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一攤爛賬

   “所以,你就把母親囚禁起來了?”

   筱笙難以置信地問。

   顧默浩冷笑一聲,說:“沒有錯。我挑了一個好時機,那天,母親和魏如芝正好起了口角,心情很糟糕。那我已經提前在家裡散布地下室不干淨的謠言,父親是個商人,有著迷信的通病,明令禁止家裡人沒事不准去地下室。所以我才能把她在顧家老宅關了那麼多年都沒有人發現。就算是偶爾有人聽見慘叫,也會玩我散步的謠言上聯系,沒人敢去一探究竟。我是把她騙過去的,她進去之後我就上了鎖。在把她關上的那一刻起,我心裡別提有多舒服了,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豁達了。我不用再看著我肮髒的母親跟司機偷情,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份,隨時有一天會暴露。”

   “再怎麼樣,媽媽也是你的親生母親啊!你怎麼下得去手?”

   筱笙看著這個一直疼她愛她的哥哥,覺得自己都要不認識了。

   顧默浩突然笑了,笑得滲人。

   “哈哈哈,親生母親?我寧可她從來沒有生下過我!你以為她有多善良。摘除魏如芝子宮才同意讓她入門的主意,是她一早就對外公說起的。她狀似無意,其實就是想讓外公傷心。她最終如願以償了,那個女人一輩子失去了生育能力。可是父親疼她愛她,我們的母親始終都是輸家。”

   “那是他們上一輩的恩怨!你怎麼這麼下得去手?你一個幾歲的孩子到底怎麼辦到的?我看到那個囚室裡有鎖鏈,你真的把母親當做狗一樣的鎖起來了嗎?”

   聽到筱笙的發問,顧默浩沒有馬上回答,他靜靜地看著母親,等著他開口。

   母親點了點頭,對筱笙說道:“那天我跟魏如芝趁你父親不在起了口角,確切的說是我欺負了她,但我並沒有因此感到痛快。就像你哥哥說的,我始終都是輸家。天天被丈夫羞辱、冷暴力,就連夫妻生活也是完成任務一般。這樣宛如行屍走肉的日子,我過的真是不舒坦極了!我嫁過去的時候還是個年輕單純的女孩,對未來的愛情婚姻生活充滿了憧憬和幻想,但卻被那個狠心的男人徹底粉碎了!家族包辦的婚姻,我有什麼錯?憑什麼一切的委屈、羞辱,我都要受著?是,我是出軌了,可你們不要忘了,是你們父親出軌在先!既然他已經答應了娶我,不管有多麼心不甘情不願,他都得盡一個丈夫的義務!可是他沒有,所以就怪不得我了。這整件事情裡,我最對不住的就是默浩。我不該一時衝動,讓他成為了一個那樣貪得無厭的男人的兒子!”

   “你也知道他貪得無厭?”顧默浩諷刺地笑了,平時英俊瀟灑的他,此時此刻,看上去有些瘋瘋癲癲,他指著母親,大聲的斥責道:“他本就沒有把我當成過兒子,他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換錢的工具!要不然我怎麼會那麼恨你?我跟你說過,讓你把他趕出去,是你不肯,還要選擇繼續和他偷情,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們逼我的!我那個時候是弱小,可對你們的恨足以支撐我做好一切。筱笙,你知道那十幾年我是怎麼對付她的嗎?我把她騙進那間地下室之後,趁她不注意,立馬就把門鎖上了。那是二十釐米厚的大鐵門,房間也是我請人專門做了隔音的,她根本出不來,只能日日夜夜用指甲抓著鐵門。我每天深夜,趁大家都熟睡的時候,偷偷把我白天藏好的飯菜從鐵門下面的小隔窗裡放進去。盛夏的時候,飯菜總是會餿,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不能讓她出來,我恨她!”

   “哥,我簡直想像不到這會是你做的事情!”筱笙下意識的將母親的時候抓在自己的手中,害怕失而復得的親情又一次灰飛煙滅。她看著哥哥,就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的敵人那樣,眼神如此驚恐。

   顧默浩看到他的反應,胸口頓時起了怒火,他死死的盯住筱笙,難以置信的說:“你怕我?你竟然怕我?!也許我在別人的眼中看來,我就是個惡魔,可是筱笙,你是我親妹妹,我唯一對這個人世間的溫暖,全都給了你!我是真的愛你!”

   “你既然愛我,就不應該這麼傷害我的母親!”

   筱笙節節後腿,南宮璃小心將她護住。

   這一切的一切落在顧默浩的眼裡,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樣的扎穿了他的心。他突然覺得自己苦心隱瞞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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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筱笙,悲傷地說:“你想知道真相是吧?好,我都告訴你!把母親鎖住,是在我成年之後了。那個時候我已經有足夠的力制衡住她,所以我打開門看過她一次。她很慘,衣衫襤褸,頭發亂糟糟的,身上全都是積存了多年的污垢。那整件屋子全都是混合的糞便和尿液的味道,聞的人想吐。她就像是一個流連在臭水溝的乞丐一樣,但我並沒有絲毫的內疚,我還是恨她!恨她摧毀了我的童年,而且毀了我的人生。所以我毫不留情的給她上了鐵鏈,盡管她那個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連我都不認識。”

   “哥哥,你簡直就是魔鬼!”

   “如果我真的是魔鬼的話,我就連你都不會放過!有一次你誤打誤撞走進了地下室,差點發現我的秘密,你還在那裡弄丟了你的發卡,就是後來被你撿到的那一只。本來為了自己的安全,我是應該偷偷把這件事處理掉的,可我還是不忍心,畢竟你那個時候還小,那麼天真可愛。所以我每天小心盯著你,生怕你再回去地下室,然後騙你,說地下室有魔鬼,你慢慢被我洗腦,也不再吵著鬧著要回去找發卡了。”

   顧默浩說著說著,腦海裡好像有了畫面感,接著是一種頭疼欲裂。她痛苦的抱著頭蹲在地下,南宮璃慌張地問道:“筱笙,你沒事吧?”

   筱笙搖搖頭,可是額頭沁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臉色也蒼白不已。

   “說,你繼續說。”

   “後來你上大學,喜歡上了任非常。寫了滿滿一本日記,全都是你對他的欣賞。你很幸運,那個男人也很愛你。可是,他窺探到了不該窺探的秘密,我不能讓你嫁給他,所以我在日記本的事上動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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