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攤牌
“男人都喜歡孩子嗎？”林琳低聲道，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坐在對面的吳語心。
吳語心轉了轉眼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試探著說道，“林小姐既然這麼喜歡程少將，為什麼不找些方法抓牢他？比如一個孩子。”
林琳抬眼看她，沒有說話，吳語心摸不准她的情緒，只好繼續說道，“我……隨便說說，因為我的未婚夫就是因為這個孩子才跟我訂婚的，雖然我們之間不是沒有感情，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的話，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到這一步。”這句話其實並不全是吳語心隨便說的，雖然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確實不會這麼快訂婚，但他和喬遠熙的婚期也不會遙遙無期，無論是吳家還是喬家都不會讓這件事耽擱太久，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她這麼說只是想凸顯孩子的重要性，如果林琳通過自己的提醒真的跟程少卿在一起了，那麼她就欠了自己一個大人情，以後自己得到的好處就不可估計了。
“哦？你覺得，我需要靠這種手段得到一個男人？”
吳語心聽她說話語氣不對，立刻改口道，“不……不是這樣的，是我以己度人了，像林小姐這種身份，根本就不需要這樣。”
林琳眼看著她冷汗都要順著額頭淌下來了，也不想為難一個孕婦，她笑了一下，“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懷孕了注意一些，要多休息。”
吳語心見她不再糾結孩子的事情，松了口氣。心想以後說話千萬要注意，面前的女人，不是自己那些身份相當的名媛閨蜜，這種話以後是萬萬不能說了。
喬遠熙拿著兩杯酒走到林美身邊，“小姐，有幸能請你喝一杯嗎？”
林美微微側頭，看著這個俊逸青年眼中赤裸裸的挑逗，開心的笑了起來，她的手緩緩搭上杯身，順著杯子的曲線一點點的移動手指，最後在喬遠熙的手背上輕輕拂過，“當然……”
吳語心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喬遠熙摟著陌生女孩，倚靠在酒吧吧台互相挑逗的畫面，一股無明業火瞬間焚燒了她的理智。
她大步衝到吧台邊上，拿過吧台上放著的酒杯，將林美淋了個措手不及。
“啊！”林美尖叫著跳開，喬遠熙回身，本來憤怒的表情見到來人轉眼變成了錯愕。
“你怎麼來了？”說話的同時，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誰打來的，他在心裡暗罵蠢的和豬一樣的司機，竟然在吳語心出來這麼久以後才打電話給自己，然而此刻他最想知道的卻是，為什麼吳語心會來這裡，他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你在我身上裝了定位？”
吳語心眼神閃爍，自從自己懷孕，她不知道怎麼的越來越害怕喬遠熙離開，每次他出去應酬都會睡不著覺，所以偷偷的在他手機上裝了定位軟件，剛才她從咖啡廳出來，第一時間想知道喬遠熙在哪裡，就看了定位，沒想到竟然在自己附近。
本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特意跟來的，還在暗自開心，沒想到一進來卻看到這樣的“驚喜”。
她嘴硬道，“我在這附近辦事，隨便進來轉轉，沒想到就看到你和這位美女在開心，喬遠熙，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還懷著你的孩子呢。”
喬遠熙也有些不自在，他倒不是怕被吳語心發現自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只是不想在外面跟吳語心吵架罷了，畢竟她肚子裡的孩子對自己很重要，即使自己再對她不耐煩，也只好軟下語氣哄到，“我們只是隨便在這裡聊聊罷了，你這樣多沒禮貌。”
他說著說著聲音放緩，神色溫柔的將吳語心摟在懷裡，看都沒有再看旁邊的林美一眼。
林美被潑了酒，本來一肚子火，但看清吳語心的臉之後，卻按下自己的震驚轉身接過酒保遞來的毛巾，一邊擦拭一邊偷偷的觀察偷聽旁邊的兩人。
“她怎麼會在這裡，這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她不是懷了堂哥的孩子嗎？為什麼她說孩子是這個男人的。”林美心思繞了一圈又一圈，難得的理出了些線索，可是正當她想回身問清楚的時候，兩個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林美把毛巾拿在手裡，緩緩露出了笑容，看來，有好玩的事情可以做了。
吳語洛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身上蓋著被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替她蓋上的，她抓著被子看了看，忽然將它扔到了一邊，心裡忽然有些厭倦，並不是對程少卿，而是對自己。
替代品嗎？程少卿，雖然這個男人幫了自己很多，可是自己也沒有必要用自己的尊嚴來安慰他的相思之苦，她不由得有些憤恨，程少卿可以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討厭她，唯獨不能把自己當作別人，還溫柔以待，那樣她會覺得自己廉價的不值一提。
吳語洛決定和程少卿攤牌，吳語心的話雖然不能全然相信，但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前女友的名字樣貌都能知道，故事又能離譜到哪去呢，她不想在一個人獨自糾結了，搬出去太矯情，留下來又很委屈。
所以今天她要親口聽程少卿說實話，哪怕他說真的把自己當成替身也好，至少自己可以完全死心，以後公事公辦，等到報仇的事情結束，不，等父親拿回吳家，自己就離開這裡，就當曾經的吳語洛真的死了，從此S市再沒有這個人。
她出門問佣人程少卿回來沒有，被告知他人此刻正在書房，吳語洛拒絕了佣人准備好的晚餐，回臥室的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直接朝著書房走去。
深吸了一口氣，吳語洛敲響了書房的門，“進來吧，沒鎖。”程少卿淡漠的聲音傳了出來。
吳語洛推門進去，看到他正坐在桌子後面看著什麼，見到她進來，抬頭微笑道，“睡醒了？”
以前，吳語洛真心覺得程少卿笑起來好看極了，溫柔又帥氣，每次看到他對自己露出笑容都會心跳加快，此刻再見到這個笑容，她承認自己還是被驚艷到了，但想到這笑容是透過自己給另外一個女人的，又仿佛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把剛剛還跳的歡快的心髒瞬間就凍住了。
她連裝的力氣都沒有，徑直走到程少卿對面看著他道，“你的前女友是叫黎蕭蕭對嗎？”
看著程少卿瞬間回落的嘴角，吳語洛苦澀的說道，“你很愛她對嗎？怕連累她跟她分手，因為我長得像她……不，是你讓你的手下把我變得更像她，所以才會一直留我在身邊，就是為了能夠時常懷念她……對嗎？”
程少卿心裡的震驚不足以用語言形容，他下午看到吳語洛睡著的狀態，就去問了司機她的行蹤，調查後發現是去見了吳語心，以為她們只是說了關於吳父的事情，所以才會那麼難過，沒想到卻是這件事。
程少卿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始終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他只能沉默的看著吳語洛，看著她眼中不加掩飾的難過，一邊心疼一邊開心，簡直快要精神分裂了。
吳語洛見他不說話，凄然笑道，“原來是真的啊，原來我一直都是你懷念他人的替代品，程少卿，你真是……”
“不是的。”程少卿起身，走到吳語洛身邊低頭看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很復雜，說是說不清楚的。”
吳語洛定定的看著他，“你愛她嗎？”
程少卿愣了一下，緩緩的點頭。
“那你真的是因為怕連累她，才和她分手的？”
程少卿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我的臉，是不是你吩咐手下故意這樣改變的？”吳語洛心跳的很快，前面兩個問題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她真正想問的只有這一句。
程少卿猶豫了一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確實沒有主動要求手下對吳語洛的臉這樣改變，可是那個手下是跟著自己的老部下了，也知道自己過去和黎蕭蕭的事情，所以作變動的時候自以為是的做了這種改變。
但是程少卿明白自己當時的心境，要說自己不願意實在有些勉強，他當時也是喜聞樂見的，並不是說吳語洛以前的樣子不好。只是他確實在吳語洛面貌改變後，找到了當初剛認識黎蕭蕭時候的感覺，所以並沒有阻止。
看著程少卿的沉默，吳語洛的心徹底冷了下來，“既然這樣，我們的交易改變一下吧。”吳語洛低頭，自顧自的說道，“不需要你幫我拿回吳家了，只要你能幫著父親重新在吳家掌權，我們兩個就兩不相欠了。”
“你今天為什麼會問這些？你又為什麼在乎這些？小洛？”程少卿抓住吳語洛的肩膀，讓她抬起頭看著自己。
“我喜歡你。”吳語洛看著程少卿的眼睛，輕聲說道，淚水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程少卿心跳的飛快，剛要開口，吳語洛卻接著說道，“我喜歡你，所以不能忍受你把我當作別人，你剛剛的沉默我明白是什麼意思，你心裡更清楚吧。”她擦了擦眼淚，掙脫了程少卿的雙手，轉頭背對著程少卿說道：“我會回到正常的軌道上去，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只有交易，沒有其他。”
她說完就想離開書房，程少卿卻拉住了她，“我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把你當作是誰的替代品，我也……”
“那我的臉怎麼說？你為什麼解釋不出來？程少卿，我從沒奢望過你會喜歡我，你甚至可以無視我，可是你不能把我當作別人，那樣真的太侮辱人了。”吳語洛越說越激動，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