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句句肺腑

  水清顏輕輕的嗯了一聲。

  福叔退下去之後,她二話沒說,立馬將之前東方覃玉給她的玉佩找了出來。看著玉佩,水清顏抿唇。東方覃玉這個人,向來只干有好處的事情。他現在沒有出手截楚辰的尾巴,但是不保證以後不會。

  她要想辦法,穩住了東方覃玉。只有這樣,楚辰才能安心的安排西涼的事情。

  水清顏在書桌上,鋪開了白紙,研磨,提筆,穩穩落下字跡。她是楚辰的妻,他在辛苦的籌謀他們的未來,她自然也不能落下後腿。她說過,她要與他共同進退的。

  紙上字跡工整,水清顏的撰花小楷清秀脫俗。她句句肺腑,將天下形勢,以及楚辰和雲笙的性格可能給他帶來的優劣形式都分析的十分透徹。

  管家進門,見水清顏在書案上寫東西,又退到了屋外,安靜的等著水清顏處理完手中的事情。夕陽落下,水清顏收筆。吹了吹最後一張紙上的墨跡,水清顏將十張紙的長信,放到了錦盒之中。書信之上,放著東方覃玉那枚精致的玉佩。

  “福叔。”水清顏喊道。

  管家進門,給水清顏行禮。

  水清顏看著福叔道:“福叔認為,這個天下會歸宿楚家還是雲笙。”

  福叔看了水清顏一眼,然後有垂下了睫毛:“小姐,福叔不管天下之事,福叔管的,只是這座宅子。身為管家,小姐若是有何要求,福叔一定不會推遲。”

  水清顏聞言,頓時挑眉。她確實是想要福叔幫她將說中的錦盒送出去。她原以為要花一番口舌說服福叔的,沒有想到福叔竟然猜到了她的心思。當下水清顏也不客氣,將手中的錦盒遞給了福叔:“會星湖中,姓刁的船家。”

  福叔接過了錦盒,放在了袖子之下。半響,他又道:“容公子讓人帶話,今夜會過來。”

  水清顏冷冷一笑:“聽說新郎提前見到新娘子,會給婚姻帶來災難的。”

  福叔看了一眼水清顏的神色,然後行禮退下。水清顏看著福叔離去的背影,微微的抿緊了唇角。

  對於東方覃玉,只要給足了他利益的誘惑,他便能為你所用。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在考量雲笙和楚辰,誰更可能勝。然後找准了那個勝的幾率最大的那個人,然後投靠求生存。

  她在信中,許他東方家永世爵位,和一道空白承諾書。雖然雲笙同樣可以許東方覃玉永世爵位和空白的聖旨。但是,她要用她水清顏的為人之道賭東方覃玉,會衝她那道空白的承諾書,站在楚辰這一邊。畢竟,她水清顏和雲笙,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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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希望,她賭能賭贏。

  晚上,幸氏過來看了水清顏。兩人淺顯的聊了一些話題,幸氏便退下離去了。

  十月二十八,水清顏再次穿上了紅裝。

  看著鏡子中,陌生而又熟悉的容顏,水清顏的眼中閃過一絲嘆氣。只可惜,她不是穿著這身紅妝,去嫁給楚辰的。好命婆給水清顏梳了頭發,然後水清顏便被眾人簇擁著,出了怡安院。

  水夫人幸氏看著以嫂嫂的名義,在京城貴族的好奇和感嘆眼神中,將水清顏送出了水府的大門。

  水清顏剛出了水府的大門,一盆水便從門內潑了出來。花氏的聲音,清淡的傳到了水清顏的耳朵中:“潑出去的女兒,便不要再回來攪擾我們的安寧了。”

  蓋頭下,水清顏聽著此話,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有些苦澀。水府的這些人,已經和她遠了,她融不進入,而且,她也不想再融進去。有他的地方,才是她的世界。

  坐在花轎中,水清顏聽著耳邊鞭炮的聲音,唇角忍不住微微的勾起。她難以想像,若是今日,是穿著這身行頭,嫁給楚辰,那是怎樣一種令她雀躍的心情。楚辰,楚辰,她相信他,今日會來的。

  花轎前的高頭大馬之上,容止依舊帶著半張面具。即便是帶著面具,眾人也能從慕容止的身上,窺探出他非一般的風采。他的眼睛,如沐三月暖陽,緩緩的帶著隊伍朝他在京城的府邸,容府而去。

  在容府的門口,花轎停了下來。這一刻,水清顏的心,也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花轎簾子掀開,慕容止伸出了手:“小姐。”

  水清顏神色清淡的,將手放在了慕容止的手中。慕容止的唇角,勾起了一絲暖暖的笑意,她將水清顏牽出了花轎。

  出了花轎的瞬間,瞬間,水清顏便拿開了慕容止的手。於此同時,破風的箭矢聲音,傳到了水清顏的耳朵中。

  慕容止猛地抬手,箭矢被他緊緊的握在了手中。經此一幕,在場哄鬧的眾人,不約而同的靜下了聲音。

  唯有蓋頭下的水清顏,勾起了唇角。這是他讓她安心的信號。他會來接她的!

  隱約中,水清顏聽到了眾人的小聲的議論之聲。

  “水府的四小姐,不是壟城楚世子的未婚妻嗎?”

  “這四小姐已經第三次嫁人了,看著今日的情形,恐怕有好戲看。”

  “皇上都來了,好戲恐怕還不小。”

  “這容公子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讓皇上親自來觀禮。”

  “皇上那是醉溫之意不在酒。”

  水清顏聽著這些有意思的討論,唇角的笑意更深。她會滿足他們,讓他們看一場好戲的。

  慕容止仿佛是感受到了水清顏周身的氣場,毫不在乎的將手中的箭矢丟掉,然後抱起水清顏,朝容府的大門而去:“不管如何,今日小姐是逃不掉的,就算師兄來了,也別想輕易的帶走你。”

  眾人見新郎和新娘已經動了,當下又活躍起來,笑著,鬧著,朝容府的大門而去。

  雲笙一身龍袍,坐在了喜堂的主位之上。他正要淺淺的抿了一口上等的雨前鋒,卻被門口的聲響吸引了注意了。雲笙抬起了眼睛,朝門口看去。

  只一瞬,雲笙的手便是一抖。滿滿的茶水,漾出了他的茶杯,微微的燙到了他的手。然,他卻渾然不知。

  看著慕容止抱著水清顏,朝喜堂而來。他的眉頭及不可為的蹙起。於此同時,他的腮幫也不自居的繃緊了。他以為他不在乎的,但是,親眼看著她穿著紅妝,被別的男人抱著,他的心,難以抑制的煩悶。

  慕容止將水清顏放下,然後對著雲笙拱手行禮:“皇上賞光主持大禮,容某人倍感榮幸。”

  雲笙放下了茶杯,這時候,小壽公公正拿著沾了冷水的濕帕子遞到雲笙的身邊。雲笙一邊拿過帕子,蓋在被微微燙到的地方,一般開口:“朕是信守諾言之人。”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他也沒有察覺到的不高興。

  在場眾人見了雲笙的態度,都相互交換了眼神,眼中一副‘皇上若然是醉翁’的意思。

  在眾人的一番客套賀喜聲中,一聲高高的聲音響起:“一拜天地!”

  水清顏聞言,卻是背脊挺直,一動不動。眾人看著僅有慕容止彎下了身子,否不由禁聲不語。

  慕容止的唇角,依舊笑著,他站直了身子,緩緩的抬起手,緊緊的握住了水清顏手:“小姐。”他的語氣中,帶了一絲他都難以察覺的急躁。

  水清顏緩緩的開口:“你就這麼見不得人,帶著面具和本小姐拜堂?”在場眾人,都能聽出水清顏語氣中的不滿和諷刺。頓了頓,水清顏又道:“本小姐可不想被旁人說,夫婿是見不得人的人。”

  此言一出,雲笙忍不住笑笑。他就知道,她不會心甘情願的拜堂的。就是不知道,今天,楚辰拿什麼,來阻止這場已經無法阻止的婚姻。

  挑挑眉,雲笙道:“嗯,用大雲第一美人來形容四小姐也不為過,容公子娶了我大雲第一美人,也該讓眾人瞧瞧你的真面目。”

  雲笙話一出口,在場眾人都附和開口,笑著讓慕容止摘下面具。

  慕容止靜靜的看著水清顏。水清顏能感受到慕容止的目光,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穿過了繡著鴛鴦圖案的蓋頭,直射她的臉龐。

  慕容止唇角微勾:“好。”一聲溫柔的聲音響起,他緩緩的抬手:“只要是小姐想要的,十七一定辦到。”話一出口,慕容止便拿下了臉上的面具。

  由於慕容止的視線看著水清顏,所以,眾人只能看到慕容止半張線條分明的臉。當下都稱贊慕容止容顏俊美。

  “十七!”突然,一個驚詫的聲音從門的方向傳來。慕容止聞言,的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皺。

  眾臣紛紛起身,對已經身為太長公主的福音行禮:“見過福音太長公主。”

  福音提著裙子,匆匆朝慕容止而來:“十七,十七,真的是你。”眾人看著太長公主魂不守舍的樣子,頓時,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福音長公主,為何會這種態度對待新郎官。

  水清顏的唇角,緩緩的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福音,終於來了。

  “十七,十七,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福音的眼中完全沒有其他人,她上前一把,抓住了慕容止的手,認真而又柔情的看著慕容止。見此情形,在場的姜駙馬,當場臉就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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