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熙長大了
人生有很多的東西也許可以重來,感情,還可以嗎?夏子謙,我早已經對你死了心思,帝王家最是薄情的,當感情與權勢相衝,我也會成為第兩個皇後,我看得清楚,看得仔細。
靜靜地坐著,終是困極睡醒,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睡得過久讓眼睛都有些腫腫的睜不開。
慵懶地伸了個腰,有種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覺。
手指摸關了脖子上吊著的狼牙,心裡安實一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千月,你醒來了,感覺怎麼樣,可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軟聲的詢問是皇上,他的聲音,我總是記得清楚。
我搖搖頭,睜開眼睛淡然地看著他,對上了那有些黑腫憔悴的眼,如果說我是睡得過多而困倦的,要說他一夜未眠,卻也是能看得出來的。
滿布上了急切以及焦心的雙眼,帶著渴盼。
我很淡很淡,看得他手緊緊地抓了又合,合了又抓。
他說:“千月,起來吧!”
是的,他也知道我記起來了,我是雲千月,我是給他下令要殺的妃子,暗裡放掉削發為尼,從此他與我再不相干。
他還是微微地笑著:“千月餓了吧,朕讓膳房准備了幾樣你喜歡吃的菜。要睡也行,吃飽了先讓你睡到什麼時候都成。”
我不是想睡,我是寂寞,我是悲嘆。
“我不餓。”我淡疏地說:“民女浪費皇上的一番好意了,民女實在是該死。”
他臉上有了苦澀:“千月,那你還記得朕的話嗎?你要是記起來了,你千萬得記得,朕是如何的痛心,朕是如何的呵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
“皇上,民女並沒有什麼資格見皇上的,沐秋郡主,也並非是民女想做,還請皇上收回,再發落了千月去為尼。”
他並沒有給我答案,重重地一嘆:“朕知朕留不住你,那熙呢?你最愛的兒子,是否可以留住你。”
想到熙,心裡就像是螞蟻咬著一樣難受。
我低頭不語,孩子的確就是線。而我就是那風箏,只要他拉住了線我就沒有自己的方向。
他沒有出去,而是坐了下來,一手過來要抓我的手,我往後縮不讓他拉,聽他低低柔柔地說:“你想到了朕,你心裡定是有痛,你心裡還會有恨嗎?”
我搖搖頭,不恨,我不要恨他,恨就會讓我很疼痛。
他卻抓著我的肩頭用力地壓著:“恨朕吧,千月,用力地恨朕,怪到你沒有力氣。”
我不恨,恨的一面就是愛,愛的一面就是痛,我猶還痛著,想將這痛放下不知要多少的時候,為何還要再恨你,情淡看薄再涼透,我已經沒有力氣再來一次了。
他默然地將我抱在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壓得我有些透不過氣來,他執意要如此嗎?讓我記得他的味道他的溫度。
“千月。”他輕輕地叫著我的名字。
那聲音如此的無力,如此的痛,如此的後悔。
將我擁緊在懷裡,只喚著我的名字,什麼也不做,就是這樣靜靜的抱著,有些困倦,當他的懷抱不再是我最眷戀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了。
失憶的時候,他也對我很好,他相信我就足以讓我很感動。
我想那時候的他,其實也可以選擇不讓我恢復記憶的,但是他還是堅決讓我記起我的以前,從來沒有猶豫過。
輕輕地掙扎了會,他仍然是不放松,反而將我抱得越發的緊了:“千月,朕是不會放開你的,你恨朕也罷,你看朕不順眼也罷,這一輩子就算是你欠了朕的,你得呆在讓朕讓得見的地方。”他急切地想在我說出一些話的時候,把這些放在前頭。
“你愛我什麼?你愛我像誰?”我有些悲哀地問著他。
我是誰,我是沐顏姐姐和玉棠公主二相融合著相的人,我相貌似沐顏,我性子仿如玉棠公主,你還想在我的身上,尋找著誰的影子。
我已經沒有力氣,用力去愛了一回,掃回來的是支離破碎的心思。
你愛我時笑顏如花,你不愛我時冷冰如鐵反臉無情,我不想再去期待,不想再去執守。
“朕覺得朕沒有錯,你記起總是對你好的,千月,朕還是會如初一般痛愛你,你不是誰,你不像誰,你是雲千月,朕唯一的雲千月。我們的過去,我們也曾經說好不再計較的,朕總也是第一次這麼用心來愛一個人,傷害,懼怕,憤怒,珍惜,總是得一步步地學會,一步步地走過來才知道什麼叫做珍貴的,給朕一次機會,機會之上,你會看到朕的改變,若是不行,朕斷然會讓你翩然而去,千月,和朕再賭一次吧。”
他的誘惑,聽起來就像前面是輕舟泛清波,是妖精在唱歌,引誘著人前往,可是我太了解他了,我不和他賭。
終是放開了我,他輕撫著我的臉,額頂著我的額:“雲千月回來了,朕很高興,雲千月的倔性子不會輕易放下,朕也知道,朕不逼你說什麼,身體總是緊要的,先吃些東西,朕稍晚些再來看你,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啊,不急於一時催促著。”
大手揉亂了我的發,他帶著他的嘆息離開。
我什麼也不要去想,自顧自地吃了些東西,宮女抱了熙過來,熙長大了,在他長大的時間,我缺了很多。
抱了過來,輕輕地摸他白嫩的臉蛋:“熙,叫母妃。”
他很高興地就叫:“母妃。”
真乖,甜甜的吻就親上我的臉,討好地笑著:“母妃要糖糖。”
我心裡甜得暖烘烘的,這才是我的熙,我的兒子,與我血脈相連的孩子。
以前我也只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我要疼他,愛他,總是少了一些讓我感嘆的東西,懷他時候的開心,快樂,幸福,生他時的痛疼,聽他哭時的感嘆。
“熙兒。”我輕輕地叫著。
他高興得手舞足蹈的,越發的甜膩地親我,咯咯笑著叫:“母妃。”
“我們去看哥哥,姐姐,可好?”
“好。”他抱緊我的脖子要我抱著走,小臉貼著我的臉的溫度,是那麼的燙,讓心裡軟糊一片。
我怎生舍得下熙啊,我的孩子,我是風箏熙是線,而皇上才是看風箏的人,有了線,我就永遠飛不走,我明白的。
抱了熙去御書院裡,那些一花一樹一木,還是那樣的相熟,這知路我以前天天走,閑得天天送栩,帶寶寶玩耍,而今還是沒有改變,看的心卻有些寂寞的荒涼。
花菲還香,心思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