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偶遇湘妃
待采荷退下之後，坐在那裡的霍梧棲神色恢復如常，剛剛懶散的模樣不復存在。
“你對那個采荷有什麼看法？”
“阿玥覺著可以一用。”阿玥略微頓首，想了想又繼續說道：“阿玥感覺別看著采荷小小年紀，卻是個明白人兒。”
“單看那日我只是正巧叫了一個人去前廳看看情況，她卻是仔仔細細的將他們做了什麼都彙報了過來。小成子跟奴婢講，這鹹福殿空置了三四年，采荷是第二年進宮就直接被分到了這裡，沒有去伺候過其他宮裡的娘娘小主，能有這樣的玲瓏心思，阿玥是自嘆不如的。但是……”
“但是什麼？”霍梧棲饒有興趣的看著下面說的頭頭是道的阿玥，深深地感覺到阿玥的變化，就像是從前慢慢成長的自己。有了阿玥自己以後可以省不少心。在這麼一個未知的環境之中，能有人為自己真心籌謀，不能說不為之感動。
“但是娘娘若要是真的想收她做心腹之人，還有待考究。”
“嗯，阿玥說的不錯。阿玥有時間吩咐小成子，想辦法查一查采荷的身家。”
“娘娘是想？”
“嗯，正如你所想。”
“好的，明日我就吩咐下去。”
“好了，好了，本宮都餓了，快去看看晚膳好了沒有。”
一提到吃的，霍梧棲的雙眼就直冒精光。明明下午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繞著碧清池走了一圈而已，怎麼會感覺如此飢餓。阿玥見霍梧棲已經餓得雙眼冒光了，一點都不敢怠慢，白了她一眼，就打開門出去正巧就碰上了采荷帶著采蓮和采春二人提著食盒朝這邊走過來。
“見過阿玥姐姐。”
三人對迎面走來的阿玥屈身行了禮。阿玥只是微微點頭，出聲催促她們：“快點吧，你們若是再晚點，娘娘可就餓壞了。”
“是。”
阿玥只管自己轉身回了廳堂，後面的三個人趕緊跟了上去。
霍梧棲剛想問阿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就看到了後面跟著她提著食盒的三個人。會心一笑。
“娘娘稍等片刻，奴婢去搬張小幾過來。”
霍梧棲歪著腦袋，看著轉身就要會別的房間搬小幾的采蓮。出聲叫住了她。
“好了，好了，別去了，等你一來一回，本宮都早餓死了。還是回內殿去吃吧。”說著，霍梧棲從蹭的一下從紅木椅子上面站了起來，阿玥知道她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子，趕緊上前扶住了她，防止她起的猛了，頭暈。
果不其然，霍梧棲起的太猛了，腦供血不足，差點眼前一黑，直直的栽倒下去。幸虧阿玥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要不然今晚晚膳用不成，反倒是可能血濺鹹福殿。
吃了虧的霍梧棲再不敢大意，扶著阿玥的手穩穩當當的一步步往外走。跟在後面的三人，見她們的鳳妃娘娘如此可愛，強忍著笑意沒有笑出來，緊跟她們的步伐。
……
龍章殿。
“今日鹹福殿那邊可有什麼異常？”一身絳紫色常服的雲凰天難得清閑的在那裡品茶，正琢磨著等會要不要把九影那個小子抓過來跟自己對弈一局，一個暗衛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啟稟皇上，今日鳳鳴國隨親的那名太醫去了鹹福殿。”
“哦？”
“跟鳳妃娘娘身邊的掌事宮女在鹹福殿外商量了一下，為娘娘送親的隊伍返程事宜。”
“他們為什麼在殿外商量？”
“這個……聽他們的意思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別人知道。”
“知道了，盯著這個太醫和那個掌事女官，有異常立即來報。”
“是。”
“好了，下去吧。”
“停，九影最近在做什麼？”
“不知道啊，東方首領最近沒有過來。”
“知道了，下去吧。”
黑衣暗衛立馬就從龍章殿撤離了出去，生怕雲凰天會讓他去找東方首領，畢竟首領吩咐了最近誰都不准打擾他，他哪敢去找死。突然停下來，雲凰天感覺有點不適應。登基這麼久以來，自己基本上每天都處在神經高度緊張的狀態，一刻也不曾放松過。今天突發奇想，給自己放了個假，竟然不知道該干嘛。
從外面進來的莫公公看雲凰天一副無所事事，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的樣子就提議他，出去轉悠轉悠。
“皇上，眼下時間還尚早，不如就出去，去御花園那邊散散心？”
“也行。正好朕也許久沒出去散心了。今天夜色也還不錯。”說著，一條腿就邁出了寢殿的門檻。
莫公公看著此刻輕松的雲凰天，心裡感慨萬分，一國之君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這裡面的艱辛苦楚，大概只有皇帝一人知道。現在他願意給自己放個假，讓自己輕松一下，勞逸結合也是好的，不必每日裡都將自己的神經繃的緊緊的。這樣下去身體遲早吃不消。
雲凰天已經率先出去了，莫公公趕緊跟上去，又命小安子去拿了一件披風送過去。
夜晚的御花園裡，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晚風徐徐伴著暗湧的百花香氣，讓人感覺很舒服。
雲凰天此次出來沒有帶大批的隨從，身邊只是跟了莫公公和小安子，還有幾個掌燈的小太監。因為是一時興起，所以路上自然就少了很多“偶遇”的妃子。
前面的雲凰天漫不經心的問莫公公，“欽天監那邊有消息了嘛？”
“回皇上，今日申時那邊送來了三個日子。一個是一個月後的八月十三，一個是九月初七，最後一個是十月初九。皇上看該在哪一天好？”
“嗯，那就定第一個日子吧。正好連同中秋節一起辦了。剩下的交由禮部那邊辦吧，你有時間也盯著點。”
“是。那老奴明日就著人下去准備了。”
雲凰天微乎其微的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那邊是誰在湖邊？”莫公公皺著眉頭看見不遠處的湖邊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朝小安子投去了一個眼神，小安子會意，快步上前查看。
晚風吹過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帶著些許湖水的鹹濕的氣息。一輪明月倒映在湖面之上，還有岸上垂柳影影綽綽。
湘嬪只身穿著一件薄薄的紗衣就出來了。身邊伺候的宮女也全都被她秉退，安靜的站在不遠處等候。湘嬪的家族論財力比不上辰妃陳雪月，陳雪月的家中是江南富商，一旦出了什麼出錢出力的事情，雲凰天少不得要拉攏一二。論官位比不上瑤妃莫雪瑤，莫雪瑤的父親是從一品的尚書，而湘妃的父親也是禮部侍郎，官居正二品。可是湘嬪勝在家教好，脾性更是一等一的好。至於為什麼雲凰天只是給了她一個不高不低的位分，大概這其中的始末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但是湘嬪之所以能與瑤妃辰妃她們同列妃位，自然也是有雲凰天的道理的。本來雲凰天只是想扶持一個人可以和莫雪瑤、陳雪月二人平分恩寵，後來發現這蕭湘雅不虧出身清貴，禮部侍郎家家教甚嚴，教養出來的女兒脾性也是好的，詩書禮儀樣樣精通，待人處事也令人挑不出一點點錯出來。
每每雲凰天跟蕭湘雅在一起的時候就感覺很舒坦，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明爭暗鬥，兩人坐在一起只談風月，不論風雲。這個蕭湘雅還擅長棋藝，雖然及不上九影，但是也算是後宮之中棋藝好的了。
小安子上前查看了一番，沒有往近處走，只是堪堪靠近，湘嬪身邊的掌事女官就過來和小安子見了禮，說明情況，就回去復命了。
“回皇上，前面湘嬪娘娘正在湖邊放河燈，皇上可要過去？”
“湘嬪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邊，過去看看。”
“是。”
小安子走在前面為雲凰天一行人帶路，走到近處的時候對面湘嬪的掌事女官就帶著身後的一行人過來行禮。
“奴婢參見皇上。”
“起來吧。湘嬪在下面？”
“是。”
“奴婢這就下去將娘娘迎上來。”
“不必了，朕親自下去看看。”
芮兒有心去提醒在下面神傷的湘嬪，可是雲凰天偏偏不給她機會，蕊兒只能祈求湘嬪聽到了剛剛他們給皇上見禮的聲音，有所准備吧。
蕭湘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察覺到背後慢慢靠近的人。
“母親，希望你能夠……”蕭湘雅嘴巴裡面振振有詞的念叨著，將手中的河燈盡數放入湖中之後，就一個人坐在那裡思念自己的母親。
“母親？”雲凰天過來只是聽到了只言片語，所以並不是很清楚她的母親怎麼了，只是在心中暗暗記下了，回去吩咐莫公公派下面的人去查一下。
雲凰天的雙手從黑暗之中伸了出來。欲起身的蕭湘雅突然眼前一黑，被什麼人捂住了雙眼。虧得雲凰天平日裡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居然能做出如此幼稚的動作來，從嗓子眼裡發出的聲音居然還變的不像他原本的聲音。
“猜猜我是誰。”一個輕松愉悅的聲音在蕭湘雅的耳畔響起。聲音裡沒有一點平日裡的嚴肅低沉，反而有些輕佻的意味在裡面。雲凰天這麼做，就是肯定蕭湘雅一定不會聽出自己的聲音。
“皇上還是別鬧了，我們還是上岸去吧，湖邊路滑。”蕭湘雅一板一眼的說著，臉上卻是帶著春風一般的微笑，她順勢還將雲凰天的手指一根根掰了開來。
聽到蕭湘雅把自己猜了出來雲凰天瞬間感覺自己太失敗了，有點嗔怪蕭湘雅的意味。
“你怎麼猜出是朕的？朕明明已經偽裝的很好了。”
蕭湘雅朝皇上福了福身子，行了一個禮之後才開口：“臣妾參見皇上。”
“愛妃免禮。”雲凰天沒有看她，只是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