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男人還是女人
王蕊吃完了餐盤裡所有能吃的食物，包括點綴用的西蘭花和小番茄，又等了一陣兒之後還不見顧天恩出來，隱隱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猶豫了一陣還是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結果發現男洗手間的門竟然關著，從裡面傳出幾聲女人的嬌喘來。
門外站了兩個男人，聽見這動靜之後不敲門也不打算離開，只是相互傳遞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嘴角憋著濃濃的笑意，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酒店就在旁邊，就這一會兒也忍不住——”
王蕊聽到這裡再聽著源源不斷從門內發出的聲音，整張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那兩個男人注意到她，其中一個指了指旁邊的入口，
“姑娘，女洗手間在那邊哦。”
她一時間無語，雙手捏成拳頭，再三考慮之後還是義無反顧舉起拳頭“哐哐”砸起了門。
“喂，你在裡面嗎？我是王蕊，你不是上洗手間嗎，裡面的人是你嗎？”
王蕊說到這裡，才恍然發覺自己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兩人男人見到此番場景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
捉奸的來了，有好戲看了。
王蕊沒好氣地白上一眼，
“兩位大叔喜歡看戲怎麼不去買沐春園的票子呢，要不要在這裡給你們搭個戲台子，一會兒安排個貴賓專座啊！”
她被惹怒了，插著腰一陣叫囂，想自己戀愛都沒談過，這時候無緣無故來敲男洗手間的門，儼然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她招誰惹誰了。
不等那兩個中年男人面面相覷著離開，王蕊一把擼起了袖子，扯著高亢的嗓音，
“我說你要有別的約會提前跟我說一聲不成嗎？你就這麼管不住你的下半身，盛經理有你這個弟弟真是造了孽了，我跟你說我數三下，你再不出來我喊人來開門了啊！”
“一——二——”
“三”字還沒出口，門把手“哢嗒”一聲，緊接著從門口閃出一個身影，身材高瘦，穿著一身運動裝，戴著一頂鴨舌帽遮住了大半面容。
王蕊一愣，未料想出來的人竟然不是顧天恩。
她面上驚恐，
“這個，誤會誤會，我好像認錯人了——”
那男人略微勾唇，似乎並不氣惱，朝著王蕊邪魅一笑，籠在黑暗裡的臉上瞬間透出一股無以言表的美來。
“沒關系，反正小爺要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
他說著，拎著手上碩大的運動包闊步跨了出去。
伴隨著那邁開的腳步，一陣奇異的香味再次闖入王蕊的鼻腔，驚得她渾身一顫，一些思緒在腦海中迅速翻湧起來。
來不及對當下的反應做出判斷，剛剛跨進洗手間的一位中年男子在看到裡面的場景以後不由得一聲驚呼，緊接著拎著皮帶出來就嚷嚷著要報警。
王蕊感覺不妙，撥開那人衝了進去。
洗手間最裡面的隔間內滲出了斑駁血跡，在偌大的以白色為裝修主調的空間內顯得格外刺目，王蕊來不及思考，已經衝過去推開了隔間的門。
隔間地板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一半身子在地上，一半身子趴在馬桶蓋上，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
通過那一身的穿著就能判斷出這個人是顧天恩，王蕊躬著身子戳了戳他的後背，本來不期待得到什麼回應，卻沒想到他竟然支撐著馬桶蓋慢慢直起了身子。
回過頭來一臉的蒼白，額頭發絲縫隙間滾下兩行鮮血，直接浸潤了他的眉毛，王蕊看的目瞪口呆，他卻滿不在乎地伸手一擦，扶著隔間的門要往外走。
“你這——這是怎麼回事，我送你去醫院吧？”
王蕊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有些手足無措，餐廳的人看到從洗手間出來這麼一個血人也是嚇得不輕，好在餐廳經理及時迎了上來，
“救護車怕是來不及，我找人送你去醫院。”
說著一行人出了餐廳，進了地下車庫。
等顧天恩在醫院處理完傷口，王蕊已經急得滿眼惱火，有些事情他思前想後也弄不明白，等人一出來就忍不住嚷嚷著，
“剛剛在餐廳究竟怎麼回事，你被那個，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揍了嗎？”
王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個男人。
顧天恩輕飄飄地瞄了她一眼，
“不是女人嗎？”
“什麼，女人？出來的明明是個男人啊——”
王蕊更糊塗了，想不通所幸擺擺手跳過了這個話題，
“那他為什麼要打你？”
聽見這話，顧天恩的眸光驟然深了幾分，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開口說話的語氣卻顯得很頹廢，
“他把U盤搶走了。”
“什麼啊？”
王蕊一下子暴跳起來，半天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
“可是，可是你還沒來得及備份給我啊。”
“嗯。”
顧天恩一邊說著，一邊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王蕊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但隔著手掌還是忍不住問，
“怎麼了？”
顧天恩輕飄飄地瞄了她一眼，沉聲奪過了她手裡的包，接著在包的底座翻出了一塊小小的紐扣電池一樣的東西。
不等她再發問，顧天恩已經將那小玩意兒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兩腳，接著將它踢到了一邊，碎片撞上牆角徹底四分五裂，他這才松下一口氣來。
“這是什麼？”
王蕊一臉不明所以，顧天恩看了她一眼，緩緩吐出三個字來。
“竊聽器。”
“竊聽器？這是什麼時候在我包裡的？我怎麼不知道。”
雖然電視劇看得不少，但現實生活中還是頭一回真正見識到什麼是竊聽器，王蕊覺得後背瞬間起了一身冷汗，這時候又慌忙擺手撇清關系，
“這不是我帶的啊，我什麼都不知道的。”
顧天恩冷冷看著，這回十分坦然，口氣也是充滿不屑，
“連這東西是什麼時候被人裝上去的都不知道，你覺得你有這個犯罪智商嗎？”
王蕊聞言愣了半秒，雖然總結起來是信任她的話，但是怎麼聽怎麼覺得別扭。這時候顧天恩已經扶著牆角在醫院走廊坐了下來，語氣也緩和了幾分。
“那人在你從青檬上車起就跟蹤你了，中間故意讓司機制造追尾事故來接近你，我想目的是為了在你這裡探聽到安然姐在警局的具體情況和案件進展——”
那時候在路口那女人種種舉動都被同一時間在路口等紅燈的顧天恩看在眼裡，王蕊聽到這裡才驟然緩過神來，
“那個香水味！”
顧天恩薄唇勾起，又聽著她再驚呼一聲，
“你早就知道？”
略微思忖著點了點頭，
“所以順勢用了點小計謀。”
“那你說的什麼證據也都是假的了？就是故意引那個壞人上鉤？”
“你還有點腦子，要真有證據我為什麼要留備份給你，直接交給警察局不是更安全。”
他說著又從椅子上起來，朝著醫院大門的方向走去，王蕊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看著他頭上厚重的紗布有些不敢苟同的樣子。
“可是折騰了大半天你啥也沒抓住，還差點賠上半條命不是嗎？”
顧天恩不動聲色地取下了皮夾克衣領上的針孔攝錄機，對王蕊的一番懷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