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清顏獻計
楚辰垂下了腳毛,一片梨花自眼前飄過。抬起手,楚辰將梨花托在手中:“十八寨裡還有五十萬兩金子,我幾乎翻遍了整個十八寨都沒有找到藏匿的地點。”
水清顏袖中的手一緊。
“朱明義嘴巴太緊了。他是一個謹慎的人,他不會將金庫位置告訴旁人,這是他保命的最後手段。”說著,楚辰手中的梨花又飛了出去。
“四小姐可不是好管閑事的人,鮑寧成已經快到京城了,四小姐難道不想讓鮑寧成父子團聚嗎?”說著,楚辰看向了水清顏。
水清顏面色平淡,可是心中卻隱隱的不安起來。楚辰對她的了解,出乎她的意料。
“還有,我上次跟你說的,懷景安當用,你既然想要用他,若是不給他一點助力,他焉能真的信服你。”楚辰引誘道,“若是鮑寧成抓到了十八寨遁逃的十個人,那麼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水清顏黑白分明的瞳孔閃過一絲不甘,水清顏開口:“二二分。”她能贏所有人,卻屢屢輸給楚辰,這感覺太不爽。
水清顏之所以答應,是因為十八寨的那群人對她可不僅有這兩個功用。
楚辰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一絲淡笑。陣風拂過,突然零落了千朵梨花。看著在梨花中突然綻放笑容的楚辰,水清顏的瞳孔猛地一縮,愣在了那裡。
什麼叫做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水清顏此番才有深刻的感悟。
“沒你的份。”
四個字,瞬間將水清顏的神經拉了回來。
水清顏臉色一黑:“不行,必須給我一半。”
楚辰起身朝屋中走去:“不要讓我重復第二遍。”
“你!”水清顏怒。
“人被你拉攏去了,還想要銀子,天上哪有這麼兩全其美的事情。”楚辰語氣平淡。
咬咬牙,水清顏一跺腳。我可沒有答應只告訴你一人金子藏在什麼地方。
當天下午,有小名京城舉報,說是見到二十個可疑之人。懷景安作為京城府尹衙門目前為止最大的官,立馬調走了京城府尹衙二百人出城了。
就在眾人不知情況的時候,懷景安擒獲十八寨匪首的事情傳到了城內。
府尹衙門大牢內自此多了二十個人。
府尹衙門書房。
水清顏一聲男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皇上今晚勢必會派人將鮑寧成帶走,大人若要想讓鮑寧成在被皇上帶走之前問出什麼,清顏有一計。”
懷景安頓時上前問道:“願聞其詳。”
大牢中。
單獨的審訊室中,懷景安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小桌上擺著一些紅布蓋上的東西。
懷景安輕輕的吹了一口茶杯中的茶葉:“一個一個帶進來。”
一個眼神深邃的男人,面色蠟黃,瘦骨嶙峋,被帶了上來。此人正是朱明義,十八寨的寨主,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可見在楚辰手中吃了很多的苦。
懷景安放下茶杯,看著朱明義:“這十年來你搶來的不義之財在何處?”
朱明義跪在那裡,深邃的瞳孔已經沒有往日的神采:“沒有錢財,都沒了,十八寨那多口子人要養,怎麼會有錢財預留”
“若是如實招來,皇上那邊我自會求情,如若不然,這七十八般刑法,足以讓你生不如死。”懷景安冷哼道。
朱明義看了一眼周圍所謂七十八般刑法,嘴角露出一絲諷刺:“這裡的刑具,比不得那裡。”
懷景安不明白朱明義所言什麼意思,見朱明義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擺擺手。
接下來都是一些宵小之輩。
懷景安從懷中掏出水清顏給的紙張:“帶狗子上來。”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瘦骨嶙峋被帶了上來。
懷景安看了看紙張,然後蹙眉,隨後放下紙:“狗子,你娘怎麼樣了。”
狗子聞言,唰的一下抬起頭,吃驚的看著懷景安,他沒有在懷景安的臉上看到威脅,而是一種真誠的詢問,就像朋友一樣的那種關心與詢問,狗子沒有說話,將頭低下。
懷景安也沒有逼他:“你們這些年為非作歹,害了那麼多人,你有沒想到自己的娘親,有沒有想過給她幾點福。”
狗子的身子一怔,就聽懷景安又道:“你的母親就你一個兒子。雖然你不是她親生的。”狗子依舊沒有抬頭,只是那慢慢握緊的拳頭卻是昭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懷景安看著狗子,蹙眉,不是因為厭惡活著煩躁而蹙眉,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情,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自己愧對了的母親,沒來的及見最後一面的母親,他並不討厭狗子。
狗子再次抬起頭看著懷景安,他從懷景安的眼裡看到了同類的感覺,那種感情,通過四只眼睛傳遞交流。
懷景安怕再盯著狗子看下去會忍不住眼睛紅,於是錯過狗子那雙漆黑發亮的眼睛,拽過一塊紅布,露出了金子擺成的金字塔。
懷景安開口:“舉報有功,一條有用的信息,一塊金子,你還能因為舉報有功而減輕刑法,你母親還有錢治病。”
狗子的眼裡閃過掙扎,最終還是低下頭。
“你再考慮一下。”懷景安拜拜手,示意獄卒將狗子帶下去。
懷景安繼續喊道:“懷虎。”喊了以後立馬蹙眉,八百年前竟然是一家子的。
除了朱明義以外,所有人都被懷景安按照紙上的提示,或者威逼,或者利誘,或者情感催動,審了一遍。結果沒有一點作用。
懷景安立馬回了衙門書房。
“公子,沒有人說話,這下要如何是好。”懷景安認真的看著水清顏。
“他們有兄弟情,若是兄弟情沒了,自當什麼都說了。”水清顏笑著吹了吹杯中的茶葉。
懷景安立馬請教:“請四小姐解惑。”
牢房
朱明義深邃的模樣一掃個個角落的眾人:“你們聽那個狗官說的話心動了?”
沒有人回答朱明義,有的只是翻個身示意自己聽到他說話了。
“寨中有你們的妻兒老小。”朱明義嘶啞的嗓音充滿了野性:“為了那些人,我們必須死守下去。”
他們的隔壁牢房之中,今天新被關進來的幾個人卻是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覺。
充滿著異味的牢房陷入了寂靜。
書房。
“十八寨的那群人雖然是草莽之輩,但是,他們卻有為他們之中的任何人交出性命的情義。豈能這麼容易就全部招。用情義感化他們只是一個開始。”水清顏笑著搖著手中的扇子。
“那公子為何不給朱明義也用感情催動這個法子?”懷景安有些不明。
“朱明義鐵骨錚錚,能帶著十八寨干了十年,不禁又武力,還有這裡。”說著,水清顏用扇子指了指大腦,“若是一上來就給朱明義感情催化,他一眼就能識破這是我的計劃。”
“到時候,他不僅會在心中豎起了心牆,也會用言語告誡那些兄弟們。”水清顏手中的扇子一打,“對付朱明義這樣老奸巨猾的人,只能用人命來威脅。”
“朱明義連死都不怕,公子如何威脅?”懷景安還是不明白。
水清顏緩緩的勾起了唇角:“有些人,看起來像是刀槍不入的鋼鐵,實際上,心理總有一塊柔軟而又脆弱的地方。”
牢獄中。
十八寨的土匪們幾天沒有吃飯了,他們突然聞道空氣中的香味,頓時精神抖擻起來。
獄卒帶著鑰匙晃悠到牢房門口,牢房中的人都伸長了手抓獄卒,一片哀求聲響起:“我要吃飯,給我飯吃。”
獄卒一鞭子打上伸出來的髒手:“吃吃吃,這是給死人吃的,你們也想死嗎!”然後走到關押著十八寨土匪的牢房門前,打開門:“朱明義,出來!”
朱明義聞言和大家對視一眼然後跟著獄卒走了出去。
單獨的審問室內。
懷景安看著朱明義,笑的道:“死前最後一頓飯。”
朱明義聞言不作聲,卻是因為幾天沒吃看著懷景安面前的桌子上擺的豐盛大餐吞了一口口水。
“不是給你吃的。”懷景安略微有些可惜的看著眼前的大餐:“你自由了,可以出去了。”
朱明義聞言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你說什麼。”
“我自會找人替你,今天你死了,有人拿錢買了你的命。”懷景安衝著獄卒擺擺手:“帶他離開。”
“真,真的!”朱明義不敢置信的回頭看著懷景安,卻被獄卒猛地推了一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不過沒有什麼比現在更好的,很好,很好,他活著出去了,於是衝著牢房的方向大喊一聲:“兄弟們,我先出去等你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