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8章 前往東晨國
為了防止老皇帝派出殺手阻撓他們回東晨國,寧柏竹和東方柏蓉與夜雲宸商量了一下,選擇了一種高調的回國方式,不僅在到達每個驛站的時候都會派人回去報信,就是啟程也必須得等到那個報信的人回來才行,老皇帝的人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只好在桐城邊境的時候悄悄撤退了。
感覺到背後消失的視線,寧柏竹跟夜雲宸等人雖然不在意,但還是悄悄的松了口氣,其實從雲風到雲風邊境這條路上不管發生什麼,最讓他們在意的是出了桐城邊境之後那個各國必爭之地,各國所有的探子們在這裡守著司機發動戰事攻城略地,如果寧柏竹他們在這裡跟雲風國老皇帝派來的人打起來恐怕將不再是老皇帝跟寧柏竹之間的私人恩怨了,而是全世界的戰爭了。
“後面的人已經撤了,前面就進入東晨國的邊境了,父皇曾和我說過,到達王都之後,就將你送到城郊的行宮,父皇會在哪裡等你,我和蓉兒則會直接去王宮找母後,蓉兒離開王宮這麼久了,應該已經想蓉兒想的緊了。”東方莫寒看著東晨國邊境的大門,笑看著寧柏竹。
寧柏竹看著東方莫寒,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馬上就要見到自己的父母了,明明應該感覺到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她會這樣的緊張,伸出手悄悄抓住夜雲宸的,寧柏竹下意識覺得帶著夜雲宸過來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有他在,她的心裡還是能夠感覺到安心的。
“別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夜雲宸握緊寧柏竹的手,他能夠清楚的從寧柏竹手上感覺到掌心傳來的顫動,夜雲宸懂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但是他不能懂從小失去雙親之後,卻又發現雙親還活著的感覺是什麼感覺,所以他沒有辦法感同身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的陪伴著。
寧柏竹忽然明白那一句“從前時間很慢,車馬很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明明從邊境到達王都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罷了,可是寧柏竹卻覺得時間過的很慢,她在馬車上看著路邊的拒霜花開始敗落,然後又聞著夜裡飄來的文珠蘭的香味,不知不覺竟快到中秋了。
“又是中秋了,只記得去年的中秋,我還不過是桐城酒肆的掌櫃而已,而現在我居然變成了東晨國的公主,真是世事難料啊。”寧柏竹坐在馬車邊上,看著仍舊只有一半的月亮,說出的話裡面似乎帶著一絲的嘲弄,更讓覺得心疼。
東方柏蓉坐在寧柏竹的旁邊,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去安慰自己的姐姐,但是她的手卻伸出來握住了寧柏竹的,然後將寧柏竹的手包在手心裡輕輕撫慰著,東方柏蓉的手並不大,甚至手心冰涼的還帶著一絲潮濕,但即便是這樣還是讓寧柏竹感覺到了溫暖,她衝著東方柏蓉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小姐,公主,夜裡露重,蓋一些被子吧”凌月一邊說著一邊將馬車角落裡疊著的杯子拉過來蓋在兩個人的腿上,夜還長,馬車在林地裡慢悠悠的往前移動著,再過一個關口,就徹底進入王都的管轄範圍了,寧柏竹怎麼可能還睡得著。
凌月不是一個會說話的,自然也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說設呢去安慰寧柏竹,只是她心裡是替寧柏竹感到高興的,畢竟誰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夠陪在身邊照顧著,凌月從小父母雙亡,跟哥哥凌風相依為命,她很希望擁有這樣的感覺,可是這輩子終究是無法體會了的。
到達王都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的下午,寧柏竹一行人一直被東方莫寒護送著到了行宮之後,這才跟東方莫寒二人分開,看著緩緩往王都最中央,裝飾的富麗堂皇的宮殿而去的東方莫寒,寧柏竹嘆了口氣,轉身在夜雲宸的陪伴下進了行宮。
行宮裡,東晨國主跟齊寒霜一直在等待著,看著寧柏竹進來,齊寒霜手裡的茶盞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雖然早就做好了迎接這一刻的准備,但是在看到女兒沉穩的面容時,齊寒霜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激動,淚水一下子往眼眶裡湧了出來:“竹兒?”
聞見著顫抖的聲音,寧柏竹抬起頭來,看著齊寒霜的眼睛,她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非常熟悉的神情,更是看到了那人臉上與自己相差無幾的鳳眸,寧柏竹有一些不知所措,雖然明白從行宮門口進來迎接的就是這樣的場面,但是她仍舊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東晨國主倒是顯得也要淡定一些,雖然見到了自己一直掛念著的孩子,但也不至於跟齊寒霜那樣不受自己的控制:“我的竹兒終於回來了!”話一出口,東晨國主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說話聲音竟也隱隱帶著顫抖,不想讓在別人發覺他的失措,東晨國主看著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不再說話,只是眼眶之中也隱隱泛起了淚光。
齊寒霜走到寧柏竹的身邊握著寧柏竹的手,指尖卻在微微的顫抖著,她深處一只手撫摸著寧柏竹的臉龐:“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我的女兒若是還在人世,應該是什麼模樣的,如今看著你的樣子,竟與我幻想中的相差無幾,竹兒,這麼多年,你過得可好?”
“好!”寧柏竹看著眼前貴氣的婦人,心裡生不出一絲的排斥感來,甚至對於婦人撫摸著自己臉頰的動作十分的享受,寧柏竹心裡明白這是原主體內流動著這人的血液在作怪,但是她心底裡也是感到溫暖的,因為,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似乎在小時候,母親也總是用這樣的方式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然後告訴自己“媽媽愛你!”那時候母親已是身患絕症。
“是娘親不好,娘親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吃了這麼多的苦,你,可怪娘親?”齊寒霜依舊是抹著寧柏竹的臉,不過現在換成了兩只手,多年未見自己的孩子,她想要一次性看個仔細,這樣失而復得的感覺不會再有,若這只是一個夢,她希望能做一輩子。
“不怪母親,當年並非是母親送我離開的,母親也只是蒙在鼓裡的可憐人而已,我們說這些做什麼,好容易才能重逢,本就應該說一些開心的事情,怎麼能這般哭哭啼啼的,母親,別哭!”寧柏竹伸手幫秦漢雙擦去臉上的淚水,卻沒想到說到後來,自己也留下了眼淚來,若不是苦鹹味的淚水流進了嘴裡,她還真沒有意識到這個情況。
“你們兩個站在門口做什麼,快些進來坐著,竹兒舟車勞頓了這許久,想必也是累壞了。”東晨國主暗中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然後微笑著走過來,將這兩個他生命中最珍視也是最愧對的兩個女人摟緊懷裡,然後往大廳裡面走去。
夜雲宸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識趣的跟凌月交代了一聲之後,就讓身邊的人帶著去房間裡休息去了,其實說是休息,他卻也睡不著,想到自己心裡的那個計劃,他第一次有了愧對於寧柏竹的感覺,不知是自己忽然有了良知,還是東晨國主對於寧柏竹的那種情真意切打動了他,總之他忽然有一些舍不得了。
大廳裡的苦情戲還在上演,齊寒霜抱著自己的女兒再也克制不住情緒的放聲大哭著,一開始東晨國主還能勸說幾句,然而到了後來,也只能跟著齊寒霜一起無聲的留著眼淚,只不過嘴角卻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想必這個女兒回到自己的身邊,是一件讓他也忍不住高興的事情。
“母親,你別哭了,你再哭下去竹兒可就要走了。”雖然在抱著齊寒霜的時候,寧柏竹就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割舍下這樣的情感了,不管是因為自己在齊寒霜的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母親對自己的那般關愛,還是因為身體在靠近齊寒霜之後與之引起的共鳴,但是這女子實在是太能哭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這妮子,說的這是什麼話,好不容易將你尋回,又怎麼能輕易的讓你離去,你再說這番話,看我不打斷了你的腿然後關起來,讓你哪兒也不許去!”齊寒霜心裡愣了一下,像是真的以為寧柏竹會轉身離開,嘴上說著恐嚇的話,手卻緊緊的抓住了寧柏竹的衣袖,像是個怕走丟的孩子。
“原也不過是哄哄你的,竹兒怎舍得離開你,只是你看你,哭了這會子了,妝也花了,眼睛也哭腫兩了,變得一點也不漂亮了,這要說出去,豈不讓人以為我的母親是個愛哭鼻子的孩子!”寧柏竹伸手捏了捏齊寒霜的鼻子,嬌笑道。
“還是咱竹兒說的有理,你看你都哭成什麼樣子了,這眼睛腫成這個樣子,怕是要個兩天才能消下去了。”東晨國主看了一眼齊寒霜還掛著淚水的眼睛,心裡軟成了一灘水,當年就是這樣的齊寒霜,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從此再也沒能移開視線來。
“你們兩個真是的,竟聯合起來笑話我!”被東晨國主這一番話說的,齊寒霜的面上一紅,趕緊轉過身去用手帕擦拭著眼睛,只是水腫已經形成,哪裡是這樣擦拭幾下就能夠消下去的,東晨國主走過去,拉下齊寒霜擦眼睛的手,看了好一會兒,直把齊寒霜的臉都盯紅了,才道:“沒事,我的霜兒依舊是天齊國最美的那個女子。”
“當著孩子的面,你瞎說什麼呢?”東晨國主一句話讓寧柏竹感受到了一千萬的傷害,本以為秀恩愛只不過是現代人的生活方式,但看著眼前已經人到中年的東晨國主,自己身體的父親,寧柏竹第一次覺得,這人才是秀恩愛的鼻祖。
“當著孩子的面,你瞎說什麼呢?”正想著要不要偷偷離去,給他們一下私人的空間,就聽到齊寒霜嬌嗔了一句,然後紅著臉轉過來看著寧柏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