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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君子何來(上)
不時蘇容煙視媚行地轉進屋來,退去左右,關上房門,口叫拜見樓主,嚶嚀一聲撲了上來。
李無憂被她怪異舉動嚇了一跳,慌忙避開,道:“你這是做什麼?”
蘇容撲了個空,嗔道:“人家自幼便是個孤兒,師父他老人家就當我們是親生女兒一般,以前沒有外人在的時候,我們三姐妹見了樓主都是這樣行見面禮的嘛!現在你是我金風玉露的樓主,這見面禮當然照舊啊!”說時又撲了上來。
李無憂啼笑皆非,將她抱入懷裡,一巴掌重重打在她豐臀上,說道:“你這小妮子,心眼就是多!那下次我見到你們三姐妹,你們一起撲上來,我就算左擁右抱也顧不過來啊?”
蘇容笑道:“現在和您有關系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了,您還不是一樣都兼收並蓄了嗎?我們三人又算得了什麼?”
聞到話裡的酸味,李無憂頓時想起了正事:“容容,如姨那邊有消息了沒有?”
蘇容嗔道:“我還以為你都將盼盼師妹給忘了呢!師父他們中間遇到些耽擱,不過還算順利,出海已經有兩天了。”
想起朱盼盼,李無憂心頭又是一痛,喃喃道:“不會的,這一輩子我也忘了不她的。”
蘇容在他臉頰親了一口,笑道:“這還差不多!不過你有沒有忘掉奴家呢?”說時小腹上下輕微蹭動,豐滿的雙峰也不老實地擠壓著李無憂的胸膛。
李無憂小腹一熱,立時就有了生理反應,呻吟道:“死妮子,又挑逗老子。小心老子給你,給你……!”
“君子一言,給你一鞭。好哥哥,你就給奴家一鞭吧!”蘇容這句話一說完,李無憂再也忍不住,抱起她就朝床上飛去。
也許隨風說得對,要征服一個女人,除了要征服她的心,還要征服她的身體。
這一場好戰……
雲收雨歇,蘇容枕著李無憂的肩膀,有氣無力道:“上次看你沒反應,還道你不正常呢。沒想到原來是深藏不露,居然這麼厲害!我要不叫投降,一會怕是下不了床了。”
李無憂嘿嘿一笑:“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蘇容使勁掐了他胳膊,嗔道:“你這家伙壞死了!”
李無憂尖叫道:“***,怎麼你們女人都會這一招啊!”
鬧了一陣,蘇容道:“對了樓主,正值一舉滅蕭的緊急關頭,你卻來找我,不會是良心發現,忽然想起了奴家吧?”
“呵呵,良心發現當然是有的,不過還有點事情要你幫我去查。”李無憂嘻嘻一笑,“不過先說好,不許吃醋。”
“奴家哪敢啊?”蘇容幽怨道,“是不是要查你那些老婆的行蹤啊?”
“呵呵,好容容,你可真是聰明!難怪老子越來越喜歡你了。”李無憂笑了笑,隨即將慕容幽蘭和寒山碧的特征說了一遍,最後正色道,“記住將小蘭的事通知慕容世家,另外一切要秘密進行,不要和霄泉和師家的人起衝突,其次幫我留意一下蕭如故的行蹤,這家伙才是心腹大患啊。”
回到軍中,已是正午時分,諸將問起行蹤,李無憂只說是上師家探了些消息,眾人不疑有他,各自退去。未幾,秦鳳雛來報,憑欄關飛鴿傳來好消息,賀蘭凝霜得到李無憂蓋印的親筆允諾後,已將寒士倫釋放,後者已孤身再往梧州去說服陳過。
到了黃昏的時候,寒士倫再次傳書,說已與陳過初步達成和解協議,不過提到撤出梧州,陳過卻有些不甘,多方推諉,而攻取蕭國一事,也說自己出師無名,不願就範。
看完傳書,李無憂笑了起來:“隨風,兵家言利,陳過不肯出兵,是不是你將我給他的好處私下給吞了?”
“我也要有那麼大的胃口才行啊?”柳隨風沒好氣道。
“沒有?看來是我冤枉你了。其實臨陣倒戈這麼大件事,陳過他自己怕也做了不主,我們確實有點為難他了。”說到這裡,李無憂沉吟起來,“對了,這個陳過有什麼弱點沒有?”
“聽說這位老人家已經七十多歲了,身體雖然很好,不過女色方面怕已力不從心,家財萬貫,怕財寶也收買不了他。雖然好酒貪杯,但在戰時從來都以茶代酒,以前有個手下將官犯了錯,私下裡拿美酒賄賂他,卻被他當即推出去斬了首。酒色財氣,這前三樣他都沒有,真要說能利用的弱點,怕就只有最後這個‘氣’字了,這人很有些傲骨,頗有些堅持,呵呵,當然換個說法就是太傲氣,迂腐固執,我們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李無憂點了點頭:“不錯,這點確實可以利用,看來這次得我親自去一趟。庫巢那邊還有多少兵馬?”
“可用的大約五萬……你不是想硬來吧?”
“對付這種人,不給他點苦頭吃,他還以為你只會講大話呢。”李無憂淡淡一笑,但柳隨風卻看見他眼神中一絲厲芒閃過,心頭已然替陳過暗自祈禱,什麼時候不好,偏偏挑這個李無憂最郁悶的時候惹他。
雖然李無憂很想即刻就趕赴庫巢,只是打掃戰場,處理俘虜,糧草後勤等等積壓了許久的事也都需要處理,當然和許多人別後重逢,也不能片刻歡聚都沒有就散的,譬如說若蝶、葉秋兒、張龍和趙虎,另一方面,雖然有柳隨風襄助,但石枯榮、秦鳳雛、王定和夜夢書等人也是有些事要交代的。
雖然是快刀斬亂麻,但當這些一一交代完畢,最後送走石枯榮的時候,已經是入夜時分,李無憂就在石府擺下慶功酒,大宴軍中眾將。
席間諸人少不得向李無憂頻頻舉杯,更拿若蝶和葉秋兒說笑,正自酣暢,忽聽外面喧鬧之聲不絕,隨即有秦鳳雛跑了進來,朝李無憂附耳道:“元帥,有位義士調戲百姓的女兒,被抓住,這會那百姓的家人鬧到府門口來了!”
“有調戲民女的義士嗎?”李無憂愕然。
“對,就是幫我們燒掉蕭如故軍營那些義士。”
“是他們!”李無憂只覺得頭忽然大了。當時他叫這幫淫賊去燒蕭軍軍營本來是打算讓他們送死,順便吸引蕭如故的注意力以配合王定的奇襲,哪知道由於柳隨風的突然出現,事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這幫淫賊卻運氣好得自己都不信,居然輕而易舉就將蕭如故的軍營燒了個干淨,當時軍中將士問起這些人的來歷,李無憂自不好說是淫賊公會,只說是一幫見義勇為的江湖好漢。
卻不知這幫淫賊聽說他們的會主居然就是大荒雷神,先是大驚,繼而大喜,只覺有此強硬後台此後當可橫行天下,雖然得到李無憂不許暴露身份的暗示,不敢明目張膽地采花,但此時都自覺立了不世奇功,暗地裡哪裡還按耐得住,除了幾位被李無憂請來喝酒的頭目外,其余人則隨風潛入夜,采花細無聲去了,只是樂極生悲,有一名手腳很不麻利的兄弟不小心被抓了起來。
李無憂笑了笑,對望著他的眾人道:“各位將軍,你們慢慢吃,我有點事去去就回。玉兄、花兄,你們兩位陪我出去一趟。”
走出院子,李無憂對玉花兩只蝴蝶道:“玉蝴蝶,花蝴蝶,你們立刻去將會中兄弟給我集合到城外的亂葬坑,不得怠慢!”
玉花二人領命去了。
一直沒作聲的秦鳳雛忽道:“元帥,你是不是打算出去殺了那人,平定民憤,然後回來再殺了其余那三百人滅口?”
李無憂早知道瞞不過某些有心人,也不打算掩飾,笑道:“難道你有更好的建議?”
“呵,元帥要是信得過我,這事屬下倒確實有個主意。”
出得門來,圍觀人群數量之多遠遠超出了李無憂的想像,門口裡三層外三層,黑壓壓的一片,而石府門口的整條街都幾乎沒給堵住,守門的衛兵正和一個粗布麻衣的老漢說著什麼,老漢身旁立了一個衣衫凌亂的少女,正哭得肝腸寸斷,大有不哭倒石府不罷休的架勢,而作為元凶的某人垂喪著頭,正可憐兮兮地跪在少女一旁。
李無憂瞥了那少女一眼,肥頭大耳,遠看是個人,近看是頭豬,不遠不近就人豬了,不禁暗自嘆息:“這種貨色也上,這位兄弟的品位未免太差了些吧!”
眾人見李無憂來了,頓時歡呼,要求他主持公道。
“大哥救我!”那人大叫救命,抬起頭來。
雖然一臉血污,但李無憂卻已然看出,卻是唐鬼,卻裝作不識:“你哪位啊?”
“小弟唐鬼啊!”
“唐鬼?不是吧,唐鬼哪有你這麼帥?”
“小弟千真萬確是唐鬼啊!除了我,天下哪還有人比我長得更像鬼的?”
“這倒也是!”李無憂失笑。
細細問了一遍三人,李無憂終於搞清楚了情形。原來那老漢是這少女的大伯,平時並不住在一起。剛才唐鬼喝醉了酒,乘夜闖進了那少女的閨房,然後竟躺在少女床上睡著了,少女半夜起來見枕畔多了個人,於是放聲大叫,那老漢隨即帶人來闖進來,將唐鬼一頓暴打後,拖到了帥府來評理。
李無憂暗自松了口氣,這事多半是偷盜了,問那少女道:“你家裡沒丟什麼東西吧?”
少女哭道:“沒有!”
李無憂暗叫不好,難道還真的是采花,忙又問道:“那他沒有對你做什麼事,比如非禮什麼的?”
少女哭得越發傷心:“沒有。”
李無憂大奇:“姑娘,他既沒有偷你的東西,也沒有非禮你,你傷心什麼啊?”
少女更加傷心:“正因為他沒有非禮我,我才傷心啊!連這麼醜個男人都看不上我,我……我以後還怎麼活啊?”
圍觀眾人頓時大笑。
那老漢怒道:“笑什麼笑?人長得醜點有錯嗎?都給我閉嘴!”誰知人群笑得更加大聲。
“大伙都別笑了!”李無憂揮揮手,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老漢指著唐鬼道:“元帥大人,這家伙闖進我侄女家裡,明顯是意圖,雖然因為我侄女的機智而未能得逞,但他這麼做明顯毀了我侄女的清譽,請大人作主!”
“這樣啊……”李無憂沉吟起來,“老丈啊,這位唐將軍呢,昨天晚上在燒毀蕭軍大營的戰役中是立下了大大的功勞的,可說對我們整個大楚的百姓都做了貢獻的,我還沒有好好賞他呢,當然了,不能因為這個就放了他,他畢竟犯了錯,不過若是因為他這一次酒後沒有構成任何實質傷害的事就殺了他,老丈,似乎也有些不合適吧?”
“恩,是有些不合適!”“年輕人嘛,喝了酒總是難免作些錯事!”圍觀的人都紛紛應和。那老者也知道這不可能,說道:“一切憑大人作主!”
李無憂點點頭,道:“這樣吧,唐將軍呢,容貌是那個……嘿,略有些對不起觀眾,不過人絕對是個大好人,本事很好,絕對的有為……有為中年,你這位侄女呢,長相也……恩,脫俗,脫俗得很,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作主,將他們撮合成一對,我這就賞他三百兩銀子,你們今天晚上就將這喜事辦了。老丈,姑娘,你們可願意?”
那少女扭捏著看了唐鬼一眼,含羞點頭,用細弱蚊蟲的粗亮聲音道:“妾身願意!”
那老漢見侄女都答應了,也道:“如此最好!”
忽聽唐鬼大聲道:“我不願意!”
李無憂比了個殺頭的手勢,狠狠向下一切,認真道:“唐兄,你真不願意?”
唐鬼打了個冷顫,忙道:“願意,願意,一切聽大哥作主!”
李無憂笑道:“這就對了!我就說這樣天下掉餡餅的事,你怎麼會不願意呢?來,來,老丈,你將他領回家去,洞房花燭吧!他若要有半點對你家姑娘不好,你就來告訴我,我先斬他小頭,再斬他大頭!”
眾人大笑,紛紛誇李元帥說話風趣,貼近群眾。
李無憂將欲哭無淚的唐鬼交到那少女手裡,隨即高聲道:“各位父老,我無憂軍是為保護百姓而生的,斷不能容許有人危害百姓。今日之事,雖然情形特殊,而且沒有造成傷害,但此罪已成……”說到這裡,他忽然拔出無憂劍,寒光一閃,已將自己一縷頭發削下,“唐兄弟的事,李某先為他受這一過,但僅此一次。今後若再有人膽敢禍害百姓,李無憂定斬不饒。”說時一劍砍向石府門前左邊的一只巨石獅,石獅頭齊頸而斷,“誑當”一聲滾出老遠。
眾百姓歡聲如雷,大聲叫好。
李無憂回頭對秦鳳雛喝道:“秦將軍,傳我號令,軍中若再有人膽敢犯百姓者,有如此獅!”
“是!”秦鳳雛恭敬抱過那個獅頭,縱身一掠,飛上石府房頂,將那獅頭置於一顯眼處,之後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裡。
百姓先是一愣,隨即彩聲不絕。經此一事,李無憂秉公斷案愛護百姓的美名頓時傳了開去。
送走唐鬼諸人,李無憂又進府和眾人繼續喝酒,早有衛兵將此事通報府內,眾將除柳隨風古怪一笑外,其余盡皆佩服,大贊元帥處理得體,既平了民憤又保全了士兵性命雲雲。
酒席完畢,李無憂裝著回房睡覺,隨後上屋,迷失在夜色裡。
到得亂葬岡時,玉蝴蝶和花蝴蝶等人已然等候多時。
秦鳳雛過來附耳道:“所有的人都在了!”
李無憂點點頭,對眾人道:“潼關眼下兵凶戰危,這大半夜的,各位兄弟依然不忘本職工作,忙著為公會四處揚名,可真是辛苦啊?”
眾淫賊均是神情嚴肅作悔過狀,卻有一人平時嬉皮慣了,居然應了一聲:“為美女服務,不辛苦!”
“呵呵,是嗎?”李無憂笑了笑,忽然身形消失不見,再回來時,已將那人抓到他先前立足之地,手起劍落,血光噴出,人頭墜地,咕咕滾了老遠。
眾淫賊驚叫一聲,隨即噤若寒蟬。
李無憂再抬頭時,已是雙眼含冰,掃了眾人一眼,淡淡道:“我的身份,大家想必都清楚了?”
眾人呆呆傻傻,只知搖頭。
李無憂道:“我就是大荒雷神李無憂,但卻不是你們的會主李不淫,明白了嗎?”
眾人大驚,但為他冷如刀鋒的眼光一掃,迅疾安定下來,紛紛道:“明白了!”
李無憂輕輕拭去長劍上的血,慢條斯理道:“我想有一點你們大概還不清楚,你們的會主,已經被我殺了。有要報仇的盡管上來!有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