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朱砂字

  “問問問,有什麼好問的,既然你不服氣,好,你問。”花氏氣的連看都不想看水清顏。

  水清顏走到無花的面前。

  無花跪在地上,弓著腰,不敢抬頭看水清顏,見水清顏的腳離她近了,當下渾身像抖篩糠一樣。

  水清顏看著無花渾身發抖,緩緩開口:“你如何能確認這是我的東西?”

  無花猛地握緊了手心:“這,這,這是,是四小姐的,是四小姐,四小姐房間,房間裡,裡的東西。我,我記得,記得,記得四小姐,要過針線。”

  “哦?”水清顏輕笑:“要過針線,就是我做的東西?你難道不知道,我眼睛不好?”

  無花不停的抖,但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抬頭看著水清顏,緊緊的盯著水清顏:“是四小姐,是四小姐,是四小姐,就是四小姐,你做的,是你最近做的。”

  “最近是什麼時候?”水清顏挑眉。

  “無花不知道,無花不知道,是二老夫人免了四小姐的請安,四小姐認為二老夫人不喜歡自己,所以做了這個人偶。”無花渾身發抖,不停的搖頭又點頭,臉色越來越白。

  水清顏看著無花的樣子,微微蹙眉:“那我是什麼時間做的呢?”

  無花急忙開口:“就前兩天,前兩天,沒錯,前兩天。”

  “我的院子中,你向來安分,幾乎連我的房門都沒有進過幾次,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偷偷的做了這個人偶的呢?”

  無花又開始使勁的搖頭又點頭:“四,四小姐讓我去給取布料,說是做東西玩,於是我就找了幾塊不用的布給四小姐。四小姐讓我去給取布料,說是做東西玩,於是我就找了幾塊不用的布給四小姐。四小姐讓我去······”

  無花不停的在重復這句話,神情一片茫然。

  看著無花有些神經錯亂的樣子,水清顏又問:“那麼你有是從哪裡弄得布?”

  “怡,怡安院有,在小倉庫裡,有,有沒有登記的廢布料。”無花說著,猛地抬頭看向水清顏。猛地搖頭,又就使勁的點頭,最後眼神漸漸的渙散,不知道要將焦距放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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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清顏又問:“假設你說的都成立,那麼我只是讓你找布料,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是做了這個?”

  無花有搖頭道:“我,我好奇,四小姐從來都不碰針線,今天,今天就,就,就偷偷的看了,結果,結果發現了四小姐做的東西,本來想要丟掉的,可是,可是二姨娘和五小姐來了,所以,所以我就隨手放下了人偶,害怕的逃走了。”

  水清顏點點頭:“無花,你不怎麼和我親近,所以你不知道,前段時間,我手頭緊,除了給二祖母留了一匹布做了一套衣服,還留了一匹翠色的宮緞,其余的,我都讓玉娘拿出去賣了,就連一塊布渣都沒有留下。”

  水清顏話一出,全場寂靜。若說府中誰私財最多,那就是水清顏了。這也是為什麼花氏一心想著怡安院賬本的一個原因。然,此時水清顏竟然說她手緊,而且還賣了怡安院的私產,如今又偷偷出府,這讓好奇心重的人都不由看向水清顏。

  花氏也不禁為水清顏的話側目。

  水清顏又道:“還有,這種粗糙麻布我是從來不用的。再有,小庫房的鑰匙在玉娘的手中,你是怎麼進去的。不僅如此,這個布偶後面用的是朱砂寫得二祖母的生辰,或許那個做人偶的人認為朱砂寫字詛咒力量更強一點,不過,這正好是最大的漏洞。”

  眾人不禁都屏住了呼吸。

  水清顏轉身看著花氏:“二祖母應該知道,清顏的手從來不摸筆。”

  “你不寫字,不代表你不會讓玉娘和釉煙寫字。”水清雅冷哼道,“切,四姐姐,這就是你說的漏洞嗎!”

  “請二祖母請人拿玉娘和釉煙的字過來對比。”水清顏坦然的道。

  很快有人去水清顏的院子取了書案上的紙。

  花氏看著玉娘和釉煙的字跡,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紙丟了出去:“你眼睛瞎了,不代表我們的眼睛也瞎了,你讓他們看看,這字跡不是玉娘的又是誰的。你的院子中是玉娘在管賬,也就只有她有可能接觸到朱砂。”

  水清顏淡淡一笑:“無花,這字跡是否是玉娘所寫?上面的朱砂是否是院子中記賬的朱砂?”

  無花陡然又被叫道名字,渾身一震,搖搖頭又使勁的點點頭。

  “既然這樣,那就請秋嬤嬤親自去一趟,將院子中的朱砂取來。”水清顏的樣子,徹底的讓有些人糊塗了。

  不一會兒秋嬤嬤回來。

  “雨燕,取紙筆。”水清顏說著,雨燕立馬去取紙和筆。

  “四小姐。”雨燕將紙筆端到了水清顏的面前。

  “玉娘,寫二祖母的生辰。”水清顏道。

  雨燕立馬將紙筆端到了玉娘的面前。玉娘拿起紙筆,蘸了朱砂,然後照著小人上面的生辰寫了出來。

  玉娘寫好之後,水清顏吩咐:“勞煩秋嬤嬤將玉娘寫好的東西給所有人都看一遍,然後再給二祖母看。”

  秋嬤嬤立馬照做。

  眾人都依言看了看紙上的字,都沒有發現什麼。當紙傳到了水清媛面前的時候,水清媛本只是應付的看了一眼,但卻突然張口:“等等。”

  眾人立馬將眼神放到了水清媛的身上。

  水清媛到:“我仔細看看。”

  秋嬤嬤又將紙張遞到了水清媛的手中。

  水清媛看著赤紅的朱砂字,然後點頭:“可以了。”

  說著,便傳給了旁邊坐著的水清素。

  最後紙張遞到了花氏的面前,花氏卻是連看都不想看。

  水清顏緩緩的道:“二姐姐,把你發現的說出來。”

  水清媛看了一眼水清顏,抿唇。她不想幫水清顏。

  “二姐姐,你難道發現了什麼?”水清慧問道。

  秋嬤嬤看著手中的朱砂字,突然眼睛一亮。

  水清媛看著水清顏,搖搖頭:“我什麼都沒有發現。”

  水清顏唇角一勾。

  秋嬤嬤見狀,咳了咳:“四小姐,這朱砂為何泛金色?”

  秋嬤嬤話畢,全場寂靜。

  花氏看了秋嬤嬤一眼,立馬將紙拿到手中,然後眉頭一籠,看向水清顏:“這是怎麼回事。”

  水清顏淡笑:“怡安院的朱砂和別處的朱砂不同,玉娘鼻子太好,說朱砂味道太熏,孫女便用金盞花碾碎磨朱砂,這樣一來,不僅味道清香怡人,而且寫出來的字還帶著淡淡的金色,仿若撒了金粉。”

  “那也不能證明這字不是出自玉娘之手,哪有陷害人還用自己的朱砂的。”水清雅立馬開口。

  玉娘向來好脾氣,此時也忍不住憤怒的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水清顏撫了撫身上的灰塵:“二祖母是慶(慶)豐年生,玉娘寫‘慶’字與旁人不同,二祖母如果不信,可以請秋嬤嬤再去一趟怡安院,將以前玉娘寫的東西拿來。”

  花氏認真的看了一下字,發現‘慶’字最下面少了一瞥。當下花氏給秋嬤嬤使了一個眼神,秋嬤嬤立馬去了怡安院。

  不一會兒秋嬤嬤從怡安院回來,抱了一個大盒子,手中又拿了很多的小本子。

  “玉娘,將賬本的鑰匙給秋嬤嬤。”水清顏說完,玉娘將手腕上的鑰匙拿了下來。

  秋嬤嬤拿過鑰匙,立馬打開了大盒子。

  那邊,花氏已經從一些小本子開始找字。

  “箱子下面是大哥在家時,他院子中的帳,那個時候,恰好是玉娘在做賬,上面記錄著慶豐年間,大哥的頭上添的每一筆賬。”水清顏說著,花氏也將手中的小本子放了下去。比起小本子上雞毛蒜皮的小賬,她更想看大帳本。

  秋嬤嬤拿出了賬本,交給了花氏。花氏翻開之後,果然發現每個‘慶’字都少了一瞥。

  花氏的臉越來越難看。

  秋嬤嬤看了水清顏一眼,然後偷偷的舒了一口氣,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二祖母,真相已經大白,無花句句漏洞,清顏是被冤枉的。”水清顏說著向花氏行禮:“請二祖母為清顏做主,找到詛咒二祖母的真凶,還清顏清白。”

  此話一出擲地有聲,水清顏身上一股子仿若天生的貴氣被散發開去驚得在場所有久久回不過神。

  花氏回過神來,看著不停的發抖的無花,再看看眼神平靜如水的水清顏,火氣上來,指著無花就喊:“給我打,拉出去打,狗東西,竟然敢誣陷主子,挑撥我們祖孫的關系,給我往死裡打。”

  無花被嚇得臉色發白,卻是哆嗦著嘴唇,什麼都說不出來,連告饒都說不出來。

  “二祖母。”水清顏出聲,喊了一聲激動的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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