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關入大牢
“今天哥哥約了趙之蘭去會星湖,我猜是為你的事情。”柳茵茵笑著看著水清顏。
“去了會星湖嗎?”水清顏微微一笑。
昨日柳子文讓踏雪送了一把玉骨扇給她,讓她在扇子上題字處蓋上她的印章。那把扇子正是她作畫寫詩的扇子。這樣一想,水清顏頓時明白了。這門婚事,應該是柳子文主動放棄的。只是,柳子文放棄的原因,她就不知道了。
“清顏,你老實告訴我,大年夜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大哥從趙府回來之後,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柳茵茵突然將臉湊近,好奇的看著水清顏。
“大年夜。”水清顏微微一愣。大年夜,是一個她永遠不想去回憶的夜晚。
此時的會星湖中,柳子文和趙之蘭立在亭中,趙之蘭雙手背後,看著遠處盛開的紅梅,那梅的顏色,像極了她的衣裙。
柳子文和趙之蘭並肩而立,同樣看著那盛開的梅:“我放棄,不是因為我擔心贏不了他,而是我已經不在執著要贏他。”
趙之蘭面無表情,不想搭理柳子文。
柳子文猜到了趙之蘭的反應,微微一笑,拿出了袖中的扇子,遞給了趙之蘭:“打開看看。”
趙之蘭瞥都沒有瞥,語氣平淡:“你讓我來,要說的,只有這個?”
“是。”柳子文看著趙之蘭,“之蘭,最知吾者,莫過於爾。”
趙之蘭抿唇,看向了柳子文:“放棄,不像你的風格。”
柳子文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瞳孔溢出一絲暖意:“你看了就知道。”
趙之蘭低頭看了一眼柳子文手中的玉骨扇,然後接過,打開。看到的上面的內容之後,趙之蘭微微一怔。
扇子有畫,近處柳樹垂下萬條綠絲絛,樹下蘭草隨風飄,遠處山河飄渺,隱約可見山谷有兩個男子策馬而來,似要淌過淺淺溪流,奔向柳樹下歇腳。
畫上還有字,趙之蘭忍不住讀了出來:“仗劍騎馬走天涯,攜友共笑閑雲話。”字體小篆略微帶草,字裡行間透著出塵的味道。行文風格不像柳子文的。但趙之蘭的注意力,多在這兩句詩所要表達的含義中。
這兩句詩,曾是他和柳子文友情狀態的最好寫照。
趙之蘭抿唇。他知道柳子文今日約他所謂何事了。他依舊記得上次見柳子文時說的話。
“只要她開心,不嫁我也無所謂,但是,只要她不願意,誰都不能強迫她!你若執意如此,我就當,從未有過你這個兄弟!”
這個兄弟,是來挽回那日扯斷的情義來了。
思及此,趙之蘭抬起了眼睛,看向了柳子文。不等趙之蘭說話,柳子文便笑著道:“她看到這把扇子的第一面,就該猜到我這把扇子要送給何人,我當時,只在扇子上畫了蘭草。”
趙之蘭聞言,微微一怔。再低頭,他看清了畫上的印章。那印章上的字,不是‘子文’,而是‘清顏’。紅色的印章,工整的蓋在了詩句最後一個字的四分之一處。
“她說,玉骨扇當配瀟灑風流之人,蘭草高潔,自然題不俗之詞。”柳子文笑著看著趙之蘭。
趙之蘭微微愣怔,抬眼看著柳子文。
“我已經想通了,輸贏本就沒有定論,那場賭約,輸贏與否,與我都不重要了。他既然有野心,本公子也不是什麼懦弱之輩,天命所歸,助他又如何。”柳子文笑著看著趙之蘭,“即便他贏了我······”他也不一定能贏你!
後面的話,柳子文沒有說出口。
趙之蘭握著手中的扇子,拍了拍柳子文的肩膀:“局中復雜,小心應對。”
柳子文琥珀色的瞳孔溢出了一絲笑意:“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趙之蘭搖搖頭:“宮中的事情,我幾乎斷了聯系,外面的事情,也異常的平靜。”
這日的陽光非常的好,仿佛是入冬以來,最暖的一次。
進了二月,宮中迎來了一場喜事,紅顏長公主下嫁江南秦家二少爺。
水清顏坐在一品茶樓的包廂中,看著坐在大馬上,前來迎親的秦少川,不由感嘆世事無常。上次,雲笙要動他,這一次,雲笙要將妹妹嫁給他。時間上的情仇,果然不是能用一兩句,就說清楚的。
經此聯姻,江南秦家,自此就和雲朝皇室,有了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這層關系,會給雲笙提供無盡資金支持。雲笙要錢,除了用兵,她再想不到還有其它的用處。
突然,水清顏感覺到秦少川投來的視線,當下微微一笑,衝著秦少川舉了舉手中的茶杯。秦少川點頭示意,兩人算是打過了照面。
另水清顏想不到的是,皇宮剛送嫁出了紅顏公主不久,便傳了出了喬太後病重的噩耗。彼時,水清顏和趙之蘭不在京城。
雲笙急宣水益元進宮看診,水益元看了喬太後的症狀,只對著雲笙說了一句話:“太後娘娘內虛以久,邪風入體,昏迷的症狀應該維持了很長時間了。現在救治已經無效,要想延續生命,可求小趙國醫手中一味丹藥。”
雲笙立馬遣人宣趙之蘭進宮,奈何趙之蘭卻不京城。
“翻,將整個京城都翻了,也要找到他!”雲笙極少在人前發怒,此刻卻忍不住大怒。
喬太後,終究是他的生母。
彼時的趙之蘭,正和水清顏去找了一個人。那個人,是水清顏曾經用馭瞳術傷了的人。水清顏提出和趙之蘭一起出去看風景,趙之蘭便想起,他年前曾經答應過水清顏的事情,於是就帶著水清顏去了鄉下。
雲笙找到他們的時候,距離喬太後病發已經五天。他們趕回去的時候,皇宮已經掛上了白綾。
雲笙站在玉欣宮的廊前,龍袍上罩著白衣,雙手背後,雙眼沉寂的看著趙之蘭和水清顏一起走進來的身影。
趙之蘭看著雲笙,第一次在雲笙的身上,感覺到了身為臣子的壓力。這時的雲笙,是在以一個君王的身份,面對擅離職守的趙之蘭。
趙之蘭的腳步停在了廊前,抿唇,一掀衣袍,雙膝下跪,行禮告罪:“微臣擅離職守,求皇上治罪。”
雲笙看著趙之蘭的身影,冷冷的開口:“關入大牢!”四個字,已經定罪,沒有任何的解釋。
“等等。”水清顏脫口而出,上前兩步:“師兄的職位是皇上架空的,師兄在家已經閑了幾個月,出門再正常不過。若要追究太後娘娘之死,皇上也難逃罪責。皇上只責罰師兄一人,有失公允,臣女不服。”
雲笙聞言,抬眼看著水清顏,桃花眼中,再不見明媚的陽光。
看著水清顏,雲笙緩緩的開口,吐出四個冰冷的字:“巧舌如簧!”頓了頓,雲笙又補充道:“紅顏禍水!”
水清顏聞言,臉色一白,後退一步。她好像在雲笙的身上看到了洛師兄的影子。
雲笙的眼神,此刻,是那麼的冷,那麼的寒。隱約中,水清顏仿佛感覺有道目光,穿越了時間和空間,攝入了她的瞳孔。那道目光的主人,同眼前之人,一模一樣。
水清顏深吸一口氣,她已經從雲笙的表情中,知道了雲笙的意思。雲笙這是要借機發難,不打算再放過趙之蘭。當下水清顏定了定神,唇角勾起了一絲冷笑,看著雲笙道:“師兄手中,並沒有什麼續命丹藥······”
水清顏話沒說完,就被身後一個嚴厲的聲音打斷。
“胡說!”
水清顏緩緩地轉身,看到了水益元寒涼的眉眼。
水益元:“趙夫人身前用的丹藥,是上等的續命良藥!這事,國醫署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大趙國醫不知情,那麼,丹藥絕對是出自小趙國醫之手。小趙國醫擅離職守,耽擱太後醫治,至其身亡。小趙國醫論罪,當斬!”
水清顏渾身一震。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水益元。水益元和大趙國醫是同窗,趙之蘭是大趙國醫的獨子。大趙國醫才經歷過喪妻之痛,水益元竟然給趙之蘭按著這麼一個大罪名,要至趙之蘭於死地!
水益元的眼睛,充滿血絲。那雙眼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那是一雙充滿了殺意的瞬子。不僅如此,那雙瞬子中,還有恨意,無盡的恨意。除此之外,還有報復的狠心,沒錯,那是報復的眼神。
水清顏讀懂了水益元眼中的深意,心慢慢的變涼:“太後之死,與清顏無關。父親,你因為太後薨逝,對清顏動了殺意,清顏可以接受。但是,你若借此害師兄,來報復清顏,清顏決不答應!”
水益元臉色一黑,沒有想到水清顏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了他的意圖。沒錯,他就是要讓水清顏嘗嘗失去的痛苦!
看著水益元的神色,水清顏已經知道,水益元於她的父女情分,再無相續的可能。
深吸一口氣,水清顏掩住了心中悲涼,用身為女兒的眼神,最後看了一眼水益元。
緩緩的轉過身,水清顏看著雲笙,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玉瓶:“皇上,你們所謂的續命丹藥,實則出自臣女之手,師兄並不知情。即便師兄在場,也無法為太後娘娘續命。皇上要拿下師兄,先要過一個‘理’字!”
雲笙的桃花眼溢出一絲冷笑:“不管丹藥是出自你們兩個誰人之手,只要找到了小趙國醫,必能找到你,找到丹藥,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