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十年足以改變這個世界
歡娛集團,
下午臨下班前,網傳公司直播平台藝人鬧出涉黃事件已被逮捕,歡娛藝人網紅管理部連同整個公司集團的宣傳部和公關部留下來加班。
陵寒帶頭,在會議室裡整整開了三個小時的會議商量對策。
葉歡顏往會議室裡面送了五次茶水,最後一次出來的時候,打著呵欠困得不行。
季筱月吃了夜宵回來,一副干勁十足的樣子。
“行了,你身體剛好點,晚班我上就行,你先回去。”
葉歡顏也不推脫,放下茶壺,打了個呵欠,“那我先走了,估計半小時之後他們再不結束你進去送一次茶水,還有些零散的事情,按照喬助理吩咐的做就行。”
“我又不是第一天當秘書,這些事兒我也清楚,你快走快走,再不走在這兒加班也沒你的加班工資。”
在季筱月的連聲催促下,葉歡顏收拾了東西,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公司。
已是深夜,商業中心依舊燈火輝煌,許多大樓都跟歡娛集團一樣,甚至更過的,會通宵亮燈,這是這個城市的競爭壓力,也是這個城市所有的活力來源。
她一身黑色ol包臀裙,配著灰色的薄款呢子大衣朝著夜班公交站台方向走,十一月初的天氣,迎來冬季再一次降溫,還沒走到站台,她已經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秋……”
第六個噴嚏打出來的時候,身側緩緩停下一輛低調的白色商務保姆車。
葉歡顏微微一愣,下意識往路邊讓了讓以為。
車裡走出一名穿著藍色休閑小西裝的男人,右耳上帶著耳釘,略顯一絲娘氣,徑直朝著葉歡顏的方向走來,“葉小姐是吧?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您談一談。”
葉歡顏微微一愣,看著這人似曾相識的面容,疑惑道,
“我認識你麼?”
男人站得筆直,笑的禮貌客套,
“我是……蘇年華的經紀人,你可以叫我力哥。”
聽到蘇年華三個字,葉歡顏眉頭一皺,語氣不善,
“你們又想干什麼?”
“別誤會,下午的事情,我正想找個機會跟你解釋一下,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就十分鐘……”見葉歡顏臉色冷淡,李大力抿了抿嘴,伸出五個手指,“五分鐘行不行,就在車上聊,我們順便送你回去……”
葉歡顏朝著商務車看了一眼,眉宇間浮現一絲不耐煩,“他也在車裡?”
李大力的臉色有些異樣,
“在……華哥……”
上了車,葉歡顏才知道李大力為什麼那種表情。
寬敞的保姆車裡,彌漫著濃烈的酒精味,蘇年華躺在後座上,一副人事不知的樣子,旁邊吊著輸液瓶,掛在了衣架上。
“他怎麼回事?”
葉歡顏臉色一緊。
李大力拉上車門,無奈道,
“下午他……回來之後一直心情不好,我晚上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看見他喝的人事不知,怕驚動記者,不敢就這麼去醫院,就找了醫院認識的醫生幫的忙,在車上輸的液。”
葉歡顏皺著眉頭,看著後座躺著的那個男人,容貌清秀,依稀可見當年的純淨的眉眼,男人的棱角掩蓋了少年的稚嫩,更添了幾分剛毅,而此時這個萬人矚目的大明星,就在這一方狹窄的天地裡,醉的不省人事。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他喝多了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我也沒辦法,下午的事情,我也想跟你解釋,記者的事情華哥不知情,都是我做的,是我考慮的不好,他真的只是想單純的請你吃頓飯而已,也是怕你不肯來,誤會他別有企圖,所以這才先聯系的你那位同事。”
李大力說的話仿佛是一根針扎在葉歡顏的心上,有些心疼,卻又不是無法忍受,她心裡有兩個聲音,一個狠心的告訴她甩手走人,不管是蘇年華還是陸深都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了,別自找麻煩。
而另一個聲音又在告訴她,別人對你的愧疚,你有責任好好引導他釋懷,當年的事情,表面上看起來受傷害最大的是她,可是背負了最多心理壓力的卻是陸深。
與陸家決裂,改名換姓這些年一個人在國外摸爬滾打到如今這個位置,他從一個衣來伸手的大少爺,成為一個為了幾百塊錢忍氣吞聲在酒吧駐唱的流浪歌手。
要不是她,他的人生原本一帆風順。
“葉小姐,你看,事情我都解釋了,你要是還不信,我可以把下午跟拍的記者也叫來對峙……”
“不用了,”葉歡顏的目光落在蘇年華的臉上,
“等他醒了以後,要是他有空的話,你讓他給我打電話,他想聊什麼,我抽時間出來跟他說清楚。”
李大力面上一喜,“行,行,那我現在送你回去,”
葉歡顏正要拒絕,忽然想起這個時間,夜班車等待時間太久,也就沒有再矯情。
路程並不長,葉歡顏坐在蘇年華身側,聽見他嘴裡含糊不清地呢喃著什麼,依稀聽見‘顏顏’兩個字,還有些什麼‘舞台劇’之類凌亂的詞彙。
“顏顏,你等我……”
輾轉反側中,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驚的葉歡顏急忙扶住了他的手腕,生怕輸液針管從血管裡穿透。
李大力自覺地偏過頭沒有看他們,車廂裡的氣氛有些壓迫。
葉歡顏的眉頭皺的很緊,終究沒有狠心抽出自己的手,她扶著他的手腕,理了理他凌亂的劉海,大概是為了舞台效果做的頭發,藍色的,摸在手裡有種不真實感。
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突然以巨星蘇年華的身份回歸,讓她覺得很不真實。
陸深,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沒有誰應該在原地等誰的,何況是十年這麼久,十年,足以改變這個世界了。
十年前,國內掀起‘出國熱’,陸深的母親站在她面前說的那些話,歷歷在目,
“陸深注定是要出國留學的,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你在他身邊都只是一個累贅,你能出國嗎?你不能。”
是,她不能,十年前,父親剛去世,她跟江美瀾相依為命,盡管吃穿不愁,但是家裡的錢幾乎都投在江美瀾當時岌岌可危的生意上,她無法拋下家裡的爛攤子什麼都不管,盡管幫不上忙,但她最起碼可以陪在母親的身邊開解她。
得知陸深要出國的前一晚,她曠了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