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一回:端王的西貝兒子
魚鱗舞心情沉的跟裝了幾萬斤的鉛塊一樣,移動腳步彎腰出了車門……
楊雀早已閃開一邊,將她的路給讓開了。
頭頂烈日正酷熱難耐,魚鱗舞卻感覺不到半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籠罩了過來,將她的身影完全地罩在陰影裡。
鼻尖忽然聞到一股熟悉至極的味道,還有那久違的如同隔了無數個天涯般的喚聲:“舞舞!”
魚鱗舞倏地抬頭!
那個人,那個日思夜想的人,他竟然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他離她那麼的近,近到她能清晰看見他嘴角眉梢間的疲倦和溫暖笑容……
心中設想過的無數場景和話語,一樣都沒有實現,她就那麼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對方,似乎永遠看不夠一般。
楊雀在一旁不耐煩:“喂,你之前不是說要是見了他會怎樣怎樣的嗎?怎麼還不動手!看鼻子看臉的,再看能看出朵花來?”
魚鱗舞向她怒目而視:“你騙了我這麼久,害我擔了這麼久的心,你還好意思說!”
現在她要是還不明白楊雀其實就是嚇唬她,她就真的該去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什麼要報仇殺她,什麼折磨她,要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等等等等,根本就是楊雀這女人故意在整她。
要說報仇,也的確可以算報仇,只不過楊雀的那所謂報仇實在是更像惡作劇。
這個女人,終究還是深愛著拓跋珪,以至於愛屋及烏,對她的情敵都不忍心殺害。
魚鱗舞忽然轉身,來到楊雀跟前張開雙手就是一個擁抱,不管對方怎樣罵她怎樣掙扎,只是緊緊地擁抱著。
“謝謝你。真心的。”魚鱗舞在楊雀的耳邊說。
後者白了她一眼,很嫌棄地:“誰稀罕!”然後就像趕蒼蠅一樣地揮著手趕他們走,“趕緊從我眼前消失,不想看見你們!”
“表妹。”拓跋珪忽然喚道。
楊雀為這一聲先是身體一震,繼而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望著拓跋珪,那個自己從小就放在了心裡的人,眼中不覺帶淚,卻笑著說:“哦,你終於願意喊我一聲表妹啦?不過我現在可是這東離國的大長公主,你當我表哥,可是賺到了呢!”
拓跋珪點點頭,“的確是我賺到了呢!謝謝你,表妹。”
“謝我?你要怎麼謝?光是嘴巴上說說可不能算數!”楊雀眼珠一轉,忽然說道。
魚鱗舞看見她轉悠眼珠,心中就是一抖:這個楊雀,不會又有什麼花樣了吧?
她發現這次見到的楊雀真的跟以前大不相同,變的狡猾許多。不過也不能怪她,現在這樣的處境,如果她不能學的狡猾,只怕分分鐘被人干掉!
其實楊雀的這種改變,魚鱗舞覺得還很有些喜歡——只要不搶她的男人,她可以從心底去欣賞。
拓跋珪沉穩地笑了笑,問楊雀有什麼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就答應你,絕不反悔!”
“好!”楊雀緊跟著回答。“我要你支持我掌控這東離國,我要成為真正的東離國大長公主!”
拓跋珪和魚鱗舞都是一愣:這個要求,好像有些……古怪啊!
拓跋珪皺著眉頭望著楊雀好半天,對方則是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態,雙手輕攏胸前,看著夫妻倆淡然而笑。
魚鱗舞轉了下眼珠,問:“你現在已經得到東離王的承認,還有靈王子和紅妝將軍的扶助,難道還不能算是真正的大長公主嗎?”
“我要的,不是名義上的。我要的是實際的權力!”楊雀不屑地嗤鼻。“我會扶助靈王子當上下一任的東離王,但是,我不能信任他們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還會對我像現在這樣。我必須有危機感,你懂嗎?”
魚鱗舞恍然。
楊雀的意思她明白了,就是不想被利用完了後被丟棄掉!所以,她想真正掌控這個國家,成為比當上王的靈王子還要厲害和強硬的人。而這個身份她已經擁有,現在不過是需要一個堅強後盾,可以壓制住東離國任何力量的後盾。
恰好,拓跋珪可以。因為拓跋珪是大魏的侯爺,是衛護在幾國邊境上的強大力量。
如果拓跋珪支持她,魚鱗舞相信,這整個東離國沒有人能成為楊雀的對手,無論是紅妝將軍和靈王子,還是現在的東離王自己。
楊雀好大的野心,也下的好大一盤棋!
拓跋珪仔細考慮了下,覺得這麼做並不觸犯大魏的利益,也不違背做人的良心,充其量自己就是做個保護傘罷了。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有任何危難,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幫助你,但不代表大魏,更不會不經皇上同意,擅自動用兵力助你。這點我希望你能諒解。”
“我要的,原本就是這樣。”楊雀輕笑了笑,然後兩人定下盟約並擊掌為誓。
“既然你想掌控這個國家,那麼為什麼不干脆當個女皇帝呢?”魚鱗舞很好奇。
“這你就不懂了。這個世界是男人制定規則的世界,不管女人怎麼做,也不管做的好或者是壞,在他們眼裡都是錯誤。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自討苦吃?就做個隱在幕後的攝政王豈不更好?”楊雀滿臉的嘲諷笑容。
魚鱗舞默然——她承認楊雀說的很對。
在跨上馬之前,楊雀忽然湊近魚鱗舞,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是以為我的報復就這麼簡單,那你就死定了!魚鱗舞,咱們的賬還沒完呢!”隨即不等魚鱗舞反應就揮揮手,先轉身走了。
“她剛跟你說什麼?我看你臉色都變了。”看著楊雀看起來很瀟灑的背影,拓跋珪問魚鱗舞。
魚鱗舞苦笑了下,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我們走吧。”被拓跋珪抱著跨上馬背,魚鱗舞再看了眼這個待了兩個多月的地方,然後離開。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路上,魚鱗舞好奇地問。
“其實不是我找到你的,是楊雀送了信過來。”拓跋珪說。
他告訴魚鱗舞,本來方少雲去找他,告訴他在東離國境內發現了疑是魚鱗舞的蹤跡,他當時就要趕過來看個究竟,不料想陳國突然發動襲擊,雙方一場大戰。
拓跋珪火了,當即決定向武栭國借道,轉到陳國背後給對方一記狠手。
借道很成功,偷襲也很成功,唯一不成功的是,那個被抓來的楊傑不知怎麼跑掉了,而且還是跑進了陳國。
拓跋珪記得老五說過,說是魚鱗舞關照過,這個楊傑身上有大問題,需要好好審問將秘密挖出來。
於是拓跋珪只得一面指揮跟陳國的作戰,一面親自去抓楊傑。
楊傑鬼的很,好幾次都要抓到了又被他逃掉。
最後還是讓老九弄了點藥,撒在楊傑經常出現地方的水井裡,然後將對方擒獲。
“你知道那楊傑身上有什麼秘密嗎?我告訴你,簡直就是天大的事。”拓跋珪說。
他告訴魚鱗舞,當初端王造反被拿下,慶雲皇帝曾去大牢看過端王,結果端王告訴皇帝說,自己也有兒子,並且慶雲皇帝永遠也猜不到找不著。
端王有兒子在逃,這自然就成了慶雲皇帝的心頭患,所以才有了後來利用婉容郡主的一場戲。
婉容郡主吐出來的寶藏地點是找到了,就連那些兵將也剿滅了十之七八,僅剩的那些人手已經不足為慮。
可是慶雲皇帝還是不放心,每次想到端王的兒子就心裡犯膈應,於是密令拓跋珪,在外邊要時刻注意,有沒有跟端王相關聯的人和事。
偏巧這楊傑被擄進武栭國,又因為急不可耐地針對魚鱗舞,引起了魚鱗舞的懷疑。
原本拓跋珪是打算著抓到這個楊傑狠狠教訓一頓,沒想到他的逃跑惹怒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楊鵑。
楊鵑是從出來京城後就一直跟隨著楊傑的,即使是在面臨武栭國的擄劫時,都是跟隨著一起被抓。
一開始楊家幾個被抓的人關在一起,有人因為害怕就起了抱怨,數說楊朝明硬要他們出京城,又抱怨楊傑這個領頭的帶他們走錯路,落到這般境地。
於是楊傑因為年輕氣盛忍不住教訓了那些人,在他們的質問中,他傲慢地說出了為什麼楊朝明要楊家這些人都必須聽從自己命令的原因,還說楊朝明說過,這些楊家的女子都將是他的妻妾,而男子們都要做他的下屬,聽從他使喚。
想想看,大家都是在一個家族裡生活的,彼此間早就默認了兄弟姐妹的關系,忽然間聽說這個平日裡的弟兄竟然成了自己的主人,誰能甘心?
尤其是楊家的女子們,她們各自心中有心上人的標准,都幻想著將來跟夫君的甜蜜幸福。
忽然間你告訴她們,這一輩子她們不能嫁給別人,只能共同跟隨這個男人,要與自己的姐妹分享……楊家女孩們都受不了了,於是就發生了爭吵廝打。
楊傑為了震懾這些人,便又說出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端王的兒子!
他說,端王把自己認作是兒子,端王手裡所有的一切都將屬於自己,大魏的天下將來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如今返回西陵舊地,不過是暫時潛伏的權宜之計,只要等到收到自己消息的端王舊部趕來,他就要在西陵舉兵,然後殺向大魏京城,一舉奪取皇位。
不得不說楊傑的這些話很有誘惑力,楊家那些人中就立刻有幾個決定臣服於他了。
楊鵑就是其中一個,於是她成了楊傑的第一個女人!
就在楊鵑喜滋滋地做著未來皇後娘娘的美夢時,布賴大頭領看見了楊傑。
楊傑自然是不好男風的,也很厭惡男風,為了逃避布賴的魔爪,他將楊鵑獻了上去,並哄騙楊鵑說,是為了將來的大業。
楊傑還許諾,只要楊鵑哄的布賴高興,讓他逃離囚籠,他就一輩子敬愛楊鵑,一輩子只將楊鵑一人放在心裡疼寵。
楊鵑畢竟年輕,又覺得自己已經是楊傑的人了,為了自己男人的前途安危,不得已做出犧牲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深信楊傑指天畫地的毒誓,和對方說的那些甜言蜜語,於是只能委屈地被楊傑送進了布賴的房間。
可是沒想到,布賴對她的興趣遠遠不及對楊傑的大,最終楊傑也沒能逃脫,和她兩人一起被布賴綁在床上,玩了一場雙性~游戲!
這在從未見過如此肮髒情景的楊鵑心裡,打擊實在是大,而楊傑卻再也不肯安慰她半點,甚至在她被酷愛玩~性~虐待的布賴抽打的遍體鱗傷時,更是連看一眼都懶得看。
最後,楊傑嫌棄她肮髒的話徹底擊毀了楊鵑心中最後一點希望,她恨起了楊傑。
楊傑的秘密,就是由楊鵑親口告訴的拓跋珪。
“原來鬧了半天,他就是那個端王兒子啊!”魚鱗舞震驚地說。
當日她覺得楊傑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很有問題,但她根本沒想過,原來這個楊傑竟然是端王的兒子!
“可惜是個西貝貨!”拓跋珪笑道。
不知道要把牢底坐穿的端王,在知道自己的所謂兒子,根本就是楊朝明設下的一個局後,會不會崩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