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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娘胎學來的本事
“臉上沾了灰,我給你擦擦.”
蘇九歌一本正經的舉起袖子,給他擦了擦了臉上莫須有的灰.
許是太正經了,曹氏都有些無奈的搖了頭:“遠兒,以後注意著些,別沾了灰.”
“哦.”
謝遠自己又努力的擦了擦,倒弄是蘇九歌哭笑不得,這娘倆也太較真了.
吃過早飯,謝遠送到她錢莊門口,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齊天恆早就等在了樓上,見蘇九歌進來,臉上頓時就揚了如沐春風的笑,“九歌.”
“齊公子.”
蘇九歌還了個禮貌的微笑,齊天恆有些無奈的笑,“九歌,以後咱們還得長期合作,喚我名字就行.”
他昨晚連夜想了蘇九歌提出的點子,越想越覺得蘇九歌是個生意高手,也越覺得自己留下她正確的,否則這樣的妙人兒若是落到競爭對手手裡,他哭都沒地兒哭.
蘇九歌也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點了頭,直奔主題:“那不知你們商議的如何了?”
“蘇先生,你看看這幾個方案.”
能做錢莊的總賬房,縱然是個女人,也當得起這聲先生,陪在一側的趙掌櫃遞了本冊子給她:“這是周先生他們連夜算出來的利息方案,你看看哪種可行?”
蘇九歌也不推辭,拿過冊子一看,又有些無奈的笑了,這周先生還是個孩子脾氣啊?
難怪用冊子載著,盡是些進出算項,也不見有個結果.
雖然現代都是用高科技計算,但她蘇九歌當年也拿過珠算一等獎,這點還不話下.
拿過掛在牆上的金算盤,劈哩啪啦一陣響,頓時把賬房裡的幾個老先生也吸引過來了.
周老先生冒頭就見蘇九歌在用金算盤,頓時就臭了臉.
“老趙,那可是錢莊的鎮莊之寶,怎麼能讓這個小丫頭隨手亂用?”
“鎮莊之寶又怎麼樣?算盤的價值在用它能核算賬目,與它是金是玉,又有何關系?”
趙掌櫃還沒說話,蘇九歌先懟了回去,“你所謂的鎮莊之寶,也就是指這坨金子比較貴重而已,除了能讓小偷眼紅,還有何意義?”
蘇九歌嘴裡在說話,卻不妨礙五指上下翻飛,撥珠子的速度快得讓人難以看清,就連周老先生也看傻了眼:“你這麼一通亂彈琴,能核算出正確數目?”
“那咱們不妨來打個賭,如何?”
蘇九歌停了手,笑眯眯的看他:“我若核算對了,您不得再胡亂挑我的錯,當然,我若錯了,我管您叫師傅,以後恭恭敬敬的聽您的訓誡,怎麼樣?”
齊天恆聽的笑了起來:“這賭約倒是無傷大雅,周先生可否一試?”
“哼,賭就賭,我就不信你個小丫頭能頂了天?”
周老氣哼哼的在蘇九歌下首坐了,“你可注意著點兒,做了我的徒兒,就得聽我的話.”
“您老放心,尊師重道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蘇九歌笑笑,由著他在旁邊盯著自己,心神卻快速的沉浸到了賬冊裡頭.
那些來看個好奇的老先生也在蘇九歌對面坐了,這小丫頭看著也沒多少年紀,卻如此精通算盤,莫非是天降英才不成?
但看她左手拿著賬冊,右手撥著黃金算盤,眼睛就只盯著賬冊,根本沒有瞧過算盤,又不由得嘖嘖稱奇,據他們所知,整個南國的賬房先生,也沒誰能做到這樣吧?
若是能做到賬目不錯,那就是他們賬房一界的奇才了.
上午的陽光透過窗子斜斜照進來,落在蘇九歌身上,在她身上渡了層淡淡光輝,飛舞的指下,黃金算盤也像是活了過來,淡金光芒與她交相輝映.
明明是布裙木釵,看起來樸實無華的姑娘,此刻卻有了聖潔得不容褻瀆之態.
清脆的碰珠聲在廳裡不絕於耳,靜靜坐在上首摩挲著茶盞的齊天恆也對她起了濃濃好奇,到底是誰家姑娘誰家妻,竟能如此出色?
冊子雖薄,但周老卻知道自己在裡頭寫了多少內容,但看蘇九歌沉靜自若的一頁頁翻過去,心裡也暗暗驚詫起來,這小姑娘怕不是算盤托生的吧?
兩盞茶的工夫,蘇九歌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拿過手邊的筆落下答案,才又偏頭衝著周老莞爾一笑:“我已經核算完畢,咱們同時亮答案,如何?”
周老自然沒意見,拿過紙筆飛快的寫了答案,才又衝蘇九歌傲嬌揚頭:“來吧!”
蘇九歌自然也不懼,直接就把答案寫在背面的答案亮了出來,周老才瞟了一眼,就拈須得意的笑了:“你算錯了,快叫師傅!”
“周老,您確定是我錯了嗎?”
蘇九歌看看他的答案,與自己相差了九文錢,也剛好能對上冊子裡的錯誤.
而周老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又虎了臉:“小丫頭,你想賴賬?”
蘇九歌搖頭笑,“非也非也,您看看這項賬目,結余是不是錯了九文錢?”
她這麼一說,幾個看好奇的老先生立即就圍了過來,才看一眼,就有人拍了大腿:“這小姑娘還真是神了,果然是錯了九文錢!”
“老周,我記得這一部分是你核算的吧,怎麼自己也搞忘了?”
周老先生老臉一紅,就在蘇九歌指出的瞬間,他也發現了那個錯誤,得意頓時變成了一臉沮喪,“蘇家丫頭,你贏了,老夫自愧不如.”
“您老客氣了,您久坐賬房,我以後還有很多問題要向您討教呢.”
蘇九歌就喜歡脾氣直爽的人,當即搖頭笑了起來:“您是前輩,以後還望不吝於教.”
“好說好說,以你的聰慧,咱們這些老家伙只能說探討,可不敢賜教.”
小姑娘得了理還知道謙虛,周老心裡的那股子邪火也散了,看向蘇九歌的眼神也多了慈祥的笑,“掌櫃,東家,那我們回賬房去了,你們慢聊.”
一眾老先生都散了,齊天恆才又笑著開口:“九歌,你這算是以才服人了.”
趙掌櫃也跟著感嘆了句:“我輾轉多地,當了好些年的錢莊掌櫃,也就只見過蘇先生你一人,能把算盤撥的如此出神入化,當真叫人佩服.”
“兩位太過獎了,我也是取巧而已.”
蘇九歌謙虛搖頭,趙掌櫃又好奇的補了一句:“蘇先生,我看著你也不過十六七的年紀,莫非你這是打娘胎裡學來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