魔族永無安寧。天地初開,萬物本就同一,神族憑什麼高人一等。魔族又為何要低人一等?你難道不是從小就在武陽侯府敵人一等活出來的嗎?你告訴我,你願意低人一等嗎?你覺得那樣的滋味好受嗎?到了最後,你還不是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不用依賴旁人?】

   這番話,是當初煦原君在她耳畔說的。

   一字一句,都將之前他的所作所為都解釋的清清楚楚。他選了她,而她成為了鳴琴的主人,一路上,他不惜設下各種各樣的困難,就是為了磨練她。而那些陷阱和危機的最後結果,就是為了讓他能擁有一個足以和神族對抗的幫手。

   慕清嬈便是在那一刻與煦原君徹底的決裂。

   可是眼前的煦原君,卻說出了和當日截然不同的話。

   究竟今日的他是真心實意,還是那一日的他直言不諱?

   也許,當真是因為他坐上了魔君之位,所以有了不一樣的負擔,因為這份負擔,讓他忘記了最初時候,自己父君的許諾,自己的想法嗎?

   慕清嬈:“煦原君……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你的想法會改變?”

   徐彥軍蹙眉:“你在懷疑我?”

   慕清嬈笑著搖搖頭:“並非如此,你說魔族是如此,騎士師姐升靈解釋如此,既生,便是為了好好活著,琴……其實在攻打靈州之前,與魔族而言,又有多少人是知道這當中的內情的?神族如何看魔族,就和魔族如何看待神族,其實是一樣的。

   今日魔族有此一劫,你心中不平,想要為父親討回公道,可是你心裡很清楚,你打不過我,所以你心中難道就不會生出和你叔伯一般的想法嗎?唯有靠一雙拳頭成為世間的王者時,你才有決斷一切的資格。你今日言之鑿鑿,狀似十分之肯定你的初心,可初心畢竟是初心,難道就為了你這一份尚且不曉得何時會變心的心意,就要賭上神族的命運?倘若有朝一日,你魔族的所有人都能過上安定的生活,魔族根基已穩,日漸強大,你敢保證,你真的不會有霸業之心?”

   “夠了!”煦原君忽然大吼一聲。他冷笑著看著慕清嬈:“果真還是我多慮了。你畢竟是神族之人,我竟然還妄想著你能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我父君如今身受重傷,皆是拜你所賜。罷了,這一個賭局,算作是我輸,你我一戰,在所難免。”

   慕清嬈忽然笑了笑:“煦原君,這一局,你並不一定是輸。”

   煦原君忽然正色起來:“你這是設麼意思?”

   慕清嬈想了想,道:“你與我一戰,我自然不會放水,但是你父君已經受傷了,照你這麼說,你的叔伯顯然已經找到了一個極好的借口,煽動整個魔族與神族為敵。如果真的是這樣,結果會如何呢?”

   煦原君的目光沉了沉。有些問題,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魔君受傷,只剩下煦原君一人,如今煦原君若是不能吃撐起大局,神魔兩族的戰爭在所難免。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怎麼處理掉魔族內部的矛盾。

   煦原君微微蹙眉:“你什麼意思?”

   慕清嬈:“你既然帶我來這裡,只是希望以解心中之恨,倘若此刻,我幫你將魔族的矛盾一並解決掉,是不是可以彌補一些?”

   煦原君有些意外:“你這是什麼意思?”

   慕清嬈望向一旁:“煦原君應當知道,我如今與神界,雖說擔著一個上神的名義,但是早已經和神族劃分界限,神族想要利用我,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如果你信我,不如這一次,就算作是我賠罪?”

   煦原君有些搞不懂,正准備說話,慕清嬈打斷他:“無論你信不信……其是琴……其實我當日來靈州,也是……有原因。只是現在不便多說。”

   煦原君並不相信她。

   在蘇煙這件事情上,煦原君覺得她好像和當時那個琴姜有些不一樣。

   這一次,他沒有想過和她硬碰硬,卻也想讓她知道他當日的所作所為究竟代表著什麼。

   這個時候,她忽然提出要幫他,不懷疑是假的。她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徹底殲滅魔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清嬈舒了一口氣:“就算我現在離開,也沒人能攔住我,如果你真的想要解決這件事情,一門心思的想要殺了我報仇雪恨更兼立威,並不是十分明智的事情。”

   兩人話說到一半,外面忽然有人闖了過來。

   慕清嬈臉色一變,連煦原君都已經感知出來,外面來的,是他的叔伯。

   慕清嬈想了想,忽然道:“你父君現在何處?”

   煦原君知道自己的叔伯來者不善,但是此刻自己的父君正在城中的宮殿中休養生息,這個時候如果叔伯們前來煽動所有人,再搶走靈州這個地方作為魔族的落居指出,那魔族就真的永無寧日了。

   忽然間,煦原君只覺得手臂一緊,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人已經被慕清嬈拉著往宮中走。

   煦原君:“你干什麼?”

   慕清嬈倉促道:“這個時候絕不能讓你的父君被你的叔伯們看到,趕緊去宮中,讓你的父君先回避一下”

   煦原君蹙眉:“你這是什麼話!回避有什麼用!況且我夫君絕不是那種人,這個時候他絕不會回避!”

   慕清嬈看了他一眼:“那你是要看著你爹去送死嗎?”

   煦原君無話可說,轉眼間兩人已經到了城中的宮殿之中,慕清嬈將魔君宮殿封印起來。

   煦原君:“你這是干什麼?”

   慕清嬈對著煦原君淡淡一笑,忽然搖身一變,竟然變作了魔君的樣子!

   煦原君瞬間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整個人都一愣:“你……”

   慕清嬈以魔君的模樣對著煦原君笑了笑:“走吧,去見一見你的叔伯,已經找好了什麼樣的理由。”

   煦原君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只覺得不靠譜,但是慕清嬈的修為高深,足以讓這份幻化無法被發現,所以就算是她冒充魔君,也不會有人看的出來。

   因為琴姜的攻打,靈州已經破的不成樣子,想來魔族之人也收到了不少的損傷,慕清嬈前往城門的時候,來人已經闖入了城池中。

   慕清嬈和煦原君迎面而上,果然面對著的就是領著一批魔軍前來的魔族長老。

   見到慕清嬈幻化的魔君和煦原君,裘長老率先發話:“煦荊,你一意孤行,讓整個魔族都跟著收到巨大的災劫,這都是因為你領導無妨!你看看這靈州,原本是凡界中最好的仙山,卻因為你的懦弱無能,叫神族的琴姜毀成了這個樣子!你急無能,魔君的位置,還是不要再做了!”

   煦原君沉默的握緊了拳頭,慕清嬈將這些都看的清清楚楚,她忽然伸出手,拍了拍徐艷的肩膀。

   這邊,慕清嬈不緊不慢道:“所以你們要如何?即便本君不再做這個魔君,你們又要如何?”

   裘長老冷笑道:“既然你不在是魔君,那就應當換一個人來帶領魔族有更好的前途!否則,魔族遲早會混在你的手裡!”

   慕清嬈輕笑起來:“裘長老,我看,真正要將魔族毀於一旦的那個人是你!琴姜不過是單槍匹馬,就已經讓靈州變成這樣,這個時候你還要一意孤行的內訌,再去找神界的麻煩,我看真正想要毀了魔族的,是你才對!”

   裘長老大怒:“你胡說!”

   煦原君上前來,卻再一次被慕清嬈攔住:“你是晚輩,這個時候完備不適合發話,交給我!”

   煦原君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麼,只能暫時忍住。

   慕清嬈看著一行六個長老,笑道:“既然你們一意孤行,本君有一個問題。”

   裘長老看出了這件事情似乎是有回轉的余地,如果是和平上位,他們會更加名正言順!

   裘長老:“好!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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