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無限悔恨
水清慧的臉色越來越白。
“不過,那帕子最後道了雲澤的手中。”趙之蘭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水清慧的瞳孔陡然放大:“你,說,什麼。”
趙之蘭厭惡的甩開了水清慧的手:“我搶了五皇子的帕子,被他追。我逃出了會星湖後,遇上了雲澤的馬車,就鑽了進去。後來被五皇子發現了,我就將帕子給了雲澤,繼續逃命。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趙之蘭說著深吸一口氣,那記憶實在是太痛苦深刻了。雲逸追著他從京城到宜城,直到將他捉住,將他揍了一頓。想著趙之蘭嘆口氣。他的武功抵不過雲逸,全京城人皆知。
當晚,水清慧一條白綾懸在了梁上,帶著無限悔恨,踢了腳下的凳子。
她依舊記得那個雪夜,那人用將她的抱起,放在馬車上,告訴她不要怕。那人的容顏溶於夜色。逆著月光,她隱約看到了他的輪廓。那人拿出了帕子,將她手肘上的傷包好,動作那樣的溫柔。
然後,那人帶著人,推著馬車,將陷下去的馬車輪子推了出來,然後騎著馬,將她送到了京城。直到他離開,她才發現,她只知道恩人留了一方帕子給他,其余什麼都沒有留。
後來,有一次,她看到了五皇子握著手中的帕子嘆氣,那帕子,和她珍藏的那個帕子,一模一樣。
怡安院中,水清顏看著手中的信,然後放下,走到窗邊,推開窗子,看向了天邊的月。
兜兜轉轉,走了一圈,欠下的,總是要還的。她剛才看的信,是陵王府送來的。水清慧求水清顏,將她挫骨揚灰,灑在雲澤墓的附近,向雲澤道歉贖罪。這一刻,在水清顏的心中,她對水清慧,更多的是憐。
水清顏最終讓人帶著水清慧的骨灰,送到姑蘇,葬在能看到雲澤的地方。雲澤胸中能裝下廣闊的海,她相信,雲澤會原諒水清慧的。水清慧只是認錯了人。
建德元年,十月十日,紅楓山的楓葉越發的紅了。
水清媛上了馬車,跟上了秦家的商隊,去了黔州。
“小姐。”釉煙給水清顏披上了披風,“小姐,二小姐一定會好好的。”
水清顏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笑笑:“二姐姐是高傲的,留在京城,她只會更加的抑郁,她容不下背叛水家的胡氏,容不下卞有良,所以寧可殺了她們。”
“好在二小姐不知道他們是她的親生父母。”釉煙嘆口氣。
“讓二姐姐好好的活著吧,她自小跟在母親身邊,也是眾姐妹中,最像大姐姐的人。黔州,春光明媚,她一定會活得更好。”水清顏說著,轉身,帶著釉煙走下了景觀亭。
建德元年十月二十日,秋闈拉開帷幕,皇帝親自監考,可見新皇對秋闈的重視程度。
水清顏隱約猜到,楚辰會對這批新入仕的學子下手,就像當初,他安排了徐言炘一樣。
還沒有等到秋闈結束,水清顏便接到了一個讓她哭笑不得的消息。
“下聘?”水清顏吃驚的看著釉煙,“你說誰?”
釉煙認真的點點頭:“柳老夫人親自來的,今日恰好,老爺在家,剛才二老夫人也去了廳中,事情應該就定了。這次柳老夫人是帶著充足的准備,八字,媒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好好的。”
水清顏閉上眼睛,抬頭揉了揉太陽穴:“外祖母怕是再有人將我娶走,又怕我嫁給旁人家,名聲糟糕,會受到委屈。不過,選在這個時候,不可違不用心良苦啊。”水清顏的腦中想到了她那總是淡笑的大表哥。
釉煙不解:“這個時候有什麼奇怪的嗎?”
水清顏淡淡一笑。這個時候,柳子文在考場,沒有任何一個能想到,他會讓霍氏在這個時候上門提親。被人就算是想要攔都攔不住了。
果不其然,一會兒白氏進了怡安院:“四小姐。”白氏給水清顏見禮之後,看著水清顏的神色道:“四小姐應該聽說了前面的事情吧。”
水清顏點點頭:“難得父親在家一次,盡然被外祖母碰上了。”
“可不是嘛。”白氏見水清顏神色清淡,也拿不住水清顏的心情,然後淡笑這道:“婢妾是來恭喜四小姐的。”
水清顏淡淡一笑。柳子文有備而來,原因何在?水益元又為什麼會同意這門親事。按照她的猜測,水益元是不會同意。若她猜測的是真的,那就是水益元有不得不同意的理由。會是什麼理由呢?
白氏見水清顏摸著下巴,似是在想問題,當下也不說話,低著頭。眼前的四小姐,已經再也不是那個任由人捏揉錯扁的四小姐了。她的手腕已經強硬道,將水清媛弄走都悄無聲息。
突然水清顏坐直了身子。若是她猜測的是正確的,太後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那麼,現在太後這麼安靜,又是為了什麼。
水清顏抿唇。然後眼中湧上一層淡淡的笑意,問白氏道:“姨娘可知,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因為年前忌先皇和太皇太後,所以定在了來年二月初八。”白氏道。
水清顏點點頭:“謝謝姨娘。”
“四小姐客氣了。”白氏笑著回話,隱約中,她覺得有事情發生。
水柳兩家定親的事情立馬如風一般傳了出去。柳子文剛剛踏出考場的門,趙之蘭便一臉陰霾的出現在了柳子文的面前。
柳子文淡淡一笑:“之蘭,你的起色,好了很多。”
“你哪只眼睛看我的起色好了!”趙之蘭冷冷的開口,“走吧。”
柳子文笑笑,跟在了趙之蘭的身後。
會星湖的亭子中,柳子文站在亭子旁,看著遠處的風景。秋日的會星湖同樣有景色可看,那一簇一簇的菊花,紅的,黃的,非常的美。
“是,我是在賭。”柳子文毫不掩飾的開口。
趙之蘭猛地一拍桌子,瞪著柳子文的背影,似是要將柳子文的背影盯出一個洞來:“你再說一遍!”
柳子文緩緩地轉身,看向大怒的趙之蘭:“難道你心甘情願的為他辦事。”
趙之蘭咬牙切齒:“那也不能將她當成賭注,你當她是什麼!”
柳子文淡淡一笑:“他開的條件太誘人,我也沒有辦法。”
趙之蘭大怒,一甩衣袖將桌子上的茶盞全部拂到了地上,然後指著柳子文,後退兩步,冷笑著點頭:“柳子文,我今天才認識你。”
“若是他贏了,我心甘情願的為他辦事,若是他輸了,又有何能力駕馭我等。”柳子文琥珀色的瞳孔依舊溫暖,“之蘭,縱使你現在知道自己被拉入了局中,難道你現在,不是心甘情願的?”
趙之蘭臉上一陣白,一陣黑。
“若是我贏了,我會帶著她離開京城,離開這個困住她的地方。難道你不願意看到她笑,不願意看到她自由自在的樣子?”柳子文看著趙之蘭,“之蘭,你知我的一切,就該理解我今天的選擇。”
“夠了!”趙之蘭看著柳子文,“你同樣知道我的一切,我今日的立場怎樣,你該比誰都清楚。你為什麼就不理解我的選擇!”
柳子文渾身一震。
“只要她開心,不嫁我也無所謂,但是,只要她不願意,誰都不能強迫她!”趙之蘭認真的看著柳子文,“你若執意如此,我就當,從未有過你這個兄弟!”
柳子文臉色一白,抿唇不語。
趙之蘭見狀,後退兩步,頭也不會的離去。
柳子文看著趙之蘭離去,沒有任何言語。他的手中握著一把玉骨扇,喃喃的開口:“之蘭,我想試一試,或許,我就贏了。”
時間過得很快,秋闈很快就結束了。水清顏的親事,也很快傳了出去。
趙枝艷下了帖子,將水清顏接到了徐府。水清顏正好也有事情找她。
徐府中,趙枝艷的臥房中,趙枝艷一身綠色的衣衫,像是春日剛剛從土地裡鑽出來的新芽兒,正笑著將手中的牡丹擺放在合適的位置。水清顏踏進了院子,從窗戶中看到了趙枝艷,趙枝艷的唇角揚著甜蜜的弧度。
趙枝艷瞥見了水清顏,立馬對水清顏招招手:“清顏,你快來看,這是襄州送來的。”
水清顏看著趙枝艷臉上的笑,心中微微一暖。或許趙枝艷是幸福的。
趙枝艷說了很多話,她說徐言炘帶著她在屋頂看月亮,說徐言炘無論多忙,每天都會回家,說徐言炘答應待她去襄州看最美的牡丹,說她很幸福,很幸福。
水清顏笑著聽著,她希望徐言炘一輩子對趙枝艷好,趙枝艷是一個明媚的女子,值得徐言炘喜歡。或許,徐言炘真的會深愛上趙枝艷也不一定。
她們一起去花園喝了菊花酒,在亭子中賞花休息。
趙枝艷看著水清顏道:“清顏,你對之蘭,難道沒有一點感情嗎。”
水清顏放下手中的酒杯,笑著垂下了睫毛:“師兄值得更好的女子去愛他。”
趙枝艷嘆口氣:“我昨日回了家,聽母親說,之蘭好些日子不曾笑過了。仿佛一下子長大了很多,母親又開心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