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服侍還是監視
“你們都在做什麼？滾！都給我滾！”
空曠的大殿內，女子大發雷霆，對著侍女一陣亂吼。
大殿之中，所有的侍女皆是穿得一身白衣，不施粉黛，卻容顏出眾。
這大發雷霆的女子，正是近日得寵的國師。
此番，她剛從宮裡回來，卻發現侍女們都集合在大殿，並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她禁不住惱了。
可誰知，她如此大發脾氣，侍女們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依然整整齊齊的站在大殿之中，分毫不動。
“你們都聾了嗎？本國師跟你們說話，你們聽不到是嗎？”假國師更為惱火，怒喝道。
侍女們不由得往兩邊退了退，將中間的道路讓了開來。
假國師緩緩抬頭，看向大殿正前方，禁不住渾身一抖。
那個坐在主位上容顏冰冷的女子是誰？
那個與她擁有著同樣容貌的女子是誰？
為什麼同樣的容貌，在她身上是那麼的猙獰，可在那女子身上，卻是萬分的出塵？
假國師禁不住後退一步，很快便是反應過來，指著那前方的女子，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本國師？”
女子緩緩起身，一步步的走向假國師。
她的臉上沒有笑容，她的表情冷若冰霜，可偏偏渾身都透著一種天然的涼意。
假國師禁不住再次後退，顯得十分害怕。
國師府的侍女對比下這假國師與這女子，自然而然的便是相信了這女子才是真正的國師！
自然，她當然是真正的落雲笙，因為，她是月千璃 ！
“這話……難道不是我該問你的嗎？”月千璃 冷漠的說著，聲音裡滿滿都是冰冷，聽進旁人的耳中，更是多了幾分陰森。
“你……你……你別過來！”假國師被月千璃 的氣勢徹底震住，不由自主的後退，唯恐被月千璃 所害。
月千璃 沒有理會她，只是繼續朝她走去。
假國師腳下一軟，盡是摔倒在了後方。
“你別過來，你別問我，都是王爺吩咐的，你要找就找王爺！”假國師衝著月千璃 喊道。
月千璃 斂了斂眸色，停下了腳步，道：“既然如此，你還不快去找凌浩然？”
“我……”假國師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起來，道，“我這就去，這就去！”
看著那假國師倉皇而逃的模樣，月千璃 緩緩的轉身，面上表情沒有半點變化。
凌浩然若是看見她回來，一定會很“驚喜”吧？
她還真是很期待，凌浩然看見她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姑娘，這段日子，你去了哪裡？”一名侍女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
月千璃 側頭看了那侍女一眼。
這侍女名喚“玲瓏”，一直以來是她的近侍。
當初隨凌浩然離開隱族，到達皇城之後，國師府裡的侍女大部分都是她自己挑選的，其中，不泛有凌浩然安排進來的人，但，這玲瓏等幾人，是她出了隱族之後路上收留的，倒是一直對她忠心耿耿。
“沒去哪裡，不過四處走了走。”月千璃 淡漠的回應道。
也只有玲瓏那幾人，喚她“姑娘”，其余的人，都只敢喚她“國師”。
“嗯，如今你回來了，便是太好了，那假國師便再也不能在咱們國師府橫行霸道了！”玲瓏禁不住欣喜的說道。
月千璃 看著她，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此番回來，已經再也不是當初的落雲笙了。
這中間，隔了千山萬水，隔了滄海桑田，隔了重塑時光，又怎麼會只是一段日子？
當然，這是她心中的秘密，除了 君墨胤和雪驚羽，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了。
或許將來知道的人會很多，但如今，這便是一個永恆的秘密。
“你們先退下吧！”月千璃 有些困乏的揮了揮手，讓大殿內的眾侍女離開。
“是！”眾侍女應聲，便是退了下去。
國師府沒有男人，只有清一色的侍女，上上下下，大約三四十人。
待侍女離開之後，月千璃 看著這空曠的大殿，心中徒增了幾分傷感。
離了這大殿，她便是又是到了別處瞧了瞧。
這國師府的每一處，都是她親手所設，外人進了這國師府，一不留神只怕就會落進她的陣法之中。
走著走著，她不覺間走到了花園之中。
花園裡的奇花異草長得很好，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來到此處之後，便是感覺到一股異樣的靈氣撲面而來，頓覺心曠神怡。
這些奇花異草皆是她過去所種，天賦靈氣，如今，她又是逐漸在恢復著靈體，對這靈氣的感知力自然十分強烈。
昨日服下歸元丹，經過一夜的調息，她的元氣基本恢復了。
那之後，她便是服下換顏丹，描摹著落雲笙的容貌，自然也就變成了落雲笙了。
今日一早，等假國師出門之後，她便是正大光明的進了國師府。
很顯然，等假國師回來之後，侍女們一對比，自然知道誰是真的，誰的假的。
她想，她的歸來，凌浩然一定會非常意外。
她如此思索著，不由得微微閉上眼睛，吸取著天地間的靈氣。
這些奇花異草的上空出現了一道奇妙的白光，白光散下，這些花草便是釋放出無數的星芒，緩緩上升，一直入了月千璃 的體內。
照這樣修煉靈力，只怕過不了一個月，她的靈體就會完全恢復了。
吸了片刻的靈氣之後，她便是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這些花草，轉身又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花園的另一邊，有一座涼亭，涼亭之下，是荷花池。
此時，荷花開得正旺，荷花池中的錦鯉緩緩游動，嬉戲於蓮葉間。
月千璃 沿著荷花池，一直走到那涼亭之中。
涼亭中央，設了一架琴，上面纏上了一塊輕紗。
她走過去，伸手將那輕紗解開，這琴很久沒人碰過了，已經沾上了灰塵。
她隨意的拂了拂袖，將上面的灰塵彈開，手指微彈，落在琴弦之上，留下幾串琴音。
得了消息的凌浩然，很快便是趕到了國師府，他在國師府尋了一圈，終究是瞧見了涼亭中的月千璃 。
遠遠的瞧著，他的心還是忍不住顫動了一下。
他心心念念的人，到底是回來了。
身後多了一道注視的眼神，月千璃 自然不會沒有感覺。
只不過，明知凌浩然就站在身後，她依然不願意轉身去看他一眼。
她怕自己看著他的時候，會不自覺的表現出來強烈的恨意。
今時今日，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可是，換個角度來看，若沒有他的狠絕，又哪來她與 君墨胤的相遇相知？
想起 君墨胤，她眼中的恨意頓時消散了不少。
凌浩然緩緩走近，一直到了涼亭的前方，看著亭中人，卻不敢上前去確認。
“雲笙？”凌浩然試探著開口，只等月千璃 轉身。
月千璃 聽見了凌浩然的聲音，眸色一暗，隨後，又是化作冰冷，緩緩轉身，看向凌浩然。
她的眸中清冷一片，沒有半點波瀾。
可正因為如此，凌浩然才更加確信，確信她是真正的落雲笙。
當然，他只怕做夢也不會猜到如今的落雲笙與月千璃 是同一人。
凌浩然見到月千璃 轉過身來，忙幾步上前，略顯激動的說道：“雲笙，你真的回來了！你恢復記憶了？”
月千璃 也不回答，只冷淡的問道：“先前國師府裡的女子是誰？”
凌浩然臉上的表情不由得一僵，他知道，月千璃 問的是那名冒充她的女子。
沒等凌浩然開口，月千璃 接著說道：“看來，我很多余。”
凌浩然聽了，忙解釋道：“雲笙，你別生氣，她是我安排在昭明帝身邊的棋子，你不是一直沒回來麼，昭明帝一直在催促著，我也沒有辦法。”
月千璃 看著凌浩然，表情極其冷淡。
也不是不相信，只是，凌浩然的心思那麼難猜，她哪知道凌浩然究竟有什麼目的！
“你不相信嗎？”凌浩然略微受傷的說道。
月千璃 斂了斂眸中神色，轉過身，只冷淡的道：“我信不信，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凌浩然連連說著，繞到了月千璃 的面前，認真的看著她。
月千璃 垂眸，根本不想理會凌浩然。
“雲笙，你這些日子去了哪裡？為什麼我一直找不到你？”凌浩然顯得十分傷感的說道。
月千璃 睜開眼，看著凌浩然眼中的傷感，眨了眨眼。
他的眼中盡顯溫柔，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格外溫柔，她若沒有經歷那麼多，只怕和從前一樣，會被他這溫柔的外表欺騙了。
誰曾想到，這溫柔的背後，藏著那麼深沉的陰謀。
“雲笙……”凌浩然見月千璃 半天不說話，不由得急了，伸手想握住月千璃 的手，卻不料月千璃 似乎是有意識的拿開手，凌浩然便只能抓住一截衣袖。
月千璃 低頭看著被凌浩然揪住的衣袖，不由得皺了皺眉。
“雲笙，你聽我說，我一直在等你回來，現在你回來了，那個假國師自然就沒什麼用了，就讓她跟在你身邊服侍你吧！”凌浩然溫聲說道。
“服侍還是監視？”月千璃 看著凌浩然的眼睛，冷淡的問道。
“……”凌浩然一時語塞，他倒是沒發現，一段日子不見，眼前的人倒是更加通透。
“哪兒的話啊！”凌浩然連連笑道，道，“我怎麼會監視你呢？那個丫頭本來就是尋來保護你的，她的武功不錯，你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吩咐她，你不會武功，身邊總得有個會武功的人吧！”
看著凌浩然這般解釋，月千璃 在心中冷笑了幾聲，卻是不著痕跡的應聲，道：“既然如此，那好吧！”
凌浩然見月千璃 答應了，便是松了一口氣來。
畢竟落雲笙消失這麼久，此番回來，他自然不能全然放心。
可是，他仔細瞧瞧，卻是看不出半點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