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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太後駕到
一邊說著,寧柏竹將目光轉到了老王妃的身上,剛開始夜雲諾為難自己的時候,老王妃就往自己這邊看過一眼,但是她終究是沒有說話,看樣子大概也是想要自己自己有幾斤幾兩,雖然他喜歡自己,可這並不代表他會一直幫襯著自己,這一點寧柏竹心裡是十分清楚的。
大概舉辦這一場聚會跟自己也是分不開關系的吧,自己的兒子在皇帝面前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那麼兒子身邊的女人也應當是能夠挑起大梁的女子才是,不然夜府家大業大也敵不過外面那些人的虎視眈眈。
“寧掌櫃,你說。”老王妃也沒有想到,寧柏竹最後會向自己開口,他其實很看好寧柏竹,無論是談吐舉止,還是為人處世,這個女子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且掌握著合理的分寸的。
自己剛剛一直在看她,發現這女子根本不像是自己看到的那般,只是這樣的感覺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寧柏竹大概是有野心的,可似乎他的野心根本不在權力之上。
“我想從府上借一把琴,不知道王妃娘娘可否滿足?”寧柏竹想了一想,自己能夠拿得出手的大概也就這一點了,雖然自己可以套用後世的古詩詞來,但她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琴府上自是有的,宥嬤嬤,你去我房裡,將我的琴取來,交於寧掌櫃。”老王妃似乎明白了寧柏竹的用意,衝著自己身邊的嬤嬤吩咐道。
宥嬤嬤領命去了,沒一會就將一直安置在房間裡的琴去來了,這把琴是老王妃的心愛之物,今日肯拿出來借與寧柏竹也是變相的證明了二人之間不一般的關系。
看到宥嬤嬤交到寧柏竹手裡的琴,夜雲諾幾乎是瑕疵欲裂,他知道這把琴的來歷,也知道姑母對這把琴有多看重,今日她竟輕易的取出來給寧柏竹,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在姑母的心中,沒有寧柏竹來的有分量。
這樣想著,夜雲諾覺得心口一悶,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來,她當真是小瞧了寧柏竹,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魅力,竟然能夠讓姑母也這樣的幫著她,真是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裝巧賣乖了這麼多年,竟然不如一個外面來的寧柏竹!
“有勞嬤嬤了。”寧柏竹從宥嬤嬤手裡接過琴就找了一個亭子裡坐下來,她先是輕輕的波動了幾下琴弦試試音色,最後將自己想要彈奏的曲子在心裡過了一遍,這才將手置於琴弦之上,慢慢撥動起琴弦。
隨著若卿流暢的動作,悠揚的琴聲從亭子裡緩緩傾瀉出來,落進每個人的耳朵裡,那晶瑩剔透的琴音仿佛是一支看不見的毛筆,隨著清揚的琴聲在人前描繪出一幅迷人的畫卷,眾人好像看到了被一條長長的江河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江面上夕陽西下火紅的落日把江面染成了火紅的顏色。
離江不遠處,佇立著一棟白色的樓宇,似乎是一個鐘樓。因為即便是隔著波光粼粼的江面,也能清楚地聽到對面鐘樓裡傳出來的嘹亮清脆的鐘鼓聲。
這時旋律開始悠揚,火紅的落日忽然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取而代之的是一彎月亮,它慢慢的從東山頂升起,江面上陣陣晚風吹著,把平靜江面攪亂,泛起了一陣陣的漣漪,就像是人們的心湖也被這琴聲波動的一片旖旎。
夜色深沉,兩岸樹影層疊,掩映水波之上,將本就是灰暗的江面弄得斑駁不堪,琴音在這個時候開始飛揚渾厚變得列熱又漸漸的低下回歸幽靜,不遠處傳來晚歸的漁夫的歌聲和搖槳聲,漁夫的歌聲嘹亮,似乎因為滿滿當當的收獲,心情高亢。
灘頭的激流翻滾著浪花向遠方奔去,夜漸漸變深,人們盡情的欣賞了美好的春江夜色,方才駕著輕舟愉快地劃向歸途。忽然琴聲戛然而止,眾人回過神來看著寧柏竹,卻見寧柏竹食指已被斷裂的琴弦劃破。一滴血滴在白玉琴面上顯得分外刺眼,
那青蔥玉白的手指上,鮮血仍舊不停地往下流著,紅與白的交接分外的鮮明,夜雲宸眉頭緊皺,從位置上站起來快步走到寧柏竹的身邊,用帕子將寧柏竹的手包住,輕聲詢問道:“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弄壞了你額娘這把琴,真是可惜了,這是把好琴。”寧柏竹沒有想到夜雲宸會忽然出現,愣了一愣,手指被包裹住時傳來的痛覺讓寧柏竹倒抽了一口涼氣,天知道他是最怕疼的,哪怕只是劃破了一個口子。
“無礙的,你沒事就好。”夜雲宸低著頭瞄了一眼那把琴,心裡雖然有些不舍,嘴上卻依然說著無所謂的話,大概也是用來安慰寧柏竹的,其實夜雲宸心裡知道這把琴對於額娘來說意味著什麼,不過如今斷了也好,畢竟故人已去多年,額娘老師睹物思人也不是個事。
夜雲烈面色平靜的看著高台之上的寧柏竹,心內卻被震撼與心疼淹沒,他知道這人深藏不露哦,沒想到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首曲子,竟能帶來這樣震撼人心的效果。這寧柏竹總是能給他帶來驚喜,不知道她傷得如何?
“看來我今日這一趟算是來對了,此曲如此美妙,比起宮裡頭那些樂師演奏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呢?卻不知這位演奏者是誰?”這時庭院門口傳來一個滄桑溫和的聲音,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只見當今的太後臉上洋溢著笑顏從庭院外面進來,對於寧柏竹的琴技是贊不絕口。
她在庭院裡站定,看著亭子裡的寧柏竹,第一眼就被這小姑娘給吸引住了,有一種人即使是隔著層層疊疊的人群,你也能夠第一眼就從人群中看到,寧柏竹給太後的就是這種感覺。
眾人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太後會過來,見太後進來紛紛站起來行禮磕頭:“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婦不知太後娘娘大駕光臨,未曾前去迎接,請太後娘娘恕罪。”老王妃走到太後身邊行禮請罪。
“哀家一時興起,想來看看,與你無關,起來吧。”對於老王妃沒有及時迎接自己的到來,太後似乎一點也沒有在意的樣子,反而將老王妃扶起來,說了一些寬慰的話給老王妃聽。
“謝太後娘娘。”老王妃謝恩起身,扶著太後往主位的方向走去,兩人一邊走還說這一些只有兩個人能夠聽見的悄悄話,至於再說什麼恐怕也就只有這兩人自己知道了。
“這位姑娘哀家怎麼沒有見過?不知是那位府上的千金?”太後免了眾人的禮,由著老王妃扶著自己在主位上坐下來,目光卻是一刻都沒有從寧柏竹的身上離開過,這個女子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味道,只是究竟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太後自己也無從說起。
“民女寧柏竹,並非哪位府上的千金,民女不過是一介江湖女子罷了,如今得以參加王妃娘娘的宴會也只是偶然而已,若是有驚擾了太後娘娘的地方,還請娘娘贖罪。”寧柏竹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更別說是後宮之主的太後了。
都說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在這樣的地方好好的活著並且坐上太後的位置,從此高枕無憂就說明這個人不會是一個普通的人,盡管這個人現在面上洋溢著的是慈祥和睦的笑容,但是誰能夠保證下一刻他不會衝著自己發火,甚至要了自己的腦袋。
“雖是個江湖女子,倒也是規規矩矩,懂禮識儀的,你也不必過於謙虛,你叫寧柏竹?”太後對於寧柏竹似乎比較滿意,那雙收起了犀利的眼神此刻滿是溫和慈祥的樣子,他仔細看著寧柏竹,香蔥寧柏竹臉上看出不一樣的情緒來,誰知這人從一開始就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就是面色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凝視二改變分毫,折讓太後從心裡有多看了寧柏竹幾分。
“是,寧柏竹,寧靜致遠的寧,松柏的柏,竹子的竹。”常人解說自己的名字時,總會將自己的名字冠上一個美麗的典故,可寧柏竹不懂這些,只是簡單介紹了自己的名字怎樣書寫,就沒再說話了。
“你倒是個妙人。”這一點連太後都沒有預料到,平常人見到自己這般提問,恨不得把唐詩宋詞裡的典故全部都用在自己身上,唯這女子的介紹這樣的簡單明了,倒是真有一股子江湖氣息。
“今日哀家見你總有不一樣的感覺,你這人倒也有意思的緊,你的琴技如此之好,可有師傅,師從何處?”太後跟寧柏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話語裡是對寧柏竹濃厚額興趣。大概是因為宮中寂寞,許久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女子了吧!
“師傅傳教我琴技時,未曾留下名字,他說自己不過是山野村夫而已,什麼名諱不名諱的都是過眼雲煙而已,讓我不必如此介懷,是以民女也不知師傅真名。”寧柏竹說是這樣說的,可是他那裡有什麼師傅,自己的琴技不過是自己閑來無事給自己報的培訓班,以及網上的教程一點點的瞎捉摸出來的,所以此時問他師從何處他還真的說不上來。
“如此看來,你師父也是個高人,哀家與你也算是有緣,你要什麼賞賜,你說,哀家能夠滿足的必會盡力滿足。”既然寧柏竹不願意說,太後自然不會勉強,他看著寧柏竹,面上的神色依舊沒什麼改變。
只是庭院裡的眾人卻是都覺得驚訝不已,按照寧柏竹的身份資歷是沒有資格在太後面前討賞的,而今太後親自開口,對於寧柏竹來說那是怎麼樣的殊榮。
“民女雖知太後娘娘的恩賞是無上的榮耀,是別人求而不得的尊貴,只是民女什麼都不缺,還望太後娘娘理解。”寧柏竹本不想跪下來說這番話的,只是問太後討要賞賜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惹了太後不高興,只怕有時會引火上身,這樣的賞賜倒不如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