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無效的祈禱
一間間空蕩蕩的教室，湯姆畢竟年齡很小，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死命地跑，生怕再被這兩個魔鬼抓到。
“媽媽，你在哪裡？你真的被怪物吃掉了嗎？”
男孩鼻涕和眼淚一起流下，腦海中回憶著母親溫柔的模樣，可現在母親好像已經被那個怪物吃掉恐怕上了天堂，他應該怎麼辦呢？
“讓我猜猜小湯姆，你是不是在這裡呢？”
容不得他哭泣，背後再次傳來恐怖的嗓音，由遠及近的腳步越發靠近，湯姆的呼吸還未均勻也只好順著樓梯跑下去，中間因為實在沒力氣差點直接滾下去。
不行，媽媽已經死掉了，他必須要自己想辦法！
湯姆再次擦掉淚水，腦海中忽然想到有一次他和小伙伴調皮地想要從樓裡逃出去玩，卻被一樓的保安爺爺捉住。
對，就算學校是休息日，保安爺爺應該還在這裡。
打定主意後湯姆順著樓梯拼命往下跑，雙腿的酸痛也顧不了那麼多，唯一的念頭只有一個字——逃。
到了一樓果然看見正在看著電腦屏幕的保安爺爺，男孩又一次有種流淚的衝動，但卻死死憋了回去。
太好了——得救了啊。
“保安爺爺，是我，我……”
男孩猛地打開保安室的門衝了進去，輕輕一推，卻發現原本身子坐直的保安爺爺身軀猛地滑倒，沒有半點生氣地倒在地上。
對方脖子上有一道不淺不深的刀口，胸前已經被血液浸濕，只是因為被電腦屏幕擋住的原因才被男孩忽略。
湯姆驚恐轉頭，就看到電腦屏幕上糊了一層鮮血，滴滴答答往下流著。
“啊……”
男孩剛要尖叫就急忙捂著自己的嘴，但就算告誡過多少次不能哭，淚水還是被刺激地流下來。
怎麼會這樣，好像每一個信任的人都會死去一樣，為什麼這個世界要這樣對自己，為什麼一夜之間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一樣？
他向來想要當個好孩子的，到底做錯了什麼？
“湯姆，乖寶寶，你在哪裡？我要抓到你了喔。”
令人恐懼的聲音又從不遠處傳來，湯姆只好站在桌子上從窗口爬出去，想了又想決定躲在廁所裡。
多麗絲皺了皺眉，對於阿方索剛才的舉動很不理解。
“不是說殺人會引起警方的注意，有可能會暴露我們行蹤嗎？為什麼又要殺了剛才那個人？”
阿方索摸了摸臉上貼合的人皮面具，笑容看起來竟然有幾分陽光，“因為我改變主意了啊——”
說不定可以再培養出來一個同類喔，只要一想到這一點他就興奮的不能自抑啊。
多麗絲皺著眉不能理解阿方索的思維，但她不得不承認，此刻再看到死屍和鮮血後，她已經不再恐懼，取而代之的是內心深處的渴望，似乎想要制造更多的殺戮，當然——她最終的目標還是時蘊！
“我們動作快點吧，雖然你來之前關閉了監控，但時間拖得太長難保不引起別人注意。”
“也是。”阿方索自言自語般，“游戲差不多到了結束的時間啊……”
湯姆躲在廁所瑟瑟發抖，雙腿蹲坐在馬桶蓋上，祈禱不被發現。
上帝啊，我每天晚上都會向您禱告，媽媽說只要我做個好孩子，您就會保佑我。
求求你，讓我不要被那兩個怪物發現吧。
男孩雙手劃十字在胸前祈禱著，耳畔傳來腳步聲。
嗒、嗒、嗒，水龍頭也應和著腳步發出滴滴答答地聲音。
“奇怪，難道不在這裡嗎？小老鼠躲到哪裡去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在湯姆所在的隔間門口停頓了一下，湯姆心中一緊，惶恐不安的眼神死死盯著隔間的門，生怕被打開。
“好像不在這裡啊。”
男人輕輕說著，聽腳步應該是往外走了，湯姆將頭埋在雙腿間，又抬頭死死咬著自己的胳膊。
太好了，上帝一定聽到他的祈禱了吧，他安全了，現在只要等那兩個人離開，他就可以逃出去，去茉莉阿姨家了。
一直到四周沒有半點聲音的時候，男孩抬頭，卻看到阿方索趴在隔間上方盯著他，淺色眼眸倒映著男孩驚恐到幾乎扭曲的臉龐。
“喲，抓到你了喔，可愛的小東西。”
——
“啊！”
恐怕的叫聲從時蘊旁邊的臥室中傳來，就算向來睡得很熟的時蘊都從睡夢中被驚醒。
“喬娜，怎麼了？”
專程將喬娜安排在旁邊的房間，就是擔心女孩的精神狀況出什麼事，喬娜看見時蘊後似是看到救星般死死抱著女孩，通過時蘊身上溫柔到不可思議的氣息慢慢撫平心中驚恐。
“太可怕了，我剛才又夢到阿方索了，那簡直是個變態！”
再次夢到酒店中那一幕，阿方索讓女人保持著興奮狀態，緩緩剝下那張臉，喬娜在夢中似是變成那個女人，能親身體會到這種痛苦。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也不如死了的好，起碼不用日日夜夜想到那個畫面。
“別怕……”時蘊被喬娜死死抱住，輕輕拍著女孩背脊，“他現在不在這裡。”
想起來褚明澤好像也經常做噩夢啊，阿方索那個男人根本就是以此為樂趣，和他接觸過還能僥幸活下來的人恐怕都會變成喬娜這樣，要麼變成變態，要麼一輩子都走不出這種噩夢。
“怎麼辦Sue，我好害怕如果你被他捉到……”如果時蘊因為她的緣故也變成一張面具，喬娜恐怕自己會徹底崩潰，變成瘋子也說不定。
“不會的。”時蘊溫柔勸慰著，一直到喬娜的狀態漸漸穩定下來。
怎麼會呢，如果她真的被捉到的話，那一定很有趣吧。
無論她殺了阿方索，還是對方把她做成人皮面具，變態與變態的較量總是讓時蘊熱血沸騰啊，何況是阿方索這種無法被原諒的變態。
看著時蘊柔和的表情，喬娜也終於心情平復下來，但不敢一個人睡。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很無禮，但是求求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喬娜捂著臉開口，實在是因為在時蘊身邊自己好像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如果一個人入睡的話，說不定又會夢到這些。
“好。”
時蘊點頭，沒有分毫遲疑，喬娜越發感激。
“真的很對不起，我以前對你做了那些抱歉的事。”
時蘊輕輕拍了拍喬娜的肩膀，幫她墊好枕頭，“別多想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謝謝，真的非常感謝！”
喬娜抱著時蘊的胳膊終於閉上眼，這一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蘊在的緣故，喬娜終於從那件事發生後能睡一個好覺了。
“蘊兒，我來啦~”
曲野一大早又來找時蘊一起上學，但是萬萬沒想到，來到時蘊臥室後竟然撲了個空，還是在女佣的指引下才找到時蘊。
一看時蘊竟然和喬娜睡在一起，曲野頓時炸毛了。
“蘊兒，你們這是干什麼？”
看模樣活像是發現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時蘊緩緩坐起身，朝著曲野做了不要說話的手勢。
“噓，讓她好好睡一會吧。”看喬娜眼底的黑眼圈恐怕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現在不容易能熟睡，時蘊也不希望將她吵醒。
曲野也只好耐著性子等著時蘊起床，兩人去了門外，時蘊輕輕合上門。
“她怎麼出現在這裡，難道我沒睡醒出現幻覺了咩？”曲野百思不得其解，時蘊面色稍稍嚴肅了點。
“小野，這件事從頭到尾說很麻煩。”
“沒事，咱們上學路上慢慢說。”
鮮少能看到時蘊如此嚴肅的表情，曲野似乎也明白應該有不同尋常的事發生，一直到時蘊洗漱好准備出門上學，她也難得沒有開口。
兩人上了一輛車，曲野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想了想——是不是顧霖死了？”喬娜之前陷害蘊兒不都是因為顧霖，該不會是那個禍害死了，喬娜來找蘊兒訴苦吧，那曲野就該考慮到底為以前的朋友哀悼三秒鐘，還是立刻去買個鞭炮慶祝了。
“噗。”時蘊本來嚴肅的心情都被曲野逗得一樂，“不是這件事。”
“那？”
時蘊還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曲野，她一直希望小野這種樂天派的性子不要有太多壓力，只是很多時候讓她知道世界的危險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小野，你還記得上次我撥出去的視頻電話嗎？”
“是喬娜發來求救短信的那個吧。”曲野一下子想到，時蘊點了點頭，將大部分的事都告訴曲野，曲野一開始還以為時蘊開玩笑，什麼變態啊，人皮面具啊聽起來簡直就像火爐旁老奶奶為了嚇唬小朋友編造的劣質故事，但很快聯想到今天看到喬娜加上時蘊嚴肅的表情，曲野終於還是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所以說，蘊兒你現在是被一個變態盯上了？”
如果忽略自己也是變態的話，這件事聽起來的確挺嚴重的，“是這樣沒錯。”
“我去，簡直可怕！”曲野嚇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就算時蘊已經盡量將血腥畫面輕描淡寫地講出來，但還是讓曲野很難消化，忍不住爆粗口，“靠靠靠，要不然直接報警抓住那個人吧。”
“如果能抓住的話，阿方索也不會活到現在了。”就算米國沒有死刑，但是對阿方索這種變態恐怕也會被送進去做研究，或者被判在監獄裡待個幾百年的。
“天，那怎麼辦，蘊兒要不然你別出國了！”曲野眼淚婆娑地抱住時蘊，好像女孩下一秒就可能被做成人皮面具般，那淚眼朦朧的模樣讓時蘊都忍不住笑了。
“不要笑啦，我說的是真的，變態啊，這可是真正的變態。”
“但其實你身邊也有變態喔。”
“誰？”曲野立刻瑟縮在時蘊懷中，難道一直有人潛伏在校園中？
“褚明澤啊。”時蘊笑容溫柔，似是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他可是一直很喜歡吃少女心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