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心魔
“阿禛，回來吧，我和你媽都怪想你的，我也想我那小孫子了，這孩子和我投緣，其實仔細想想，我還有多長時間的活頭呢！”古紹華搖了搖頭，老眼渾濁也沒了往日的精氣神兒。
“爸，你聽我說，現在的情況下還不是我回去的時候，我若是現在回古家，難免肖逸城他不會狗急跳牆，既然他在演戲，那咱們就陪他演下去，所以我決定，暫時還是先住在外面。
不過您放心等風聲過了，我和小安就回去，這是我和小安共同的決定，她是支持的。爸，我真的很滿足，我有一位好妻子，您也有一位好兒媳婦兒。”古易禛皺著眉沉思了一會，拒絕了古紹華的請求。
古紹華眼裡的光瞬間黯淡下去，古易禛看見父親失望的表情，心裡針扎般的不好受，但為大局考慮。
古紹華還是接受了這個建議:“好吧，既然你已經有計劃了，那就不要變動了，如果你有什麼事，就通知我，我們還在這裡見面，肖家無情，就不能怪我老頭子無意了。
阿禛，有一件事還要麻煩你，還勞煩你幫我給小安帶一句話，對不起，是我老頭子錯了，錯信小人冤枉了她。等風頭過了，就回家吧，我和你媽都想她了，是人誰不會犯錯呢？就當是我老頭子犯了個錯吧，還請她原諒我。
幾年的相處，古家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呢？這些年他們母子倆受苦了，只要想回來，古家的大門隨時為她們敞開著。”
“爸，有您這句話，就足夠了。”古易禛嘴角上揚，眼裡有點點繁星:“您放心，等事情解決了，我一定帶著安安和小五，咱們一家團聚。”
“好，那我就先走了。我出來的時間夠久了，若是此時肖逸城去醫院，你媽一定應付不過來，這小子太喪心病狂，我不放心。阿禛，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一定要照顧好小安他們母子，我會在暗中派人保護你們。”
古紹華看了看手表，將風衣穿上，想起肖逸城的所作所為和羅紅郁獨自一人留在醫院，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古紹華住了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肖家的人都不曾來到訪。可是今天下午，肖逸城突然提著東西看看望古紹華。
今天羅紅郁回了古家，醫院裡只有古紹華一個人，看到肖逸城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走近，古紹華一下子警覺起來，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爺子，我來看您了！岳父大人？”古紹華假寐著，不去理他。
見古紹華沒有反應，肖逸城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古紹華的床頭，雙手捂著欄杆，對著古紹華咯咯的笑:“老爺子？老爺子？我來看您了？您怎麼了？怎麼不回答我呢？”
“嗯，你來了？”古紹華緩緩睜開眼，假裝剛睡醒的模樣，眼看四下無人，心裡已經做好了准備:“嗯，阿城啊，怎麼就你一個人？凝凝呢？”
“凝凝在家呢，我來看看您。怎麼？今天這醫院裡就您一個人嗎？哎呀呀，真是不負責任呢，這您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好呢？”肖逸城坐在古紹華床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凝凝這丫頭，越來越過分了，難得你工作那麼忙還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咳咳，我這糟老頭子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古紹華咳咳幾聲，緊緊的抓著床單。
“哈哈，那是自然，生老病死，豈是人為所可以決定的，您這個年紀，要是在倒退和百八十年，也算是高壽了，我記得沒錯的話，在古時候，人活了六十歲還不死的話，是要被活埋的，你攤上了個好時候。”肖逸城起身，在病房裡轉來轉去，對著古紹華邪魅一笑。
“你這是什麼話？”古紹華不悅:“你是嫌我活的時間太長了嗎？這麼跟長輩說話，是為不孝，我非與你父親說道說道。”
“不孝談不上，我只是說您攤上了個好時候，現在的社會多好啊，還有專門侍候著。您要與我父親談談，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要不您下來走幾步？看您這身子骨還能不能從這兒走到肖家？”肖逸城微微的弓著腰，與古紹華臉貼著臉。
“咳咳，水……水……”古紹華猛的抓了一下床單，隨後大咳不止，嘴裡含含糊糊的發出聲音。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十分氣憤。
“水？水就在這裡，怎麼了？”肖逸城呵呵一笑，接了滿滿一杯子的水走到古紹華床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哦，你的意思是你想喝水了是吧？水就在我手上，只怕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呢！”
“古紹華，你也有今天呀？你不是很了不起的嗎？當初叱吒風雲的古紹華哪裡去了？怎麼？現在連床都起不來了嗎？怎麼？你說，這究竟是造化弄人還是善惡終有報呢？
古氏和肖氏鬥了大半輩子，盡管表情上風平浪靜，但背地裡早已是風起雲湧，我回國之後，肖氏一蹶不振，而你古氏卻風生水起，這究竟是為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所有的好事都是你古家的？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古紹華，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蠢？你和你那個自以為是的兒子一樣，都是那麼愚不可及。可惜我肖逸城還未盡全力，古氏就已經落魄成這個樣子了，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了！”
“竟然！果真是你干的？”古紹華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指著肖逸城的手在不停的顫抖，嘴角抽動了半天氣的說不出話來。
肖逸城狂妄的笑著:“沒錯，現在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能拿我怎麼樣呢？還是你那個被趕出古家的寶貝兒子，能拿我怎麼樣呢？”
古紹華哆哆嗦嗦的拿起床頭櫃上的花瓶，想要衝肖逸城砸過去，可還未曾拿穩，就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這個小人，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古家從來沒有加害肖家之心，你居然恩將仇報？白眼狼！”
“為什麼？還不是為了你那個寶貝的兒子啊，你知不知道？他搶了我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我怎麼能夠忍受？我是那麼的愛小安，我找了她那麼久，竟然被古易禛騙到了手。作為一個男人，我怎麼能甘心？
世人都說古易禛冰雪聰明，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古紹華，你知不知道你的兒子敗在哪裡？他不是毀在我的手裡，而是毀在女人手裡呀！哈哈！如果當時他離小安遠一點，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我就是要毀了他，毀了你們古家，我就是要讓葉小安看著你們古家墮落下去，我要讓她知道，她錯了，古易禛就是一個廢物，我才是能給她幸福的人！你知不知道看見古易禛像狗一樣的模樣，我有多開心！”
肖逸城說著，手伸張窗外，一陣風吹過來，撩起肖逸城散落在額前的發絲，他的眼睛很陰郁，讓人心生畏懼。盡管肖逸城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溫柔，卻讓古紹華覺得不寒而栗，古易禛果然沒有說錯，肖逸城太可怕了。
“畜生！畜生！”
古紹華胸口在劇烈的起伏著，不住的喘息，他死死的抓住床單，看向肖逸城的眼神出現了恐懼。
“畜生？哈哈，或許你說的沒錯吧！不過就是我這個畜生，睡了你的女兒，你的女兒還心甘情願的嫁給了我，哈哈，你說是不是很可笑啊？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傻的女人，竟然心甘情願的嫁給一個畜生！
不過我是畜生，你又有多高尚呢？你敢說古氏這麼多年一點虧心事都沒做過嗎？你敢說你們古家個個都是好人嗎？就算是怪獸也有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我在畜生，也是你們這幫人此的！”
肖逸城慢慢的靠近古紹華，將剛剛接好的水倒在古紹華的床上，隨後竟然從身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你……你要干什麼？”古紹華慌忙的向後退去，拼命的想去拿櫃子上的手機，並且大聲呼救著。可是古紹華的嗓子很沙啞，用盡了全身力氣聲音依舊很小。
“好了！你別喊了！護士都被我支走了，沒有人會來救你。不妨實話告訴你，我今天來，本來就是來了解你的，你活的夠久了。不過現在看來我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你這個糟老頭子，還能有幾天活頭。
被病痛折磨的滋味一定很痛苦吧？你何必執著於此呢？你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於情於理，我也應當讓你走的體面一些。
你放心，老爺子，我不會動手殺你，我本來是想親手了結你，可我改變主意了，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嘖嘖嘖，真是可憐，我實在是沒有必要親自動手。不過，我想說的是，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誰會擁有這個最大的嫌疑呢？”
肖逸城拿起刀子在手中擺弄了半天，隨後又收了回去。從始至終，肖逸城的語氣一只很輕柔，他冷靜的超乎常人，似乎正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你……你……”古紹華喉嚨緊巴巴的，他捏了捏自己的喉嚨，四肢僵硬的不能動彈，只能任由著肖逸城的侮辱。
“我怎麼這麼聰明呢？我想你要是死了，大家第一個懷疑的人一定不是我，你說會是誰呢？是一直照顧你的，我那和藹可親的丈母娘羅紅郁，還是被你親手趕出古家的古易禛呢？我想，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吧？”
肖逸城放肆的笑著，突然停了下來，表情復雜的看向遠方:“其實一個人的消失，本人是沒有多大變化的，人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而留下那些還在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古紹華，你說是吧？
不過我就是喜歡看著古家一個個痛苦的模樣，尤其是古易禛，他那副樣子讓我惡心，讓我討厭，我恨不得殺了他！不，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要折磨他，讓他一輩子都活在後悔和自責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