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貧困區
阿江在夏之末的指揮下,七暈八繞的到了瀾山市的邊緣地帶。
也可以叫貧困區,顧名思義裡面住著的是瀾山市最底層的人群,裡面混合著的三教九流多如牛毛。
在這種破舊鐵皮房組成的片區,忽然開進來一輛高檔的轎車,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盡管這已經是阿江選的比較低調便宜的車子。
要是知道夏之末帶他來的是這個地方,他一定選擇開一輛破皮卡過來。
起碼街邊幾輛破面包車跟桑塔納就沒有人注意。
夏之末也發覺了這一點,但車子已經到了這裡,總不能在退回去。
“找個地方停,別往裡開了吧。”
不用她說,阿江都知道不能再進去了,本想開口問,想起先前答應她的話,只能作罷。
將車子停好。
夏之末從後備箱翻出剛剛找出來的袋子,從裡面扒拉出一件黑色的外套,旁若無人的套了起來,阿江抽了抽嘴角,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還好她並不是那麼傻,不過這麼公然在別的男人面前穿衣服真的好嗎?
可以想像少爺要是知道她這一‘壯舉’第一個先把他給殺了,子不殺伯仁,伯人卻因子而死,可能就是這個道理了。
“你在想什麼呢,還不快下車,還不嫌自己夠引人注目?”夏之末喊了好幾聲,這家伙還沒有反應,外面的目光可沒有那麼友善。
估計是有些顧及他們開的這麼好的車子,所以不敢輕易上來。
阿江收斂起臉上的多余表情,開門下車。
兩人一下車,周圍的人又看了他們一眼,倒也沒有其他表現,不過那眼神卻讓人不是很舒服。
“走吧。”夏之末將外套的帽子扣在頭上,臉上帶著口罩,只留下那雙靈動的雙眸,盡量將頭壓低了不引人注目。
心裡還有些慶幸,幸好把阿江帶過來了,要是她一個人過來,可能沒有那麼順利。
阿江早已習慣這種場面,那些不善的目光在接觸到他冷硬的目光,全都閃躲回去,不然早就想要上前。
過了那段路,裡面的人反應就沒有外面那麼誇張,盡管裡面的建築更加破舊,但赤腳在地玩耍的幾個小孩,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麼純真無邪。
小雜貨鋪上飛著成群的蒼蠅,許多人還在那裡吆喝著販賣自己的東西。
就像一個雜貨市場,夏之末換了一件衣服也不算顯眼,她長這麼大只聽說過瀾山市有一個很窮的地方,不知道卻是窮到了這種地步。
看到滿地的垃圾隨處亂扔,臭水溝都堵了也沒有人清理,她心裡頗有觸動。
想到今天的目的,壓了壓帽檐,穿梭在人群中,拐入小巷,從只能容納三人行的巷子,走到了只能容一個人過去的小路。
阿江的臉色越發冷沉,卻也是一言不發的跟著,只是插在口袋裡的手握著某個冰冷的器械,微微緊了緊,進入了戒備狀態。
“到了,就在裡面,記住別說話。”
夏之末小聲的說了一句,抬手敲了敲破木門,阿江懷疑這種爛門能不能經得住他一腳。
敲了許久,久的阿江以為裡面根本沒有人,可看著她認真的表情,還是耐心的等著。
又過了一會兒,裡面終於傳來一點動靜,緩慢而刺耳的椅子滑動聲,讓他眉頭不由皺了皺。
“沒辦法,他身體不便。”夏之末在旁邊解釋道。
阿江以為夏之末是來看了一個老人,等門打開,裡面年紀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推著椅子,挪到了門口,看了一眼夏之末,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又返回去。
這一次阿江看清楚,男人是如何‘挪動’寬大的褲管下,是兩條有些萎縮的小腿,只能推著椅子挪動一步,腳跟向前拖行,但他的脊背卻挺的筆直,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己的殘疾而自卑佝僂。
這讓他心裡多了一絲好奇。
“把門帶上。”
夏之末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阿江抿了抿唇,低頭跟了進去。
“楊叔,你怎麼住在這裡。”
望著陰暗潮濕的房間,還有頭頂那一盞,搖搖晃晃的燈泡,夏之末很難想想,楊叔一個人是怎麼生活過來的。
“坐吧。”楊叔沒有回答,說話的聲音像是老舊的收音機,劃拉著嗓子。
抬手指了指旁邊那張有些歲月的破沙發,上面還撲了一條泛黃的白布。
夏之末也沒有想什麼,直接就坐了下去,反而是楊叔多看了她一眼,斂了斂眼中的深意,又恢復那一片死寂。
“不是讓你一個人來。”
“楊叔別生氣,他是一個啞巴,我看他可憐就待在身邊了。”
被叫做啞巴的某人,嘴角抽了抽,並未多做解釋。
楊叔看了他一眼,不在多說,“你要的東西就在桌子上。”
“這個不急,楊叔,我想知道當年的事情,你能跟我說說嗎?”夏之末也不避諱阿江。
她最近一直忙著追查那個神秘人的事情,終於給她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只是她越查越是心驚膽戰,她發現這是一個無底洞,只要她繼續挖下去,隱藏的秘密跟牽連的人多的她都覺得害怕。
“我沒什麼好說的,只是一個交易而已。”楊叔看了一眼自己殘敗的雙腿,眼中閃過一抹隱恨,不過很快就消失在眼中,又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他雖然隱藏的很小心,阿江卻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心裡略有狐疑。
夏之末能夠找到楊叔也是歸功於那天在醫院裡碰到那個不知名的陽光男孩,耽擱了時間,在門口看到楊叔摔在地上,藥散了一地。
出於好心,她幫忙撿了起來,又因為一絲不忍,想要送他回去,可是他卻堅決的拒絕了她,這讓讓她很是費解。
當然她也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只是看到他病歷本上寫著‘戰退軍人’幾個字,才覺得有些奇怪,楊叔卻已經扶著牆慢慢挪遠,可能是舊疾復發,她走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滿臉都是冷汗。
最後拗不過她的堅持,楊叔才勉為其難,讓他送了一段路,他只要了她的號碼,卻連一個字都沒有提就走了。
當時她並未放在心上,之後幾件事以後,她對楊叔才徹底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