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任性一次

  水清顏看著雲笙的笑,心微微的變涼。雲笙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風流不羈的皇子了,他是皇帝,雲朝最權利的最高擁有者。這一刻,水清顏想到了以前大司卿的話。她的命格,若不是嫁入皇家,便只能毀了。

  這張臉,會不會再次將她推入死亡的深淵。

  當晚,雲笙將水清顏留再了皇宮,留再了瑤光殿,不顧水清顏的反對,不顧宮外那些人的看法。

  “丫頭,可不可以讓我任性一次。”雲笙幾乎是祈求的看著水清顏,“就當我是小趙國醫一樣,留下陪陪我。”

  水清顏的鐵石心腸,終究是再雲笙祈求的眼神,慢慢的軟化:“好。”

  雲笙的桃花眼頓時恢復了光彩,流瀉了滿殿的輝煌。

  一國之君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雲笙被御書房的大臣喊走了之後,小壽公公便陪著水清顏摘桂花,帶著水清顏去御膳房做晚飯。

  水清顏做了幾道簡單的晚膳,然後叫宮人送去了瑤光殿,然後遣小壽公公去通知雲笙吃飯。小壽公公笑著離去。水清顏走在眾人的最後面,看著這座華麗的深宮,想到了現在或許並不快樂的雲笙,心中不由嘆氣。

  果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得到了權利,便失去了自由。

  突然水清顏的眼前閃過了一個人的身影,那人正是她好長時間沒有見到的父親。此時的水益元,臉上微微的帶著薄怒,似是剛剛從玉欣宮的方向出來。

  水清顏閃過了身子,沒有讓水益元發現。等水益元走了之後,水清顏看向了玉欣宮的方向,好奇心驅使她緩緩的朝玉欣宮的方向接近。

  到了玉欣宮的宮牆之外,水清顏看著四下無人,飛入了玉欣宮。

  玉欣宮還是和記憶中一樣,當今喬太後不願意遷居太後的永安宮,一直另水清顏奇怪。直到這一刻,看著已經身為太後她,臉色慘淡的盯著已經落下的晚霞,她方有一點的明白。

  對喬太後來說,玉欣宮承載了她太多的回憶,或者開心,或者悲涼,但那過去的種種,無論好壞,都是她生命的痕跡。如今,先皇以故,日後陪伴她的,只能是宮中的宮娥,宮牆宮瓦。或許以後還有兒子的妻妾。但,那時,她已經不是主角。

  “娘娘,回宮歇著吧。”棠姑給喬貴妃系上了一個披風。

  水清顏看著喬貴妃,嘆口氣,然後准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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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清顏剛轉身,便聽到了喬太後的聲音:“棠姑,本宮恨了他這麼多年,為什麼他死了,本宮會難過。”

  棠姑不知該如何回答,嘆口氣:“娘娘,過去的都放下吧!”

  “放下!”喬太後猛地轉身看向棠姑,眼中露出了一絲凌厲,“你讓本宮放下!他毀了本宮,毀了華姐姐,毀了元哥,更毀了他自己。結果他莫名其妙的先走了,本宮的要找誰去泄恨,本宮這麼多年來難道都白恨了嗎!”

  棠姑立馬上前扶喬太後:“娘娘,您現在身子重,要當心。”

  喬太後的眼神突然變得柔和了,然後抬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曾經有一個道士說,先皇必將因水而亡,江山必將被水代替,讓他換了那個濕氣太重的名字,他卻偏偏不肯,如今果真如那個道士所言。”

  水清顏聽著這裡,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突然,水清顏耳朵一動,聽到了腳步聲急急的要進宮門,當下水清顏屏氣凝神,更加小心。

  當水清顏看到進門的那人,是她離去的父親大人時,水清顏不由皺了皺眉。她的父親這段時間經常往玉欣宮跑。

  “娘娘,水國醫回來了。”棠姑小聲的對喬太後道。

  喬太後看了一眼水益元,眉目染上怒色,一甩衣袖,轉過了身子,背對著水益元:“你怎麼又回來了。”

  水益元恭敬的給喬太後行禮:“微臣見過太後。”

  棠姑將宮中的人都帶了下去。

  喬太後站在廊檐上,背對著水益元。水益元卻是從他的袖中取出了一個藥瓶:“太後娘娘,請三思而後行。”

  “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留。”喬太後的語氣不容拒絕。

  水益元嘆口氣,無奈的上前一步,點了喬太後的穴道。

  “水益元,你想干什麼!”喬太後驚慌的吼道,“來人,來人,快來人!”

  外面候著棠姑正准備靠近,卻看到水益元抱著喬太後進了內殿,當下又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水清顏看著這方情景,深吸一口氣。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父親,那個曾經深愛母親的父親,竟然和當今太後有關系。隱約中,水清顏能從喬太後和水益元的態度中得知,橋太後腹中的孩子,不是先皇的。

  如果那孩子是先皇的,此時,喬太後恐怕早就對外公布了消息。思及此,水清顏感到異常的疲憊。曾經深愛母親的父親,和先皇的寵妃當今的太後關系密切,她不知道,她究竟出身在了什麼樣的家庭中。

  調動神思之力,水清顏出了玉欣宮。她不想再知道有關玉欣宮的任何事情。

  走大了御花園,水清顏隨手摘了一棵花,然後朝瑤光殿的方向走去。

  剛進瑤光殿的門,水清顏便看到了坐在飯桌前的雲笙。雲笙一臉的黑色,坐在殿中一動不動,殿中跪著一地的宮娥,殿中的氣氛非常的僵硬。

  “這是怎麼了。”水清顏不解的問道。

  雲笙渾身一震,猛地抬眼,看到水清顏以後,雲笙猛地站了起來。

  水清顏看著雲笙眼中不敢相信的神色,微微不解。半響,雲笙大步的走到了水清顏的面前,顫抖的抬起手,撫上了水清顏白瓷般的面龐。

  感受到水清顏如此的真實,雲笙猛地將水清顏摟入了懷中,死死的抱著水清顏:“丫頭,我以為你走了。”

  宮中的宮娥紛紛退出了大殿,一時間,整個殿中,只有雲笙和水清顏兩人,氣氛非常的怪異。

  “臣女答應了皇上,就不會食言。”水清顏緩緩的開口。

  雲笙將水清顏摟的越來越近:“丫頭,我已經失去了很多很多,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水清顏的睫毛動了動,沒有任何的言語。她已經選擇了楚辰,在收服蛇王,恢復神思之力的那一刻。她也很早就告別了上輩子的羈絆,在將那個裝了苦丁的香囊交給雲笙的那一刻。

  現在的她,在等的,是那看似薄情冷性,卻待她極好的人。

  水清顏終於知道雲笙為什說他失去了很多。

  第二天,西疆傳來了消息,楚辰帶領五十萬兵馬擊退了西涼太子的五十萬大軍,壓西涼邊境二十裡。

  西涼戰敗,五十萬大軍還剩近十萬,西涼太子戰死沙場。因為楚辰手中的先皇聖旨,只要求他將邊境往西壓二十裡,所以達到目的之後,他便沒有趁勝追擊,而是整理軍隊,駐守西疆。

  這一戰,造反的四皇子戰亡,帶領丁家三十萬大軍前去支援的丁家守將,丁家長子丁元澤戰亡,同死的還有兩位前鋒副將。那三十萬大軍,順理成章的落到了主將楚辰的手中。

  水清顏端著親手熬的牛肉羹去了御書房。裡面議事的人很多,小壽公公看著水清顏手中的牛肉羹,搖搖頭:“四小姐,皇上這會兒恐怕沒有心情吃東西。”

  水清顏耳朵一動,隱約的聽見裡面在爭吵。

  “二皇子在治理水患的時候被大水衝走,現在三河亂成一團,需要立馬派人過去主持大事啊,皇上。”這聲音是水清顏的祖父柳長青的。

  “柳卿所言極是。”雲笙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便由新上任的工部尚書領巡察使一職,前往三河查探災情,務必在入冬之前安置好災民,不要讓三河百姓受寒疾之苦。”

  “微臣領旨。”

  水清顏聽著柳子文的聲音微微一怔。半響,水清顏微微一笑,柳子文之才,工部尚書,足以擔任。

  “皇上,西疆已經平定,皇上要即刻召回楚世子才是。”寧丞相的聲音傳到了水清顏的耳中。

  御書房中沒有聲音傳出來。水清顏正准備豎起耳朵繼續聽,門突然打開。

  柳子文驚訝的看著水清顏:“表妹。”柳子文話一出口,便看到了水清顏手中端著托盤。托盤中端著紋了龍紋的御用銀碗,隱約中,他能嗅到淡淡的香味。

  水清顏微微一笑:“大表哥。”

  柳子文的瞬子中神情變化莫測,最終所有的神態都歸於平靜,淡淡一笑,依然和以前一樣溫潤。柳子文踏出了御書房,他的身後,寧丞相,還有幾個陌生的官員出來,他們看了水清顏一眼,然後甩袖離去。

  隱約中,水清顏從某個陌生的官員中聽到了紅顏禍水的話。

  柳長青出門,也深深的看了水清顏一眼,然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柳子文想要和水清顏說什麼,小壽公公卻上前道:“四小姐,皇上傳您進去。”

  水清顏笑著對柳子文行禮,然後端著手中的東西,轉身進了金鑾殿。

  柳子文轉身看著水清顏,看著那道門將他和水清顏相隔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談不上失落,談不上傷心,卻有一絲不甘,對,那種感覺是不甘的感覺。

  御書房中,雲笙按著太陽穴,知道水清顏進來,卻沒有說話。

  水清顏將托盤房在了雲笙的玉案上,緩緩地道:“臣女手藝不精,只會兩道平淡小菜,還望皇上不要嫌棄。”

  雲笙聞言,抬起眼睛,靜靜的看著水清顏:“你要和說我的,就只有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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