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酒會
宴會廳很熱鬧，吳語洛觀察了一下，發現來參加的人裡面多數都穿著軍裝，只有很少一部分穿的平常的宴會禮服。她心下了然，知道程父大概只邀請了軍部的一些人，這場酒會屬於軍部的內部宴會，閑雜人等應該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不斷有人來和程少卿寒暄，都是問些他腿的恢復情況，程少卿一一回答，態度客氣而梳理，吳語洛有些看不懂。
無論是軍政還是一般的商人之間，總會有派系之分，就好像普通商人也會通過給予利益或是聯姻，達到與其他人聯合的目的，這樣，才能保證在與人競爭的時候有助力可以依靠。
可是，她看程少卿的對人態度，發現他對這些人基本上一視同仁，並沒有對誰表現出額外的熱情。雖然程家有權有勢，但吳語洛不相信，僅憑一個家族的勢力就可以在軍部站穩。
吳語洛問了出來。程少卿將她手中的酒拿走，換了一杯果汁，解釋道：“你說的沒錯，確實有派系之分的，不過，我們程家的盟友你不是見過了嗎？”
“我見過？”
程少卿淡淡一笑，“司倫，文琦，陸曾兩家就是我們程家的盟友，還有一些小的家族，慢慢你都會知道。”
吳語洛恍然大悟，暗道自己真是糊塗，居然把陸司倫給忘了。
“你們躲在這說什麼悄悄話呢啊，不好意思，本少爺來晚。”說曹操曹操到，這邊程少卿剛提到陸司倫，陸少爺就到了。
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西服，摟著曾文琦的肩膀信步走來，笑嘻嘻的模樣很是欠揍。
“我們哪有躲起來，倒是你，穿成這樣，是來相親的嗎？”吳語洛微微一笑，滿意的看著曾文琦在陸司倫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小洛你跟少卿學壞了啊。”陸司倫齜牙咧嘴，搖頭道。
陸司倫扶著文琦坐下，給她拿了杯喝的，自己也坐了下來。
“怎麼樣？該來的我看都來了，這回他們該收斂了吧。”陸司倫環顧四周，漫不經心的說道。
“收手，也要收的回去。文赫什麼時候到？”
“說是月初，不知道又被什麼事耽誤了，要晚些來。”陸司倫舒了口氣。
“現在先不用管那些蠢貨的動作，一切等文赫來了再說。”
程少卿似乎並不想多說，陸司倫也不再提這事。
吳語洛一直沒有說話，是因為她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比如，他們斜對面的牆壁邊，一直站著個男人，那男人穿著侍應生的衣服，卻一直暗中觀察著他們四人，每隔一會就會躲到牆後面，拿出個巴掌大的小盒子說著什麼，已經有好一會了。
她雖然可以透視，但是，聽力卻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學過唇語，只看著那男人嘴唇開開合合的，卻不知他說了什麼。
有心告訴程少卿，但又害怕沒辦法解釋。
吳語洛注意到那男人所在的地方，離的不遠處就是樓梯，一般這種會所二樓都是一些包廂，或者供客人休息換衣服的休息室，她起身道：“二樓有休息室嗎？我想去補個妝，休息一下。”
“我送你過去。”程少卿起身。
“不用了，我問侍應生就好，你們聊，我一會就回來。”
陸司倫拉住程少卿，“女孩子總有些事情不方便的嘛，你跟那麼緊干什麼，你家的會所，小洛還會丟了不成？”
自以為很了解女人的陸少爺，臭美的一撩頭發，風情萬種的衝吳語洛一笑。吳語洛順勢而為，衝他眨了眨眼睛。
程少卿一愣，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又坐下了。
吳語洛假裝跟路過的侍應生問了路，獨自向樓梯走過去，路過牆邊那人的時候，吳語洛特意放慢了腳步，假裝在包裡找東西，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發現這男人氣質很是特別，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軍人，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肯定不是普通的侍應生。
她經過男人身邊，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過去上樓。因為知道這種人警惕性肯定很高，所以，她故意加重腳步進了二樓一間休息室，然後又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站在二樓拐角處偷聽。這邊相對大廳要安靜了不少，這個距離應該可以聽到他說了什麼。
吳語洛的心髒砰砰直跳，她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她無聲的平復呼吸，眼睛緊盯著身邊的牆壁，那個男人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那男人站在大廳邊緣，看起來，像是等待往來客人的吩咐，但眼睛還是會時不時的觀察程少卿那邊的位置。大概過了五六分鐘，男人轉進牆內，拿出小盒子說話。吳語洛將耳朵湊近牆壁，隱約的男聲傳來，“是，沒有什麼人過去……對，他的未婚妻去了樓上休息室……好……是……”
吳語洛隱約猜到，似乎是誰派了這人監視程少卿，只是不理解，連自己都能看穿的監控行為到底有什麼意義？或者……他是故意露出這個破綻讓程少卿發現，想以此打草驚蛇，給程少卿造成心理壓力。
吳語洛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她又觀察了一會，發現男人只是重復之前的行為，並沒有什麼新的動作，她輕輕轉身，回到了之前的休息室。
想了一會，她決定回去後，跟程少卿商量一下再決定怎麼辦。畢竟，來人是針對程少卿的，有可能是對手家族的人，還是讓他自己做決定比較好。
她到衛生間整理了下頭發和衣服，補了補妝。正當她准備出去回到大廳的時候，突然從休息室裡面的臥室裡，傳來了一聲呻吟，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飽含痛苦，吳語洛停住腳步。
可能是她剛剛出去的時候，休息室進來了其他客人。本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走到門口的時候，屋裡突然傳來噗通的一聲，聲音很響。
吳語洛忍不住好奇，掉轉方向看向臥室，發現那聲音不是別的，是有個人在屋子裡摔倒了。聽那聲音就覺得疼。吳語洛伸向門把的手，又收了回來。
那人在地上沒有動，呻吟聲也停了，吳語洛怕真的出什麼事會給程家造成麻煩，畢竟，今晚來這裡的都是些身份尊貴的人，只好進去查看。
“你還好嗎？”吳語洛走到那人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地上的男人動了動，似是想撐起身體，但是有些力不從心，撐到一半又趴了下去。劇烈的喘息在屋子裡響起，很是痛苦。
吳語洛上前去扶他，費了好大力氣終於將人扶到床上，“你是怎麼了？身上有沒有帶藥？還是突發的？我叫醫生過來。”
那人抓住她拿出手機的手，力氣大的吳語洛都覺得有些疼。
“外衣內袋裡……有藥……衣架上……不要叫人來。”男人艱難的開口。
吳語洛掙開他的手，起身到門邊的衣架上找藥。她看了看瓶身，是止疼藥。
她倒了水，回到床邊，“起得來嗎？”
男人抬起胳膊，用動作明確的表示自己起不來。
吳語洛無語，只好把男人扶起來靠在自己肩膀上喂他吃藥。直到這時，她才看清了男人的長相。
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看起來和程少卿差不多，大概二十五六的樣子，皮膚白皙，一雙鳳眸因為疼痛而半眯著，睫毛不長但是很濃密，整張臉透著股病態的蒼白，不知道是不是疼的。英俊而危險，這是吳語洛最直觀的感覺，而且，這人似乎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吃了藥，男人舒了口氣，吳語洛將人放到枕頭上，說道：“如果還是不行就打電話叫人過來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白子恆看著站在床邊的女人，淡然而疏離的表情，大概是屋裡的光線有些暗，讓她看起來整個人都是朦朦朧朧的，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他心想，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等一下，能知道你的名字嗎？有機會還要感謝小姐的幫忙。”
他有些奇怪自己突如其來的好奇心，從前他對女人的劃分都是以能不能睡為分界點，至於名字從來都不是重要的東西。
可是今天，吳語洛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