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高談闊論為伊人
孟華庭還想繼續開玩笑,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名禮儀小姐帶領一名斯文長者和三個中年男士進來,孟華庭忙過去把潘金艷引薦給長者:
“這位長者是人文學院程建宇院長,這位是我部隊戰友潘金艷。”
潘金艷向老者行鞠躬禮,然後向程建宇院長身後的三人一一行鞠躬禮,介紹說:
“這位是我朋友榆強,這位是我的助理柳葉兒,她是澳寧礦業公司錢老板的表妹,今天的聚會由我這個小妹做東。”
榆強對四人微微頷首致意,柳葉兒從手袋裡取出表哥和自己的名片分別呈給四人,補充道:“這是我表哥的名片,他們公司是做鐵礦石貿易的。”
程建宇帶上花鏡,認真地念著:“澳寧礦業,這個名字我有印像。”他身後那位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插話說:“澳寧礦業是明星企業,是沈鋼、青鋼、本鋼的主要鐵礦石供應商。”
柳葉兒驕傲地說:“遼寧鋼鐵行業從澳洲進口的鐵礦石很大一部分是他們公司供應的。程建宇院長摘下花鏡,和潘金艷握手道:
“潘老板雍容大度,顛覆了我對私人企業家一貫的印像,認識你非常榮幸。”
潘金艷不卑不亢,雙手握住程建宇說:“先生過獎了,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程建宇說:“潘老板客氣了,我身邊的這位是我們學校研究生院唐振鵬書記,這位是沈陽孔教學院孔德義院長,
這位是沈陽本土開發商,也是民營企業家孔東明,他們二人是叔侄關系,平時我們四人都喜歡談收藏、談文化、談策劃,所以我就冒昧請他們一起來了。”
潘金艷和三人握手致意,恭敬有加:“今天能請到各位前輩光臨,是我和我朋友的榮幸。”榆強和潘金艷相處幾年,今天是第一次共同出席公共聚會,
他對潘金艷的舉止儀態滿意極了,突然就有了蓬蓽生輝的感覺,他問孟華庭:“聽說還有一位姓馬的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
話未落音,今天宴會的另一個主角潘金艷的部隊文工團戰友馬尚推門進來,拱手向眾人道:“抱歉,來晚了一步,耽誤了大家的時間,喝酒我自罰一杯。”
孟華庭少不了把其他六人一一介紹給馬尚認識,馬尚也中規中舉說著“非常榮幸、請多多關照”之類客氣話,最後才輪到榆強和馬尚握手,
眾人萬沒想到,馬尚根本不和榆強握手,而是全力對著他的右胸,咚,就是一個直拳,打的榆強差點站不穩身子,眾人正在驚訝,
就見馬尚和榆強擁抱在一起,訴說道:“你這一當老板就是幾年不和我們聯系,想得我好苦。”
柳葉兒反應的最快,撇著漂亮的小嘴說:“我怎麼不知道老朋友見面還有這樣的毛病,真肉麻。”
榆強一看這個叫馬尚的人,原來是自己當律師時的一個客戶。他的文化創意被人剽竊了,幾年討不回個說法,榆強受理了他的案子,
不僅僅討回了公道,還向對方索賠了十幾萬元。所以,兩個人就成了好朋友。
榆強推開馬尚:“我們請各位前輩和領導先入席,有怨氣一會再撒不遲。”
他推請程建宇坐首席,程建宇堅辭,非要潘金艷坐首席,榆強知道潘金艷不喜歡主持酒宴,只好勉為其難自己坐了首席,
左首依次是程建宇院長、唐振鵬書記、孔東明院長、地產開發商孔德義;右首依次是潘金艷、馬尚、孟華庭,柳葉兒坐買單席。
眾人落座,服務員推出酒水車,白酒有“茅台”、“五糧液”,葡萄酒、鮮榨果汁、礦泉水、乳酸飲料一應俱全,眾人各取所需。程建宇要的是礦泉水,
潘金艷要了一杯鮮榨檸檬汁,唐振鵬要的是“五糧液”,榆強也跟著要了“五糧液”,其他四人也要了“五糧液”,柳葉兒要的是干紅葡萄酒。
冷盤上齊,服務員把個人面前酒水飲料斟滿,榆強起身舉杯致辭道:“今天本來是潘姐和孟教授、馬教授戰友闊別八年後一次小的聚會,我和柳葉兒只是陪同者。
沒有想到驚動程院長及各位前輩大駕光臨,我感覺特別自豪,這第一杯酒謹代表潘姐向各位前輩、兄長、小妹表示衷心的感謝,你們的光臨,讓我和潘姐感覺到蓬蓽生輝,謝謝大家。”
潘金艷起身舉杯說:“我和榆強是多年來的好朋友了,就是通常所說的‘鐵子’,今天是我第一次帶他到公眾場合拋頭露面,有幸認識了各位前輩和老師,我內心很激動,謝謝。”眾人起身,共同干了一杯。
放下酒杯,唐振鵬說:“我也沒有想到今天會有這樣一個場面,前些天程老推薦我讀了榆強老弟發表在《法律》雜志的一篇文章,
對你扎實的理論基礎和收藏領域的遠見卓識推崇備至,我就留心在百度搜索了一下,果然就找到了你的博客,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所以,程老一說今天有機會聚一下,我沒有絲毫猶豫就趕來了,先聲明,我今天是專門來拜師的,因為我一直對有關法律的傳統理論抱有濃厚的興趣。”
榆強本來是想起身向程建宇敬酒的,因為有唐振鵬的話攔在前面,只好端杯先敬唐振鵬:“愧不敢當,愧不敢當,我敬唐書記一杯。”
程建宇接過話說:“榆強先生不必客氣,現在關於法律與經濟的理論文章可謂汗牛充棟,但是真正有思想建樹的文字則是鳳毛麟角,我之所以欣賞你的文字,
一是因為你整理的有關中國法律的文化資料彌足珍貴,二是你的文字不囿於典籍資料、商業價值的桎梏,能夠以歷史的視野,
文化的高度去觀察分析當代法律實踐所蘊含的傳統道德觀、價值觀有序傳承,這是中華文明研究領域一種非常了不起的實踐。”
唐振鵬又接著說:“對於老祖宗遺傳的文化研究最忌諱就事論事,以‘清史’為例,吳晗、鄧拓、廖沫沙等一大筆學者,
考證不可謂不嚴謹,著作不可謂不豐,但其社會影響力卻遠不及‘二月河’《康熙大帝》《雍正大帝》《乾隆大帝》三部小說,其原因我以為關鍵有兩點:
其一,缺少歷史高度、思想高度;其二,時代感過於牽強附會,反而對當代社會實踐失去指導意義,這不能不是老一輩知識分子的悲哀。
我讀榆強先生的文章,很有‘二月河’文字的風骨。”
孟華庭指著陸續上桌的龍蝦、鮑魚、魚翅,附耳對馬尚說:
“潘金艷這個老戰友今天擺這麼大的譜,明擺著是給我們哥倆一個下馬威,明天回請他你做東啊。”馬尚嘀咕說:“做東有什麼可怕?
今天是‘思甜’,明天就輪到‘憶苦’了,咱們窮書生請客,有啤酒喝、有冷面吃就該滿足了。”看到孔德義也開始加入吹捧榆強的隊列,馬尚又嘀咕道: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扁頭,你說你請的都是什麼人啊,一個比一個誇的肉麻。”
榆強當然明白馬尚、孟華庭鬼鬼祟祟的藏了些話沒說出來,
為了讓此時此情在他們的記憶裡刻上深深的烙印,他根本不用正眼注視他們,等孔德義的致辭結束,才故作謙卑地說:
“各位前輩,我插一句,‘先生’這個詞我是萬不敢承受的,說一句心裡話,能趕上中華民族興盛的這三十年,作為中國人是幸運的。
但是,在政治體制改革、經濟建設大潮奔湧的今天,每天卻把大量的時間用在網絡、書刊上舞文弄墨,作為一個六尺高的爺們,我又深深地感受到落寞和卑微,
從表面上看,我似乎淡泊名利,其實我內心浮躁的很,備受煎熬,懇請各位前輩,謬贊到此為止。”
聽了這段話,潘金艷心情大悅,這才是真實的榆強,也是她心裡所期待的可以托付下半生的有情有義的男人,她抽出面巾紙,眾目睽睽之下為榆強拭去額前細密的汗水。
柳葉兒此時也在發呆,從一大早接觸這個似乎是顯得老些的的男人,到老朋友重逢時挨的重拳,再到眼前幾位前輩的贊譽有加,她似乎得出一個結論:
榆強應該算是一個真性情,有包容心,又有一定文化內涵的爺們,印像分由負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