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89章四妹妹的詭計
阮靜幽冷笑一聲:“舅母,你死了女兒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請你不要隨便將凶手的罪名扣在我的頭上。春紅被父親抬為姨娘之前,可是母親身邊最信得過的婢女,而且我沒嫁進夫家之前,和春紅之間的關系並不和睦,就算春紅要幫倒忙,也該幫著母親這邊才是,沒道理幫我這個和她有過私怨的小姐。”
謝氏憤憤不平道:“既然你沒殺姍姍,為什麼一個人留在荷花池不肯離去?”
阮靜幽道:“我剛剛已經解釋過了,是四妹妹約我在這裡等她。”
被點了名的阮靜蕊忙不迭低下頭,不敢去看阮靜幽的眼睛。
“話又說回來……”
阮靜幽突然看向阮振林,“父親,剛剛四妹妹本來在湖邊跟我說話來著,結果她身邊的婢女突然跑過來說,您有急事要找她過去……”
阮振林怔了一下,神色復雜地看了阮靜蕊一眼,點頭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阮靜幽冷笑一聲,幾乎一眼就看出阮振林在撒謊,看來,阮振林已經猜出誰才是凶手了。
因為剛剛仵作檢查謝姍姍屍體的時候,她不小心從謝姍姍的牙齒裡發現一塊淺藍色的絲綢碎片,那個藍很眼熟,之前在宴席上的時候,她曾看到阮靜蕊手裡拿著一塊同色系的絲帕。
雖然大多數姑娘家都用絲帕,但是那個藍色是阮靜蕊最為鐘愛的,所以她印像極深。不過,阮靜蕊現在捏在手裡的帕子是淡粉色的,就算謝姍姍真的是她殺的,她肯定也把證據給毀得差不多了。
現在唯一讓她有些解釋不清楚的就是,阮靜蕊和謝姍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阮靜蕊要殺謝姍姍?還是從頭到尾,這一切都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由於眾人並沒有找到太多阮靜幽殺人的證據,再加上顧錦宸護短護得厲害,最後,官府派來的人以謝姍姍不小心失足落水導致喪命作為結案,草草地將此事做了一個了結。
謝正然夫婦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謝姍姍的哥哥謝子豪眼看著被當成是殺人凶手的阮靜幽就要被顧錦宸帶著,吼著撲過來大喊:“殺了我妹妹,你休想就這麼離開……”
結果還沒等他替妹妹報仇,就被顧錦宸一腳踹飛,直接吐血暈死過去。
現場再次出現騷亂。
顧錦宸無視眾人斥控的目光,冷冷道:“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被我知道你們想要做對我妻子不利的事情,這裡有一個算一個,我會讓他後悔曾在這世上走過一遭。”
說完,就要帶著阮靜幽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沒想到一直裝白蓮花的阮靜蕊哭著上前拉住阮靜幽的手,哀泣道:“三姊姊,我剛剛那樣說,並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看到你和姍姍表姊發生了爭執,才在不小心的情況下揭出了這個事實,我並不是指責你是殺姍姍表姊凶手的意思。我……我只是看到姍姍表姊突然死了,一時有些受驚過度,所以……所以才口不擇言的胡說八道。三姊,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
她死死抓著阮靜幽的手,哭著梨花帶淚,好不可憐,偏偏一雙眼還時不時往顧錦宸的身上瞟,做出一副楚楚動人的勾人狀。
阮靜幽冷冷看著惺惺作態的阮靜蕊,嗤笑一聲:“四妹妹,是不是故意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夠了!”
阮靜蕊繼續哽咽,“三姊姊,你還是在怪我……”
說罷,她突然一頭跪倒在顧錦宸面前,仰著淚光閃閃的小臉,“三姊夫,求求你勸勸三姊別生我氣,三姊氣性大,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毀了我們姊妹之間的情誼。三姊夫……”
她伸出手臂,一把抱住顧錦宸的小腿,順勢將掛著淚的小臉,埋進顧錦宸的腿上。
若是尋常男人,面對這樣一張可憐的面孔,肯定會對其生出惻隱之情,可阮靜蕊忘了一件事,被她一把抱住的這個人,他的名字叫做顧錦宸,顧錦宸的人生信條中,是不存在憐香惜玉這個概念的。就算是憐香惜玉,有資格被他寵被她疼的,也是自己的媳婦阮靜幽,閑雜人等,在他眼中不過就是山貓野獸罷了。
所以當阮靜蕊巴上來的那一刻,他幾乎想都不想,一腳就將對方踹到一邊,拉著自家媳婦的頭,頭也不回地就這長揚長而去。
阮靜蕊整個人被顧錦宸那一腳給踢傻了,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看著那個讓自己心儀的男人拉著另一個女人的手離開自己視線的那一刻,她的眼底不受控制地迸出兩道怨毒的光芒。
阮靜蕊自以為她將那抹怨毒的目光掩飾得很好,不料當阮靜幽被顧錦宸拉走的那一瞬間,卻將阮靜蕊眼底浮現出的那抹恨意看得一清二楚。
阮靜幽一直以為阮家幾個姊妹之中,最有心計、最為惡毒的是阮靜蘭。阮靜如雖然也不是良善之輩,但她壞得直接,壞得徹底,即便是令人討厭,卻不至於讓防備。
反倒默默無聞的阮靜蕊,這些年一直把自己隱藏在角落裡,故意扮演著飽受摧殘的白蓮花的角色來迷惑旁人的視線,疏不知,阮靜蕊才是阮家最有頭腦,最會算計的那一個。
從阮家回到王府之後,阮靜幽一直悶悶不樂,開心不起來,顧錦宸知道她是在為之前發生的那場命案感到心煩,忍不住勸了一句,“雖然名義上那個姓謝的是你表姊,可你和她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從小到大沒見過面,甚至就連交情都談不上。如果她是個正派女子,你為她的死感到心煩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個臭不要臉的。這樣的人死就死了,你何必要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親戚感到難過?”
像只大懶貓一樣倚在軟榻上的阮靜幽拿白眼翻了對方一記,“誰說我是為謝姍姍感到難過?”
顧錦宸坐到榻邊,順勢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捏著她的小下巴問,“既然不是因為她難過,為什麼從阮家回來之後你一直悶悶不樂,像誰欠你幾百萬兩銀子沒還似的哀怨?”
阮靜幽趁機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將小臉埋進他的胸口,噘著嘴道:“我就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按理說,姊妹之間的關系應該最為親近。就算不是一個娘生的,大家身體裡卻流著相同的血液,可是為什麼聚到一起,就一定要鬥得你死我活,難道大家在一起就不能和平相處麼?有句古話說得好,家和萬事興,想要一個家族長長遠遠的經營下去,整天窩裡鬥,真的興旺得下去嗎?不管是我爹還是謝美蓮,以及我那幾個姊妹看著都不像是愚蠢的,為什麼她們一定要為了個人利益的得失,而對自己的至親趕盡殺絕?我那大姊和二姊從小在謝美蓮歪理邪說的教育下被養糟蹋了我還可以理解,沒想到一直以小白兔形像存在的四妹妹,本來的面目居然也會這麼可怕。相公……”
阮靜幽從對方懷中仰起面孔,“雖然我這句話說得可能有些武斷,可是如果我沒猜錯,殺死謝姍姍的凶手,說不定就是阮靜蕊。”
顧錦宸一邊聽她抱怨,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修長的五指幫她順理著長長的黑發。
“既然你覺得凶手是阮靜蕊,為什麼當時在案發現場的時候你沒當面揭穿她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