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他沒死
很快,向子薦就跟在門衛兵的後面走出來,他就走著,在看清楚楚泉靈的臉以後,就開始小跑了。
“你回來干什麼?我們是在打仗啊!你現在回來太危險了!沁州城查的那麼嚴,你是怎麼出來的?不要命了是不是?”向子薦看到楚泉靈就開始吼,他看起來很生氣,伸手推了楚泉靈一把。
楚泉靈忍了一路,在看到向子薦的時候就忍不住了,整個人就開始崩潰,她猛地撲到向子薦的身上,哇地哭出聲來。
“哥,殊然,我要見白殊然!”
向子薦聽到她說的話,身體頓時就僵硬起來,沒吭聲,也沒有動,靜靜地等著她哭。
過了大概幾分鐘,他才開口說。“好,跟我走。”
楚泉靈跟在向子薦身後,她雖然穿著兩件外套,但感覺身上更冷了,她知道馬上就要見到白殊然了,可是她現在都不知道他是生還是死。、
她不敢問,只想自己親眼看看。
向子薦一路把她帶到了軍營最後面的帳篷,所有的帳篷都是亮的,只有這間帳篷是黑的,像是預示著裡面人的狀態。
轉身走到旁邊的帳篷拿了火把,向子薦陰著臉走過來,伸手幫她把簾子打了起來。
其實在看到這間黑色的帳篷的時候,楚泉靈就已經明白了結局,但是來都來了總得看看吧……
楚泉靈這樣想著,緊緊地咬著下唇,走進了帳篷。
火把把帳篷照得亮亮的,白殊然毫無生氣的躺在房屋中間的那張床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楚泉靈剛准備崩潰大哭,但是她馬上就看見了白殊然手上扎著的吊瓶。
白殊然沒有死,他還在扎吊瓶。
“殊然還活著?”楚泉靈聽到自己轉頭問向子薦的聲音是顫抖的,就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向子薦輕輕地點頭,開口:
“他雖然被打中了頭,但不是要害,頭盔卡住了一部分的子彈,只有少部分衝進了腦殼裡。幸好之前你給的藥品比較充足,我把他抬回來以後連夜做了手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白殊然沒有死?你那副臉孔簡直要嚇死我了!”楚泉靈長呼了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大哭一場,沒想到這麼一折騰,她完全哭不出來了,剩下的只有埋怨。
“你也沒問我呀?我還震驚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呢,再說了,你跟我見面到現在不過半個小時,我怎麼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呀?殊然怎麼樣你都可以親自看見,也不用我說那麼多吧。”向子薦站在那裡滿臉委屈,慌忙給自己解釋。
“你見著我就應該知道我是為了白殊然的事情回來的,在第一時間你就該告訴我,他好還是不好!而且,所有的帳篷都是亮的,為什麼只有他這個帳篷是黑的呢?我一看帳篷黑的,以為他已經死了,差點就暈倒在路上,你知道嗎?”楚泉靈到了現在根本就不悲傷了,怨氣越來越強大。
向子薦無語的看著面前的楚泉靈,他揚了揚手裡的火把。“我的大夫人,我們在打仗啊,打仗就是要節約物資,白殊然現在在這裡睡著,他又看不見,我給他點什麼火把?能省一個火把就省一個嘛。”
楚泉靈瞪了他一眼,轉身去看白殊然的傷勢,不再理會他了。
於是向子薦就這麼默默地充當人形柱子,給她舉火把。
楚泉靈在白殊然的床邊蹲下來,本來以為自己能忍得住,但在看到他的傷勢以後,眼淚突然就湧了出來。
於是她就蹲在那裡哭,不是小聲的,是放聲大哭,中間夾雜著她難過的嚎叫。
反正白殊然也聽不見不會吵到他,向子薦見過她很多狼狽的樣子,也不算丟人,她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大哭。
哭了好久以後,楚泉靈才慢慢地停下來,抽噎著去看白殊然的吊瓶裡還有沒有藥。
向子薦就這麼一直站在她身邊,直到她哭完了,冷靜下來了,才又開口說話。
“你放心,我在外面學習的時候看過差不多的手術,殊然的傷並不嚴重,也不在要害。子彈取出來的時候也很順利,可以說他的生命沒有危險,只是……只是他可能一時半會不會醒來,畢竟損傷了腦袋,腦子也需要修復,所以只能掛著吊瓶,這樣睡著養著。”
“那他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呢?”楚泉靈轉頭,她心疼地摸著白殊然的臉,摸到他身上還有溫度,心裡就覺得安定。
“不知道,我不好說。或許一個月,或許一兩年,你有好些人睡了幾年就沒了的,一個人和一個人的狀態不同,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向子薦抿著嘴,站在那裡很耐心地解釋。
楚泉靈轉過頭,這才發現他的眼底裡都是血絲,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眶是紅的。
“對不起,殊然是為我擋的槍,是我的一時大意弄得他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你說他為什麼要為我擋槍啊?他是少帥,這場戰役裡他是最重要的指揮官啊,沁州沒了他不行,軍隊沒了他也不行,他為什麼要替我擋這一槍呢?他就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老是說自己最重要,到最後還不是罔顧自己的性命,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命重要不重要!”向子薦說著說著,突然就落下兩行淚來,盡管他使勁咬牙忍著,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我死了也就死了,他怎麼能有事呢?”
楚泉靈轉頭看著向子薦,直起身來走過去,緊緊地將他抱住,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
“他為你擋槍是應該的呀,你可是他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是什麼樣的?你都陪在了他身邊,他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呢?你不要難過,也不要自責,白殊然肯定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不用說對不起。”
向子薦應該是忍了許久,聽到楚泉靈勸慰的話,終於忍不住了,趴在她的肩膀上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