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難過的情緒鋪天蓋地,讓她難以抗拒,猛然站了起來,一口氣跑出好遠,坐在大樹下嚎啕大哭。

   一直守到燒紙錢的火熄滅楚慕白才拉著兩個孩子去找沈芸夏,她的哭聲打破了山林的清幽,回蕩在蟲鳴鳥語中。

   腳踩在厚厚的落葉上,一步步走近,小誠拉了拉楚慕白的手,怯怯的問:“爸爸,媽媽為什麼哭?”

   楚慕白和兒子說話的時候語氣特別的溫和,微笑也會在臉上不知不覺的浮現,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去看看。”

   “媽媽不乖,我乖,大灰狼要吃愛哭的小娃娃。”小諾一邊說一邊緊張的四處看,就怕蹦出個大灰狼吃掉媽媽,他就沒有媽媽了。

   楚慕白失笑:“對,媽媽愛哭,要被大灰狼吃。”

   “不要大灰狼吃媽媽,我要媽媽……”小諾大驚失色,掙開楚慕白的手,飛撲過去把沈芸夏抱住:“媽媽不哭,大灰狼不吃媽媽……”

   小誠也跑了過去,抱緊她:“媽媽乖,大灰狼走開……”

   沈芸夏抱著兩個兒子,悲傷的情緒得以緩解,眼淚卻流得更加的洶湧。

   站在母子三人的面前,卻被完全的排除在外,楚慕白濃郁的劍眉不悅的蹙緊:“喂,別哭了,哭這麼久還沒哭夠?”

   “沒哭夠!”沈芸夏的頭埋在孩子的xiong口,帶著哭腔的聲音悶悶回應。

   “要被你煩死,快起來!”

   賴在地上不想起來,對楚慕白的話充耳不聞,xiong口像堵了什麼,呼吸特別不順暢,不停的抽搐。

   “快起來了,地上有很多螞蟻……”見她坐在地上紋絲不動不動,楚慕白便伸手去拉,可沈芸夏一聽螞蟻就全身起雞皮疙瘩,豁的站了起來。

   楚慕白沒料到她反應這麼大,躲閃不及,下巴被重重的撞上,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氣:“嗤……”

   捂著下巴退後一步,痛苦寫滿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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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痛!”沈芸夏捂著頭頂,呲牙咧嘴,痛死了!

   狠狠的瞪沈芸夏,若不是有孩子,楚慕白絕對已經發飆,怒吼哽在了喉嚨裡,只能用眼神傳遞他的怒火,這該死的女人,痛死他了!

   “呀,對不起對不起……你怎麼樣?”被他瞪得心慌,沈芸夏顧不得自己頭痛,連連道歉,急切上前:“我看看,啊,都紅了,真是對不起……”

   抬眸與楚慕白四目相對,沈芸夏的大腦突然嗡的一聲響,只覺得頭暈目眩,腿軟得站不住……

   “你怎麼搞的,這麼大個人還站不穩,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壓到孩子?”楚慕白眼疾手快抓緊沈芸夏的手臂,將她搖搖yu墜的身體控制在他的掌握中,一直等到她站得穩才松開手。

   “我……不是有意的……”心慌的低著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沈芸夏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頭暈腿軟,身體像被抽空了一般,完全沒有力氣。

   休息片刻,思維才慢慢的恢復。

   “是不是坐久了腿麻啊?”看她那副心慌意亂的樣子,楚慕白又好氣又好笑,xiong中的怒火就這麼煙消雲散不知去向。

   “嗯啊,是!”不管是不是,她都當成是了,不然也沒更好的解釋,就算有,她也不願意承認。

   衣角被兩個孩子使勁兒拽著,沈芸夏定了定神,回過頭衝孩子笑:“寶貝兒,媽媽不哭了,大灰狼不會吃掉媽媽。”

   小誠和小諾歡天喜地的豎起大拇指:“媽媽乖,媽媽真棒!”

   “嗤……你還真是……”剛剛還哭得傷心yu絕,現在竟然能笑出來,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員,連眼淚也可以收放自如,讓他不佩服都不行。

   “我沒事了。”抹一把臉上未干的淚痕,沈芸夏滿臉堆笑:“下山吧,時間也不早了。”

   才過了中午,天色就越來越沉,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雲片,就像灌了鉛,低低矮矮的飄不動,山林間異常的寂靜,綠翳翳的松樹柏樹被風吹得颯颯作響,涼意襲來,沈芸夏打了個寒顫。

   一人牽一個孩子下山,走了沒幾步,沈芸夏踩到青苔,腳底打滑,趔趄的後退幾步,雖然人沒摔,但卻嚇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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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長來不看路啊,你摔跤就算了,別連累小誠跟著你摔跤,真是麻煩!”

   楚慕白嚴厲的斥責沈芸夏之後想把小誠拉過去,可小誠卻不領情,就要跟著媽媽,無奈之下他伸出了大手,把沈芸夏微涼的小手包裹其中。

   “你……”手突然被握住,沈芸夏膛目結舌,傻傻的不知該如何拒絕。

   “快走,廢話少說。”楚慕白不自在的撇嘴,拉著她和孩子下山。

   他人高腿長,腳步放最慢將就孩子,手心的熱度與沈芸夏相互傳遞,兩人的手中都有了一層薄薄的汗。

   “啊,還要在這裡住一晚?”

   沈芸夏以為掃完墓就打道回府,可楚慕白卻不走,他幾年沒回來,想多待一天陪爺爺奶奶,算是彌補他對老人的愧疚。

   “如果你想走就自己走,小誠和小諾必須留下來。”走到別墅跟前,楚慕白甩開沈芸夏的手,在米色的休閑褲上蹭去手心的那層薄汗,豎起大拇指按在指紋鎖上。

   “叮咚咚……”清脆的開鎖鈴聲響起,楚慕白拉著小諾推門而入。

   別墅雖然沒住人,但每周會有人前來打掃,連橡木地板也是一塵不染。

   “呼……”明知道她不可能一個人走,沈芸夏只能認命的留下來,無奈的嘆口氣,跟著楚慕白的腳步進門。

   楚家的傳統,每年清明和大年初一都要來掃墓,嫁進楚家門當媳婦,沈芸夏自然也得來,前前後後來過七八次,她對別墅和周邊的環境已經很熟悉了,換上拖鞋就徑直去廚房燒水衝奶粉,像在自己家,一點也不拘謹。

   別墅金碧輝煌,純歐式的裝修風格,處處體現著尊貴與奢華,客廳壁爐上方掛的黑白畫像卻和整個別墅格格不入,顯得有幾分凄涼。

   楚慕白慵懶的斜靠在沙發上,專注的看爺爺奶奶的遺像,把他們滿是皺紋的臉在腦海中不斷的加深印記,不自不覺就會回憶起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童年時光,唇邊噙著一抹會心的淡笑,久久不散。

   給兒子衝好奶粉拿出來,沈芸夏看到笑容和煦的楚慕白,不知怎的,親切感倍增。

   “你要不要喝茶?”把奶瓶遞給在沙發上玩耍的兒子,沈芸夏站在旁邊,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不用了。”斜睨她一眼,楚慕白倏地站了起來,邁著從容的步子與沈芸夏擦身而過:“我上去休息,你把孩子看好,要休息樓上還有很多客房。”

   “好。”一陣輕風,吹來楚慕白身上獨有的味道,呼入肺腑,紊亂了心跳。

   楚慕白側躺在華麗的歐式雕花大床上,打完電話隨手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閉上眼假寐,不多時就聽到有車聲由遠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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