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爺的媳婦
但，第一次，她的眼中明顯有了慌亂。
越是被刻意遺忘，越是記得清楚。
“你在自欺欺人！”雪驚羽徑直走到她面前，緊緊盯著她的眼，將她內心的恐懼全部挖掘了出來。
月千璃 別過臉，不想看。
雪驚羽伸手，扶著她的肩，低聲道：“你逃避得了我，可是，你真的能躲得了自己的心嗎？我不想逼你，但，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出事……”
月千璃 緩緩抬頭看向雪驚羽，眼中透著幾分復雜的光芒。
想開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答應我，永遠不要將你的心給別人，無論是誰。”雪驚羽認真的開口。
月千璃 動了動唇，卻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永遠不要將心給別人，可是，倘若有那麼一天，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被丟在了哪裡呢？
“我不想看著你萬劫不復，你明不明白？”雪驚羽眼中滿滿都是沉痛，他實在不想看見那樣的後果。
“你能看見我的未來嗎？”月千璃 抬頭看向雪驚羽，緩緩問道。
雪驚羽看著他，慢慢松開她的肩，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想去看。”他低頭，有些東西，他寧願不知道。
“其實你也看不到。”月千璃 扯了扯唇角，道，“自從我開始轉變之後，別說是你，就連我自己，都無法預料將來會發生什麼事，一切都變了。”
“是，你變了，這個世界也變了。”雪驚羽應了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所以，對不起。”月千璃 看向他，低聲說道，“我不會給出任何保證，因為將來會發生什麼，我無法預料，你也預料不到，隨心而活，這輩子，我只想為自己而活。”
“為自己而活……”說起來真的很容易，可是做起來呢？真的很難！
“驚羽，你也不用管我了，回你的冰玄大陸，做你的繼承人，隱族我會守護好的。”月千璃 垂下眸子，低嘆一聲。
“是不是……只要凌浩然死了，你心中的仇怨就能消散？”雪驚羽問道。
月千璃 抬頭，看向雪驚羽，搖了搖頭，道：“不用為我殺人，凌浩然惡有惡報，遲早會有報應的，跟他的恩怨，我會親手解決，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我不會將時間浪費在報仇上，但仇也不會不報。”
“他利用我來殺你，這一點就不可原諒。”雪驚羽眸中多了幾分冷冽與冰寒。
“何必與他計較？動手殺他，只會髒了你的手，再說了，他又不知道我是誰。”月千璃 扯了扯唇角。
“為了 君墨胤，你靈力盡散，再對上凌浩然，你毫無勝算。”雪驚羽說出這樣一個事實。
“這樣才公平，不是麼？”月千璃 不以為意，“對付他，也不需要用到靈力，他布了多大的局，我就拆掉他多大的局，重來一回，他休想再顛覆大業！”
“……”雪驚羽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一切的一切，就好像都變了模樣。
一個十年，再重回十年。
他們所有人都變了模樣。
就連心性也變了。
雪驚羽知道，她再也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少女了。
“公主！”正想著，她卻是聽見了鳳嬈的聲音。
她抬頭瞧去，便是瞧見戰南王、鳳嬈等人正朝著這邊走來。
鳳嬈快步走來，一直走到了月千璃 的面前，扶住了她。
“王爺，鳳嬈，你們來了。”月千璃 應聲，心情稍微平復了那麼一點。
鳳嬈忙解釋道：“我們聽見這邊有聲音，便是過來瞧瞧，沒想到竟然看見公主你了，太意外了。”
月千璃 勉強扯出了笑容，想了想，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戰南王蹙眉，回答道：“三月廿一。”
“已經六天了麼？”月千璃 蹙眉，說好的五天就回來，可是 君墨胤竟然還沒回來……
戰南王忙問道：“公主，你在這裡，那君胤他們人呢？”
月千璃 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剛醒。”
戰南王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向一旁的雪驚羽。
“你……你是……”戰南王指向雪驚羽，手指微顫，努力的想，卻好像又想不出來。
雪驚羽淡淡的看了戰南王一眼，低聲說道：“戰南王。”
戰南王聽見雪驚羽的聲音，恍然大悟，忙道：“本王記得你，你是國師的兄長雪公子，國師入朝之際，你曾來過皇城一趟，當時是本王接見的你。”
當初落雲笙入朝為國師，雪驚羽的確是來過皇城，也的確是戰南王接見的。
對戰南王而言，那並不久遠。
可對雪驚羽而言，那已經是十年以前的事了。
雪驚羽淡漠的點頭，算是示好了。
戰南王納悶的看了看雪驚羽，又看了看月千璃 ，問道：“雪公子如何和公主走在一處？”
月千璃 出聲解釋道：“我在雪山迷路了，是他帶我出來的。”
她當然不能告訴戰南王，雪驚羽動手殺她卻錯殺了 君墨胤。
“哦，是這樣啊！”戰南王點頭，眉頭皺了起來，擔憂的說道，“也不知道君胤怎麼過了這麼久也不回來，說好的五天，這都過了一天了。”
“ 君墨胤命大得很，不會有事的。”月千璃 低聲安慰著。
君墨胤不會死的，即便沒有她散靈，他也死不了。
他不同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靈魂，又怎麼能以這個世界的定律來定論呢？
只不過，該做的努力，她也該去努力，即便相信他死不了，她也絕對不能冒險。
雖然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戰南王還是沒由來的擔心著 君墨胤的安危。
月千璃 眉頭深鎖，也不知在細想著些什麼。
鳳嬈陪在月千璃 身邊，一言不發。
雪驚羽站在月千璃 的前面，原本是面對著戰南王，這會又忍不住回頭看向月千璃 ，眼中神色復雜，像是在做著什麼決定一般。
終於，雪驚羽出聲了。
“跟我走吧！”雪驚羽開口。
“什麼？”先反應過來的不是月千璃 ，而是戰南王！
雪驚羽蹙眉，有些不悅的掃向戰南王。
戰南王忙道：“雪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可搞清楚了，這位可是公主，你要公主跟你走？”
雪驚羽沒有理會戰南王，繼續看向月千璃 。
“我帶你回桃源，這裡並不適合你，你每天這樣生活，不累嗎？”雪驚羽低聲說道，“跟我回桃源，這裡的一切，都忘了吧！只有這樣，你才能……”
才能彌補一切的過錯。
彌補逆天改命留下的種種惡果。
“我不需要忘。”月千璃 擰眉，緩緩抬頭，看向雪驚羽。
她所做的一切決定，她絕不後悔，她自然不需要忘。
“你必須忘。”雪驚羽態度強硬，大抵是不願意看見她如此執迷吧！
月千璃 蹙眉，對著鳳嬈和戰南王道：“王爺，鳳嬈，你們先離開一會好嗎？我想，我需要跟雪公子好好談談，免得他還將我認錯成別人！”
“什麼？”戰南王驚訝的看了看雪驚羽，難以置信，雪驚羽竟然能認錯人！
鳳嬈點了點頭，便是松開月千璃 ，走到戰南王身邊，陪著戰南王等人一同轉身，離開了這小屋前。
等到戰南王等人離開很遠，月千璃 便是冷下臉來。
“驚羽，我不想跟你吵，我已經說過了，你不需要再管我的事，我在做什麼，我很清楚，根本就不用你管。桃源我會回的，不過不是現在。”月千璃 蹙眉，對著雪驚羽一陣數落。
“你在做什麼，你真的清楚嗎？”雪驚羽冷著聲音說道，“你，作為修行之人，卻貪戀紅塵，遍嘗七情六欲，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
“我是人，不是木偶。”月千璃 回應道，“我不管你怎麼看，怎麼想，我再說一遍，我會為我所做的一切負責任，而且，我現在是月千璃 ，不是落雲笙。”
“自欺欺人。”這是雪驚羽第二次說出這樣的話來了，“即便你咬定自己的月千璃 ，但是，你別忘了，你的魂魄依然是落雲笙！你遲早要魂歸落雲笙的軀體之上，你不會不明白！”
“不！”月千璃 搖頭，道，“驚羽，我現在，已經不是一魂之人了，我的魂魄已經齊全了，如今，我是個完完整整的人，所以，我是月千璃 ，再也不會變成落雲笙了。”
“魂魄齊全？”雪驚羽聽見這句話，久久無法回神。
“沒錯。”月千璃 緩緩向前走，向著那池塘而去，淡漠的說道，“原來，鬼面公主也是一魂之人，她就是我的三魂之一，還有一魂，藏在地靈花中，我將時空逆轉到十年前，變成月千璃 並非是偶然，而是因為當時的鬼面公主含恨而死，怨氣太深，因此，將主魂都吸納去鬼面公主的軀體之上了。”
雪驚羽聽著，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落雲笙、地靈花魂、鬼面公主，天魂、地魂、人魂，三魂歸一，便是如今的月千璃 。
“原來如此。”雪驚羽低聲說道，盡管覺得不可思議，但卻也知道，這是事實。
“落雲笙是修仙之人，是那些人的寄托者，可是月千璃 不是。”月千璃 低低的開口，已然站在了池塘邊上。
雪驚羽跟了過去，站在她的身邊。
“月千璃 也好，落雲笙也罷，都是他們的棋子，你無從選擇。”雪驚羽勸道，“你聽我一句勸，隨我回桃源吧，只有這樣，你才能彌補你犯下的過錯。”
“我沒有錯！”月千璃 態度強硬的說道。
她從來不覺得她有錯，她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
逆天改命沒有錯，重回十年前也沒有，就算她真的要將心交給 君墨胤，那也沒有錯！
她所做的一切，從來就不允許自己後悔，也決不允許自己犯錯。
“這一回，我不會再由你任性了。”雪驚羽見勸不了，態度也強硬了起來，“當年，是我放了你跟隨凌浩然，才害你得到那樣的下場，這一次，我絕對不會看著你重蹈覆轍，你必須要跟我回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