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2章 深夜來了受傷人
天終於開始下起雨來,風卷著外面的雨水從窗外進來在地上落下一片片水跡,寧柏竹依舊在看書,仿佛這房間以外的世界都與她無關,這期間凌月進來過兩次,見寧柏竹這樣安靜看著書也不意思打擾,只是將蠟燭點亮,有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其實哪裡有什麼事情要忙,左不過是跟著紅蓮聊聊天罷了,至於寧柏竹這裡似乎完全用不到她,前幾日上山采藥也是,被自己一個人扔在家裡自己就去了,完全沒有想到一個人在山上可能會遇到不知名的危險,一想到這些,凌月就覺得全身無力的,她家小姐似乎越來越強大了。
一直到深夜,寧柏竹這才站起來,揉揉酸澀的眼睛,走到窗台邊上,深吸了一口氣,此時雨已經停下來了,窗外的空氣夾雜著一種泥土的青草氣息,特別的好聞,一陣夜風和著寒氣從窗外吹進來,將寧柏竹墨色如綢的青絲卷起:“傷的這麼重,還待在外面呢,也不怕露水侵了傷口造成感染,到時候死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啊!還有,要死就死遠一些,我可不負責替你收屍”說完,寧柏竹退回到屋子裡,不讓夜晚的露水侵了自己。
窗外面房頂上的顧慶潤剛剛躲過了一群侍衛的追捕,本想著休息一下在走,聽到寧柏竹的話明顯一怔,他有些不明白,就連武藝高超的侍衛都沒能搜尋到他,這女人又是怎麼知道的?還在沒有見過自己的情況下准確的判斷出來我受傷了?細細品味著寧柏竹說的話,顧慶潤極好的素養也即將破功,若不是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他都有可能衝進去殺了這口無遮攔的,雖然他常不與女人為敵,更不會傷及無辜,只是這廝說話實在氣人,什麼!不負責替我收屍!搞得好像我必死無疑的樣子!也可是練過的!
然而後知後覺的顧慶潤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地方他已經是第二次踏足了,他似乎也忘記了上一次受傷的時候,還是她幫著包扎止血的,要不是她,自己可能就會因為流血過多,把自己都給交代了,好吧誰讓上一次的顧慶潤已經意識模糊了,能夠堅持到寧柏竹的房間裡,也算是這人意志力強悍了。
然寧柏竹一靠近窗戶就能夠聞見血腥味,也完全是因為薛神醫培養的好,按照薛神醫的話說,作為一個醫者,對於傷者傷於何處應該有很敏感的認知,比如說,在哪裡聞見了血腥味,哪裡的血腥味比較濃重,都是必須掌握的技巧,為了這件事情,寧柏竹沒少被薛神醫拉著訓練鼻子的靈敏度,那段時間可謂是寧柏竹最黑暗的時間,畢竟沒有誰能夠天天聞著血腥味一旦反應也沒有的。
本著不能見死不救的精神,寧柏竹已經准備好了所有可能用到的治療的工具,只是這人卻遲遲沒有進來的意思,忍不住又是一頓的數落。“怎麼還不滾進來,喂喂,你若真想死,能不能麻煩你遠一些,我這浮華樓不是殯儀館,是吃飯的地方,你這身體這麼臭,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顧慶潤發現了,這女人看著柔柔弱弱的,但是那張嘴還真是能夠變成有如實質的小刀一樣,在你身上劃上兩刀,最主要是與你居然連反駁的能力都沒有,顧慶潤氣的胸口血液沸騰,差點一口噴出來,這人詛咒著他死也就算了,竟還讓自己死遠一些,這什麼人呢!當顧慶潤停止抱怨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進到了寧柏竹的房間裡,對面的女子已經斜靠在玫瑰圈椅上,拿著醫書看著。
對於他的進入人家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甚至都沒有表現出來一絲的慌張一點,這就讓顧慶潤有一些不開心了,他顧慶潤也算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殺手,這人見到自己這般淡定不是在侮辱自己嗎?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顧慶潤最是不喜歡這種淡定的視威脅如無物的人了,這讓他很沒有成就感,於是他心下一狠,周身散發出一股子殺氣來,撲向寧柏竹,臉上黑色的面具在燭光的照應下散著一道寒光,眸子裡也帶著一股子寒冷,將寧柏竹籠罩在自己的視線之內,不過現在的顧慶潤受了重傷,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對寧柏竹根本造成不了人任何的威脅,他這樣做也不過是想找一些平衡罷了。
“一個大男人,受傷了需要人照顧不是件丟臉的事情,何苦強迫自己做些超出能力範圍的事情,再說了,你覺得憑你現在的能力,當真能夠對我造成什麼威脅嗎?也不打聽打聽,我是做什麼的!”寧柏竹實在受不了那些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卻還要硬撐著的人,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好處,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將醫書翻過去一頁,然後放在書案上。寧柏竹抬起頭將目光鎖定在對面已是滿身血污帶著面具的男人身上,波光瀲灩的眸光中帶著自信,傾城的容顏上是一抹絕對的篤定。
顧慶潤看著如此篤定的寧柏竹,沒由來的生出一絲無力感,收回釋放在寧柏竹身上的威壓,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扔給寧柏竹:“這是我的玉佩,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我可以幫你做三件事。至於你改怎麼找我也很簡單,只需要將這玉佩拿到東城的一家當鋪,交給那裡的管事即可。”
顧慶潤身上的傷比自己想想要的嚴重一些,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他就暈過去了,寧柏竹手裡握著玉佩,身上掛著顧慶潤的身體,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人看著瘦瘦高高的,沒想到重量卻是不輕,這一壓,差點就把她也壓垮了,寧柏竹忽然有一些後悔了,想要把人扔出去,但心底深處僅存的惻隱之心還是沒能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寧柏竹認命的把人扶到床上先是檢查了這人身上的傷口,在確定只是失血過多,並沒有其他的傷害之後,便安下心來,拿來紗布跟金瘡藥幫人包扎好之後,便不想再去管他,只是這人戴著的面具過於搶眼了一些,讓寧柏竹忍不住就把人的面具從臉上摘了下來。
面具後面露出一張清潤少年的臉龐,此時的男人身上已經沒有了戾氣,散發出來的柔和讓寧柏竹都覺得忍不住想要親近一下,這個人跟雲平一樣的溫潤如玉,只是雲平平常比較淡漠,高高在上,就如同謫仙一般,而這人給寧柏竹的感覺就像是鄰家的小哥哥一樣,這讓寧柏竹想起了自家隔壁和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小哥哥,也不知小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寧柏竹又是嘆了口氣,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要在這裡過一輩子的准備,但是一想起前世那些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人,寧柏竹還是覺得舍不得,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很快就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又是深深的一嘆氣,寧柏竹終是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窩在美人榻上休息了。
只是她還沒躺下去多久整個人就蹦起來了,急急的跑到男人的身邊,左看右看看了半天,這才想起來上次闖進自己房間的視乎也是這個人,寧柏竹這就有些不明白了,怎麼這人時時刻刻都是受傷過的狀態,若上次僅是偶然,那這一次又算什麼,難不成他是為了暗殺京城某個對像來的?這一想法把寧柏竹的好奇心一下子勾起來了,寧柏竹覺得今兒個晚上,自己是睡不著了,索性就拿了醫書坐在一邊看著,等待這男人清醒過來。
顧慶潤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寧柏竹已經睡著了,一只手擱在邊上的小幾上支楞這腦袋的樣子還真有一些喜人,窗子一夜未關,晨風送進來一片涼爽,這也是昨天下了雨的緣故,清晨的朝暉已不像冬日裡那般帶著一絲的昏黃,瑩白色的光輝照射在寧柏竹的臉上,柔合了這人臉上的戒備,這樣看去,反而像是鄰家小妹妹一般。
顧慶潤忍不住揚起一個笑容來,昨日裡看著凶神惡煞的樣子,想不到也有這般溫柔的一面,要是總以這個面目示人,還不知會有多少追隨者呢!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顧慶潤搖了搖頭,他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發現傷口已經被包扎好了,傷口也不是那麼疼了,從傷口的疼痛程度,顧慶潤就可以感覺到這金瘡藥是用了極好的藥材制成的,只是為什麼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顧慶潤還在疑惑的時候,寧柏竹也醒過來了,撿起自己睡著時掉落在地上的書,放在小幾上,這才去看床上的男人,見他醒了寧柏竹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你醒了,喝點水吧!流了這麼多血,一定是餓了吧,你要吃什麼?我讓廚房做點東西給你吃?”
“不用了,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已無法報答,昨日在下所說之事依然算數,若姑娘有事需要幫忙,在下定當竭盡全力,在下告辭了!”顧慶潤,從床上起來,對著寧柏竹行了個禮,說了一些感恩的話,便要離開。
“虧得我救了你兩次,說了這樣一些感謝的話就想走嗎?看來你也不算是什麼好人,玉佩還給你,你把醫藥費跟勞務費給我就成,以後,你要死到哪裡去,也別死到這裡來,省的看了心煩!”寧柏竹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就這樣走了,心裡不爽的很,把玉佩往那人懷裡一扔,就攤開手來問人家拿醫藥費跟勞務費。
“你說你救了我兩次,這話從何說起?”顧慶潤看著一臉憤怒的寧柏竹,自己卻是一頭霧水的樣子,若是自己沒有記錯,他好像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這又從何而來救他兩次的說法,原諒他實在是腦細胞不夠用,根本沒能會想起來之前在哪裡見過寧柏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