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這細微的聲響已經驚動了唐千山，待他睜開眼看過去的時候，魏悠悠已經關上了房門。
冬夜本就寂寥，躁動的心難以平靜，唐千山翻身坐起來，穿上短褲去敲臥室的門：“睡不著就出來看電視。”
魏悠悠背抵著門，沒有吭聲，心跳久久難以回到應有的頻率。
“出來，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已經穿上褲子了。”唐千山沒聽到屋內有動靜，再次輕輕的敲響房門。
魏悠悠擔心唐千山再敲門會吵醒剛剛睡著的心心，連忙打開門，食指擋在自己的唇上：“噓，小聲點兒，心心剛剛睡著。”
“不裝睡了？”唐千山笑著調侃，他喜歡魏悠悠穿著睡衣的模樣，慵懶中帶著嫵媚，嫵媚中又有純真，雖然是最保守的睡衣，但看在他的眼中卻性感至極。
“嗯。”魏悠悠關上房門，眼睛只看著地板和自己的腳尖，絲毫不敢往唐千山身上移，吶吶的問：“你怎麼也不睡？”
“睡不著。”唐千山強行將魏悠悠拉到沙發邊坐下：“我看電影吧，想看什麼電影？”
“隨便。”只要不看唐千山就行。
這套小公寓的客廳雖然不大，卻配備了最優良的放映設備和一百寸的巨幕，唐千山打開投影儀，很快挑選了一部浪漫的愛情電影。
電影中的女主角得了一種奇怪且罕見的疾病，她的記憶永遠停留在了過去的某一天，她每天與男主角相愛，第二天就會將她忘記，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新奇的開始，不斷的與男主角墜入愛河，每天都感覺仿若初戀。
原本是一部帶著喜劇元素的電影，可是魏悠悠卻看得異常傷感，她蜷縮在沙發上，裹著被子抱緊腿，手臂在膝頭交疊撐著頭。
就在影片中的男主角向失憶的女主角講訴他們的過往時，魏悠悠潸然淚下，她的淚點總是那麼低，一定是因為眼角長了顆淚痣的關系，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唐千山密切關注魏悠悠的情緒變化，在她的眼淚湧出的那一刻，他適時將紙巾送上，柔聲道：“怎麼這麼愛哭？”
“……”魏悠悠接過紙巾，默默的擦干眼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愛哭，好像眼淚流不干似的，總是悄無聲息的一湧而出。
“我曾經發誓不會再讓你掉眼淚，只可惜我沒有做到，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唐千山定定的看著魏悠悠，伸出大手放在她的背上：“以後有什麼問題不要一個人死扛，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魏悠悠淡淡的看了唐千山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屏幕上，她總覺得自己和唐千山之間有一層隔閡，難以消除，也許因為曾經希望太大，導致失望透頂，現在的魏悠悠不敢再有任何的期盼，無欲無求，無哀無傷，平平淡淡才是真。
電影結束之後魏悠悠要回房間睡覺，唐千山上前摟著她的腰，給了她一個晚安吻，然後戀戀不舍的將她送到房間門口，看著她關上門，才訕訕的回沙發躺下。
被子上有魏悠悠的體香，唐千山抱在懷中，想像自己正緊緊擁著她，就在他即將進入美麗夢鄉的時候，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寶貝兒，睡了嗎，我好無聊，陪我聊聊好不好？”看到如此露骨的話語，唐千山緊蹙了眉，快速的刪去，若不是職業需要，他一定會關上手機，拒絕這些短信再騷擾。
發短信的人是他最近才接的一個遺產爭奪案的當事人，四十出頭，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在第一眼看到唐千山的時候便開始賣弄風騷，絲毫不掩飾她對唐千山的占有欲。
唐千山看到她就到足了胃口，但看在她是雷霄焱的表姐的份兒上硬著頭皮和她周旋，雷霄焱調侃他艷福不淺，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悲催。
短信很快又進來一條：“睡了嗎？晚安，吻你，好夢！”
唐千山依然沒有回，將短信關了靜音，然後蒙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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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千山到達事務所，昨晚給他發短信的女人早早就在他的辦公室裡等他了。
“寶貝兒，昨晚想你想得睡不著，看到我的短信了嗎？”游梅一臉媚笑的湊到唐千山的面前，撲著厚厚白粉的臉因為她的表情變化而不斷的掉粉，塗著鮮艷口紅的血盆大口噴出腐敗的惡臭，熏得唐千山只想退避三舍。
唐千山閃身躲開，站到辦公桌後面，耐著性子，一派公事公辦的模樣：“游女士，請坐。”
“齊律師，你事務所的小姑娘真可愛，都說我看起來像二十七八歲的人，哎喲，你說說，我真有那麼年輕嗎？”
本是三陪小姐出身的游梅將唐千山當成了盤中餐，對他垂涎三尺，一說話便口水亂噴，桌上滿是沫子。
唐千山惡心得快吐了，沉著臉後退，盡量拉開與游梅的距離，免得被她的口水噴到。
“游女士當然年輕。”離入土為安還有一定的距離。
“呵呵，齊律師可真會說話。”游梅聽不出唐千山的弦外之音，捂著嘴笑個不停，雞窩爆炸頭跟著顫抖，讓唐千山想起了迎風招展的蘆葦。
“廢話不多說，游女士今天來有什麼事嗎？”唐千山板著臉，強忍著嘔吐的衝動，目光不再往游梅的臉上落，看著桌上魏悠悠的笑臉，惡心的感覺頓消。
游梅衝唐千山拋了個媚眼，她卻不知自己的眼線已經暈染開，眼睛成了熊貓眼：“當然有事，過來看看你，今晚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吃飯，共度良宵。”
“抱歉，我沒時間。”唐千山想也不想的拒絕，別說和游梅吃飯，就是多看她一眼也會吐。
唐千山一直認為，人醜沒關系，最重要的是有自知自明，像游梅這樣醜到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絕對是奇葩，生怕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奇葩，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齊律師，你的領帶歪了。”被唐千山拒絕，游梅心裡很不是滋味兒，趁唐千山不注意撲上去，想坐到他的腿上。
當了那麼多年的ji，她自認為對付男人很有一套，只要夠主動夠開放，沒有不吃葷的男人。
在游梅撲向唐千山的瞬間，他站起來迅速躲開，游梅撲了個空，摔倒在地。
“哎喲，哎喲，我的腿斷了……”游梅坐在地上，裝腔作勢的哀號，唐千山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大步流星走出辦公室，去洗手間洗把臉，總感覺臉上被游梅噴到了口水，惡心得要命。
游梅賴著不走，唐千山甚至不想回辦公室，匆忙離開事務所，並告知前台，以後不許游梅再進入他的辦公室，如果來找他談案子，必須提前預約。
離開了事務所，惡心勁兒還沒過去，唐千山只能摸出手機，給魏悠悠打電話，聽聽她甜美的聲音，將那張猙獰的臉趕出腦海。
電話許久無人接聽，唐千山並不放棄，接著打，一遍又一遍，直到魏悠悠的聲音傳來：“你煩不煩？”
“不煩。”聽到魏悠悠清脆的聲音，唐千山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腦海中浮現出她甜美的臉，將另一張惡心的臉覆蓋。
“我很忙，沒時間和你瞎扯。”魏悠悠板著臉說：“如果沒別的事就掛了。”
唐千山可憐巴巴的說：“我剛才差點兒吐了，你也不安慰我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律師這個行業也成為了高危職業了。”
“怎麼回事？”
“你男人差點兒被別的女人非禮了。”唐千山唏噓不已：“還好我跑得快。”
“呵呵，只要不是被男人非禮就行，女人非禮你艷福不淺啊，你就別在我面前顯擺了，就這樣，拜拜！”
魏悠悠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完全不考慮唐千山的感受。
突然，唐千山聽到身後有急促的高跟鞋踏在地面的聲音，還有濃烈得讓人憋悶的香水味兒襲來，不好的預感無聲而至，唐千山猛回頭，果然看到游梅興衝衝的向他飛奔而來。
唐千山暗暗叫苦，飛快的朝愛車走去。
“齊律師，等等我……”
唐千山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被美女糾纏的感覺和被奇葩糾纏的感覺完全不同。
若是魏悠悠長游梅那個樣子他恐怕也是避之不及，不會給她機會接近他，更不會和她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同床共枕，更不會因為她身上的體香而心潮澎湃。
都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但就算只用下半身思考，也並非來者不拒。
唐千山跳上車，以極快的速度駛離是非地，只留游梅站在路邊氣得跺腳。
從後視鏡看到游梅的身影越來越遠，唐千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逃脫一劫，只是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劫在等著他。
唐千山摸出手機給雷霄焱打電話，讓他把他的奇葩表姐帶走，別再來煩自己。
“哈哈哈，我表姐看上你了，她說她不在乎你有孩子，她會做個賢妻良母，怎麼樣，考慮考慮我表姐吧，她對你可是真心的。”雷霄焱幸災樂禍的笑聲讓唐千山心頭更為憋悶。
“她真的是你的表姐？”
唐千山表示懷疑，據他所知，雷霄焱家境優渥，身邊接觸的人也都是上流社會的高端人士，而游梅這樣讓人難以啟齒的人，他不認為和雷霄焱能攀上什麼正兒八經的親戚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