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坐以待斃
寧丞相,三司當場贊同,大皇子黨紛紛奏請二皇子前去治理荊州水患。眾臣已經從中看出了倪端。雲夜離京已經是大勢所趨。
水清顏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微微蹙眉。徐言炘不可能什麼都不做,雲夜離京就等於輸了。他不能走。
連續幾天的雨也沒有將京城的雲全部驅散。水清顏看著破雲而出的太陽,臉色微微的泛白。
神思之門為何打不開。難道她真的要坐以待斃!
雲夜終究是走了。
朝堂上已經是太子當家,皇宮完全被禁軍控制。謝家已經的野心完全暴露在了天下人的眼中。
雲夜離開之後,宮中立馬傳出了消息。說貴妃與皇上不和已久,與皇上爭執不休,將皇上氣暈,皇上醒後罰其禁足,其竟惱羞成怒,遣人刺殺皇上。而且禁軍在玉欣宮外發現了凶器,而且玉欣宮宮女也已經承認事實。
這個消息出,震動了朝野,喬家陷入被動。
昔日的二皇子黨都戰戰兢兢,生怕被謝家當了雞,拿出去警猴。
水清顏在府中聽著青梅每日傳來的消息,心越來越涼。
“再繼續探。”水清顏話畢,青梅消失不見。
水清顏有些無奈。她日以繼夜的修煉,依舊沒有打開神思之門。
很快有一個好消息傳來。
徐言炘和女國醫的婚事順利的定了下來。襄州刺史親自給大趙國醫寫信。大趙國醫接到信後方知到徐言炘的身份,當下對這個未來女婿更加的滿意。而隨著襄州刺史信件而來的,便是另京城中所有人都吃驚艷羨的聘禮。
從城外,一直排到了趙府的大門口,艷羨了京中所有的未婚少女。短短五天,徐言炘便將婚事敲定,不可謂不神速啊。而且趙家之人非但不怪罪徐言炘太過匆忙,反而十分的理解。
只因襄州刺史在信中言,他一向清正廉明,愛戴百姓,但是命中帶煞,泉塔的九陽真人言,若是九月之前兒子不能成親,全家可能遭罪,請求大趙國醫諒解他們對未來兒媳的唐突。信中還附上了九陽真人的親筆書信。
襄州刺史是高風亮節之人,九陽真人又是得道真人,兩人齊齊來信,大趙國醫一丁點的懷疑都不沒有,他也不想滿意的女婿不明不白的被老爹克死了,於是二話不說的,將徐言炘和趙枝艷的婚事定在了本月二十八。
時間雖然短,但是各種准備一項不少。
水清顏知道這個事情的事情,心情略微的平淡了很多。徐言炘很悠閑,說明事情發展還沒有脫離他們的掌控。
如今謝家沒有將雲真推向皇位,恐怕是漏了什麼環節。
水清素的婚事轉眼到了,水清顏都沒怎麼注意,水府就掛上了紅綢紅燈籠。
水清素出嫁的前一天,水清顏去了百花院。
白氏見水清顏來,有些驚訝。
“你來干什麼,給我滾,!”水清素的性子依舊如往常一樣。
水清顏面色清淡的看著水清素,直到將水清素看得面色通紅,水清顏才將眼神挪開,然後看向白氏:“姨娘,你可能聯系上他。”她和白公公之間的線被掐斷了。
白氏聞言,臉色微微一白,搖搖頭:“明日三小姐大婚。”我不可能不告訴父親的。
白氏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她不想讓水清素知道這些。
水清顏抿唇,從釉煙手中接過了一盞琉璃燈,那琉璃燈上雕刻著虎頭,像征早生虎子:“祝願三姐姐能早日誕下小公子。”
白氏立馬接過,給水清顏行禮:“多謝四小姐費心。”
水清素聽了,又羞又憤,立馬又起身要攆水清顏走。這次水清顏沒有再停留,出了百花院。若是連白氏也聯系不上白公公,這只能說明兩點。其一,白公公出事了。其二,白公公被控制了。無論哪一點,都不好。
第二天,水清素被熱熱鬧鬧的送出了水府,成了水府第二個出嫁的女兒。
這一天,可算是水家最為忙綠的一天,同樣也是人員流動最為繁雜的一天。
送走了賓客,水清顏略微有些疲憊。白氏送走了水清素,眼睛通紅的找到了水清顏。
“四小姐。”白氏給水清顏行禮。
水清顏看向白氏:“今天姨娘也辛苦了。三小姐幾乎是將你身邊能用的上的人都帶走了,姨娘時候要給自己找一兩個可靠的人跟著才行。”
白氏低眉垂瞬:“謝四小姐關心,只要三小姐好,婢妾也就心安了。”白氏說著抬眼看了一眼水清顏,“四小姐,今日府中人多,小姐當注意一些才是。”
水清顏瞬間抬起眼睛看向白氏。
白氏從容低眉:“日後婢妾在府中還需仰仗四小姐關懷,今日婢妾不小心看到了六小姐,六小姐穿了丫鬟的衣服從後角門出去了。”
水清顏眉角一抖:“她不是病了嗎。”
白氏低眉:“六小姐恐怕不是病了,那百花院中躺著的,恐怕也不是六小姐。”
“金蟬脫殼。”水清顏雙眼一眯,下一秒,猛地起身:“雲澤!”
“青梅!”水清顏邊說,便起身朝百花院走去。
青梅立馬去了雲澤的住處。
而此時,城外紅楓山的景觀亭中。水清慧穿著一身丫鬟的衣服,摘下了頭上的紗帽。
亭中,雲澤笑著起身,拱手行禮:“六小姐。”
水清慧行禮:“大公子。”
兩人坐下,水清慧低著頭,手指一直攪著手中的帕子。
雲澤看著水清慧,淺笑開口:“六小姐,今日相約,不知所謂何事。”
“我。”水清慧欲說,看了一眼雲澤,又低下了頭。
雲澤見狀,心中已經猜出了八分,低眉一笑,正欲開口,水清慧率先開口,看向雲澤:“大公子,你我婚約尚早,聽聞你即將去姑蘇。”
雲澤點點頭:“若是······”
雲澤話沒有說完,水清慧便打斷:“此去路途遙遠,你要小心。”
雲澤看著水清慧,眼中湧現出了無限的溫柔,唇角也勾起了一絲陽光的笑。
水清慧感受到雲澤的眼神,手中的帕子死死地握緊,低垂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然後抬起頭,眼中已經一片清澈。水清慧看著雲澤,對著站在亭子外面的丫鬟道:“之前出獄,我沒能去看你,今日來,給你帶著些許糕點。”
那丫鬟立馬將食盒拿過來,然後打開食盒,端出了一盤點心,笑著道:“這是我們小姐親手做的茶花糕,聽聞公子素來喜歡茶花糕,還請公子嘗一嘗,全了我們小姐的心意。”
雲澤有些受寵若驚,看著面前的糕點,唇角的笑更加濃郁:“多謝六小姐。”而後拿起了一塊茶花糕。
水清慧的後背緩緩的沁出了一層冷汗,將眼神移開,看向了亭子外的山花上,眼神中一片冷漠。
不會有人知道她今天來過,也不會有人知道雲澤的死是因為吃了她的茶花糕。她的心中有屬於她自己的執著。她的心,在三年前已經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為了心中的痴念,她願意染上無辜人的鮮血。
雲澤,他要怪,便怪花姨奶奶去吧。是她讓她們只見有聯系的。
水清慧的瞳孔中,鮮艷的山花被三分吹落了花瓣。
雲澤見水清慧將眼神投向了遠處,笑著道:“六小姐放心,雲某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三年之後,雲澤必將以姑蘇名仕之名歸來娶六小姐。”
水清慧的睫毛顫了顫。
“當然。”雲澤又道,“若是六小姐有了更好的歸宿,雲某,也隨時可以接受小姐的退婚,絕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水清慧呼吸一滯。
雲澤笑著將眼神投向了廳外的白雲上:“雲某也知道,雲某到家中落,如今已經配不上六小姐。所以,今日雲某人來,帶了信物而來。”雲澤說著,從袖中拿出了一個荷包,那荷包是水清慧繡的。
“今日雲某將信物奉還。”雲澤笑著看著水清慧,“這樣,六小姐便不用被這婚約束縛,被逼等雲某。”
水清慧見眼神移到了雲澤的身上。
“若是六小姐願意等雲某人三年,雲某人一定以姑蘇第一名仕之名上門提親,給六小姐不輸永平侯東府少夫人的地位和名聲。”雲澤看著水清慧,眼中滿滿的柔情,仿若要將水清慧永遠的定在瞳孔之中。
“雲某與六小姐第一相遇的時候,六小姐······”雲澤笑著搖丫頭,“算了。”然後抬手,又吃了一口糕點。
雲澤就像是自帶陽光的人,無論走到哪裡,他的笑,他的舉動,他的一切都會被染上陽光,給人溫暖,希望。
水清慧看著雲澤,死死地握緊了手中的帕子。直到雲澤的臉上溢出了一絲痛苦之色。
“你為什不早說。”水清慧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雲澤手中的糕點應聲而落。雲澤看著水清慧,本就白皙的臉上,緩緩的染上了一絲一場的紅。那紅色,慢慢的便紫。
雲澤忽而一笑,看著水清慧,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如此。”雲澤剛一開口,嘴中的紫色的鮮血就吐了出來,“也好。”
水清慧緩緩的送了緊緊握著的帕子,起身:“怪只怪,三年前的那場大雪。我的心已經失了那人,就算離得再遙遠,我也要拼力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