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2章 月兒的心思
托爾多什麼都好,就是脾氣急躁了一些,莫說是自己了,有時候,就連父皇也拿他無法,東方柏蓉從托爾多手裡將請柬拿過來,放在手裡撫平:“雲風國君主這般做,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你呀,莫著急,到時候我想他們一定會給我們一個解釋的,再說了,我們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界上,怎麼能憑著自己的脾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呢!”
“公主,這世界上也就是你了,受了委屈還要幫著別人說好話,你也不想想,你可是國主手心裡的寶貝,怎麼能受這樣的委屈!”托爾多年紀也不小了,約摸也有三十好幾了,他是看著東方柏蓉長大的,自己膝下無女,自小就將東方柏蓉當女兒看待,如今見女兒這般說,心裡生氣卻也是無奈的很。
東方柏蓉卻不在意,將請柬放在桌子上,伸手挽住托爾多的手,一臉撒嬌的模樣:“托爾多,你是父皇身邊最貼心的人,也是除了父皇與哥哥對我最好的人,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讓自己受了委屈的,再說了,這不過小事罷了,往後啊,這種事情是不會有的,我向你保證!”
“你啊!”托爾多被東方柏蓉這般一撒嬌,心中的氣憤早已消失的干干淨淨的了,他最是受不了東方柏蓉這樣看著自己了,那雙溫潤的眸子就像是會說話一般,能把人整顆心都化成了一灘水,也難怪,國主會這般的疼愛這個女兒,然托爾多心底裡到底還是遺憾的,國主的心裡的那個人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托爾多,你在想什麼?”東方柏蓉見托爾多目光中似乎有一些憂傷,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在東晨國時,她就經常能夠看到托爾多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可是問他他卻從來不說為什麼,他想不通托爾多家庭和睦,會有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情。
“沒什麼,公主早些休息吧。臣也休息去了。”托爾多自知自己又走神了,只好將眼眸之中的情緒全部隱藏下去,然後對著東方柏蓉行了一個禮,這才急匆匆離開了。
看著急匆匆離開的托爾多,東方柏蓉雖然疑惑,但也沒有說什麼,反正他也已經習慣了,畢竟在東晨國的時候,托爾多總是這樣,莫名其妙看著遠處發呆,目光之中是滿滿的悲傷,那種感覺讓人感覺到非常的不好,搖搖頭,東方柏蓉不在去想,反而是回了房間休息去了。
夜已深,郡主府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而寧柏竹的主院卻依然是一片燈火通明,房間裡寧柏竹正捧著一本醫書聚精會神的看著,自從薛神醫送來的這些醫書之後,寧柏竹每日裡就沒有別的事情做了,就拿著那幾本醫書研究著。
“小姐,您能別看書了嗎?您就不擔心嗎?這太後無緣無故的又送一張請柬來,肯定是沒安什麼好心,上一次的事情,你難道忘記了嗎?”凌月真是受不了寧柏竹那邊淡定的樣子,雖說每次進宮都是有驚無險的出來了,可是再強悍的心髒也承受不起這樣的驚嚇啊!
“哎呀,凌月你淡定一些!你沒發現你都不像是你了嗎?從前淡定的凌月跑哪裡去了?再說了,我聽說東晨國公主前幾日進京了,此次聚會肯定是衝著她去的,我們呀,不過是陪襯罷了,你莫要這般擔心的。”寧柏竹翻了一頁,終於抬起頭來看著凌月,黑珍珠一般的眼眸並沒有因為已是深夜而感到有多少的疲倦。
凌月被寧柏竹的話說的一愣,轉念一思索,自己似乎是變了很多,可是自己這般都是為了誰!偏偏那個人卻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真是讓人不得不生氣,凌月拉下臉來,恨不得將那人手中的書奪過來,然後撕個粉碎,但終究她是不敢這麼做的,只好哀怨的叫了一聲:“小姐啊!”
“哎呀,月兒,我都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這樣的事情急了也是無用的,她太後要是想請我去,什麼辦法不行,你啊。應該慶幸人家是拿著請柬客客氣氣的請你家小姐去的,人家若是不高興,拿著枷鎖來鎖你家小姐,你家小姐還不是要乖乖的跟著走!”凌月實在是聒噪了一些,寧柏竹實在是看不進書了,只好將書頁折了一角,做上記號,從美人榻裡坐起來,准備睡覺去了。
看著寧柏竹這般滿不在乎的樣子,凌月也是沒了主意,可皇宮真的是刀山火海,若是沒有萬全的應對之策,她真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不行,她必須找哥哥商量一下才行,這樣想著,凌月也站了起來,將燈吹滅,跟寧柏竹說了一聲好好休息,就從房間裡退出去了。
這一晚,夜不能寐的不止凌月一個,此時的夜雲宸正坐在書房裡,手指輕扣著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凌風站在一旁守護著,自齊衛離開以後,凌風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凌風做事細心穩重,有些事還是吩咐給凌風去處理穩妥一些。
“屬下參見主子。”凌月一到書房之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昏黃的燭光映襯著夜雲宸若有所思的臉頰,而夜雲宸的書桌之上,安靜的躺著的是跟寧柏竹小幾上同樣的請柬,看來京城之中的人,在太後邀請之列的人都已經全部收到請柬了。
“你怎麼回來了?”見夜雲宸還在想著什麼,凌風走到凌月的身邊,將凌月扶了起來,然後兩個人就退出了書房,偌大的房間裡只余了夜雲宸一個人,夜雲宸現在也是愁腸百結,他已經派了人去調查寧柏竹的身世去了,從前他只是想到寧柏竹的身份或許不一般,卻不曾認真調查,想來也是,尋常家裡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會擁有鳳凰神目這樣的東西,當真是他忽略了。
凌月不知道哥哥這樣拉她出來是要做什麼,她擔心明天寧柏竹會遇到什麼危險,特意趕回來,想要主子想一些主意的,不過她似乎沒有注意到夜雲宸桌子上同樣鮮紅的請柬:“你拉我作甚?小姐明日就要進宮了,我怕他會遇到什麼危險,想來求主子出些主意。”
凌月話一落,凌風就用一種“你很奇怪”的目光看著凌月,眸光之中流露出來的是濃濃的擔憂:“凌月,明日的宴會主子也會去,所以你不要擔心了,還有難道你忘了主子派你去寧柏竹身邊的真正目的了嗎?如果局勢發生變化,寧柏竹只可能是主子跟老皇帝權鬥之中的犧牲品,你這般是要將主子放在何處?”
凌月眼眸一縮,說不出的驚駭,嘴角輕彎出一抹苦笑來,是啊!她怎麼忘了,自是去監視寧柏竹的,並非是去幫助寧柏竹的,這樣的想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是寧柏竹對自己說你真好的時候,還是寧柏竹拼命守護自己不讓別人傷害她的時候嗎?
“凌月,擺好自己的位置,趁著自己還能來得及的時候,我是你的哥哥,若是真有那麼一天的時候,我真不希望你感覺到痛苦,寧柏竹不再主子的計劃之內,她是遲早會被犧牲掉的,你,好自為之。”凌風不願意說這些給凌月聽,所以在一開始注意到凌月變化的時候,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現在他不得不提醒一下。
“我知道了,我知道應該怎麼做的,謝謝哥哥提醒我。”凌月低著頭沉默了很久,最終抬起頭看著凌風露出了一個微笑來,只是這樣的笑容任是誰看了都會覺得凄慘與無助,可是凌風沒有辦法,人生在世,大多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為了達到目的做出小幅度的犧牲也是無可厚非的。
他不是不明白主子的心意,可是那又如何,在大義面前,他相信主子還是會做出他自認為正確的選擇來,或許寧柏竹真是有這樣的魔力,感染著身邊的人,讓別人不由自主的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歸根究底還是凌月的心思不夠深沉,不然又怎麼會被影響了。
“你回去吧,以後沒什麼事情不要輕易過來,不要讓主子看出來你的心思。”凌風張了張嘴,明明還有很多的話要說,最終只是化成了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他想要保護凌月,能保護的也就是凌月罷了,至於那個人,他無能為力,但願她能早早看清吧!
凌月點點頭,一步步往外挪著,一想到凌風的話,她的腳步就不由自主的變得沉重起來,這一刻,她感覺到了一陣迷茫,她心疼自己,更心疼寧柏竹,她不知道當主子下定決心那樣做的時候,寧柏竹又將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她可以想見,寧柏竹的結局一定是非常凄慘的。
“月兒,你怎麼在這?回來了也不說一聲!”華樂樓遠遠就看見凌月悶著頭在往前走,原本見到凌月的欣喜頓時消散了不少,他喜歡凌月,所以他不希望看到凌月這樣不開心的模樣,忍住將人攬進懷裡的衝動,華樂樓一臉擔憂的看著凌月。
好不容易見到喜歡的人,凌月卻已經開心不起來了,胸口裡憋著很多話要說,但是又什麼都不能說,這樣的感覺更是讓凌月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凌月撲進了華樂樓的懷裡,眼淚就這樣無聲的落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寧柏竹:“華樂樓,我想喝酒,你能陪我嗎?”
“好,月兒想喝,我就陪著你喝,正好前幾天夜雲烈給我送了一壇子今年新出的桃花釀,只是你能不能不要難過了,你這樣讓我心裡很不好受。”華樂樓隱約感覺到凌月在哭,抱著凌月的手更是收緊了一下,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在抽搐著。
凌月一杯一杯的喝著,根本就沒有跟華樂樓喝酒的意思,大概只是想把自己灌醉,然後不去想這些那些的糟心事,能這樣喝醉的不過這一夜罷了,第二天起來,她必須還是原來的凌月,那個冷心絕情,祛除一切雜念的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