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別怕,我在
“齊總,有件事情我想可能還是得告訴您。”
下午五點,助理面色略有兩分凝重地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說。”
“齊總,事情是這樣的……”助理開始把手底下的人帶回來的消息傳達給齊易文。
兩個小時以前,按照沈芊芊在入職信息上面填寫的臨時住址,助理派人去了她家,沒想到去之後才發現沈芊芊並不在家裡。不僅如此,鄰居還告訴他手底下的人說沈芊芊殺了人,早在昨晚就被警察給帶去了派出所。
“殺人?!”
齊易文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一把揪住了助理的衣領子,質疑的口吻擲地有聲。
助理被齊易文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夠嗆,忙不迭回復:“齊總,據說就是這樣的,沈秘書殺的就是住在她對面的女人,鄰居們說了,法醫趕來的時候人呼吸都沒了,而沈秘書的手裡就握著刀子。”
撲通一聲,助理被齊易文給丟回到了地上。
他回頭去,二話沒說掃起外套就開始往辦公室外走,而沒走出去兩步又停了下來。
助理連連咳嗽了好幾聲,見此狀況問道:“齊總,您是要去派出所嗎?”
齊易文沒有回答他,沉吟了片刻之後他才掀唇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
“齊總,那沈秘書那兒……”
“沒你的事,聽不懂我的意思嗎?”齊易文厲聲呵斥,助理膽戰心驚地搖頭,急忙退了出去。
門扣上的那一刻,齊易文便開始掏手機。
如果仔細去看的話,可以看到他的手是微微有兩分顫抖的。
“阿安,幫我調查一件事情。”
“少爺您說。”
沈芊芊一夜未眠,她不記得輪換著有幾位警察進小黑屋審訊了自己,也不記得他們用了多少種措辭來勸她認罪,她只記得自己都是給出了同樣的答案——
人,不是她殺的。
“你還真是嘴硬啊,扛了幾十個小時都不肯認罪,難道是有同伙嗎?”
沈芊芊無比清醒,又換了一撥新的審訊警察,可問出口的話還是沈芊芊不願意聽到的類型。
“我說過很多遍了,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同伙,我只知道殺人凶手就是死的那個女孩子的男朋友……”沈芊芊說了一夜,已經有些聲嘶力竭了,饒是聲音沙啞到了極致,她還是繼續說道,“你們不去抓真正的凶手,反而是迫不及待想讓我一個清白的人認罪,你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她剛說完,一聲清脆而又響亮的耳光聲響徹。
她的臉上豎起了五根手指頭印子。
她的頭發上沾著血,血液和頭發混合在一起散發著一股難聞又惡心的臭味。她的臉紅腫得幾乎不像她,滿臉也是血和灰塵凝固在一起,那麼邋遢難看。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是進了這間局子之後被扇的第幾個耳光了,所謂的人民警察,沒想到竟然都是一些只知道動粗的家伙,沈芊芊冷笑著。
“你們收了那男人的錢了吧?”
“還是說,公安局也像是我家門外的超市一樣,年底清倉大促銷衝銷量,你們也要衝業績好回家過年是嗎?”
“你這個女人嘴怎麼就這麼賤啊!不承認是吧?行,不承認也沒事,簽字畫押也不需要你承認!”警察風風火火地把面前的認罪書丟在了沈芊芊的面前,也在同時掏出了印泥。
沈芊芊神色一霽,心中冒出不好的預感。
她原本以為自己是可以一直這麼消磨這些人的耐心,直到他們肯正視她真的不是凶手的。
她也以為這些人起碼還有一點良心,起碼不會像曾經聽說過的那些逼供認罪的沒人性的警察一樣來逼她。
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都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善良了。
“還真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面前的警察一把抓起沈芊芊的手腕,掰開她的手指頭在印泥上狠狠地摁了摁。
“你干什麼!你知道你這是在強行逼供嗎?”沈芊芊怒斥,“給我撒手!撒手!”
“你他媽給我閉嘴!”男人又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沈芊芊的臉上。
他死死抓著沈芊芊的手往印泥上面靠去,緊接著又逮著她的手到認罪書上面去。
沈芊芊打死也不想摁手印,她幾乎是拼盡全力去掙扎,可是一點用都沒有,終於是迫不得已,她埋頭狠狠咬了一口警察的脖子。
“你這個賤人!”他把沈芊芊狠狠地一把推開,沈芊芊摔到地上去的時候手打翻了印泥,而同時她的背摔得生疼,好像是要裂開了似的。
“咬啊,你起來繼續咬啊!”他走到沈芊芊的面前,接連著狠狠地踹沈芊芊。
沈芊芊的聲音沙啞到驚叫都是有氣無力,她無助地縮在牆角,任由著面前的人一腳腳狠狠踹自己,而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想伸手阻止他都被他用腳把手給踹開了。
沈芊芊無助地流著眼淚,她在祈禱,如果這時候能有個人從天而降,把她救出去,還她一個清白多好。
母親還在醫院裡面躺著,醫藥費她也還沒有攢夠……
她哭了,她害怕她的一生就這麼斷送在這裡了。
不過是短短一夜的時間而已,她的人生軌跡徹底變了道。或許,還有可能會就此終結。
身上的痛楚和心上的千瘡百孔重量變得相當,沈芊芊倒覺得這每一腳不如之前那麼痛了。
或許,是我就快死了嗎?
沈芊芊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臉上除了血、灰塵之外,又多了一種物質。
耳邊傳來一道門被打開的聲音,那聲音對於她來說是那麼遠,那麼小聲,小聲到她壓根兒以為那就是自己死掉之前出現的幻覺。
那幻覺中,出現了一個身影高大渾身都籠罩著陽光和溫暖的男人——
陳藝博。
她的學長。
她看到學長三拳兩腳萬般容易地將那個踢她的男人制服,聽到學長拎起那個男人爆了粗口,最後……她還被學長抱在了懷中。
他伸手輕輕地拍了她的肩膀,沒有一絲嫌棄地順了她又髒又臭的頭發,最後溫柔地抱起了她。
他說:“別怕,我在,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