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刺激(三)
九月中旬的夜晚,月亮原本應該很亮的,也不知是秦思遠他們的運氣好還是他會挑選日子,反正今天晚上就沒有月光,夜黑沉沉地,給一行人的行動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那個哨兵從亮處走到暗處,眼睛一時不能適應,根本看不到就在他的前面幾步遠處潛伏著十幾個敵人,他站定身子後,將長槍往腋下一夾,雙手去解褲子,隨即一陣嘩嘩的聲音傳出,緊接著聽到他發出暢快的出氣聲。
秦思遠暗叫了一聲“晦氣”,為何每個站崗的士兵都喜歡隨地小解,而且總是要跑到他的跟前來?想當年在幫助高山族義軍攻打官軍時,就曾遇到過這種事。不過同樣的情景反復出現倒讓他產生了一絲警覺,站崗的士兵方便時最容易出問題,以後得出台一個規定,若有站崗的士兵方便,其他的士兵必須保持高度的警惕。
就在那個哨兵暢快地將小便解完,正准備提褲子時,秦思遠動了,猶如一頭在黑暗中潛伏了許久的獵豹,一個起落間就到了他的跟前。那個哨兵還未來得及張口喊叫,秦思遠的兩個指頭已經捏碎了他的喉頭。
“小三子,你能不能快點,媽的,你小子方便,弄得我也想小解了。”後說話的那個哨兵有些急切的聲音傳來。
秦思遠暗暗叫了一聲苦,心說你小子才是他媽的,為何在這個時候偏要小解,若是過得一會,自己換上這哨兵的盔甲,就可以混到你的跟前了,那時候解決起你來也容易些,現在連這點時間都沒有了。
那個哨兵見沒有人答話,“咦”了一聲,伸頭向這邊張望。秦思遠略一思索,拿過身邊哨兵的長槍,倒過頭來擲了出去。長槍宛如一道閃電,在空中劃了一道直線,飛到那個哨兵的身前,槍柄分毫不差地擊在他的喉頭處,將其擊碎。那個士兵悶哼一聲,頭一低,擱在了槍柄上,正好讓長槍將他的身體支撐住。
秦思遠用的力道恰到好處,既將那哨兵的喉頭擊碎,又不使其破皮流血,而且長槍擊中他的身體後,槍尖正好倒插在地上,將他的身體支撐住,使他看起來就像是倚在槍上打盹一樣。這樣的手法,也只有像他這種接近宗師實力的人才能做到。
不過,千算萬算,秦思遠還是算掉了一點,那就是對方手中的長槍。當那哨兵斃命時,他自己的長槍脫手掉在地上,並彈了幾彈,發出幾聲清脆的響聲。
秦思遠頓時驚出了一聲冷汗,只要其他的哨兵往這邊一看,就能立即發現問題,當他們口中的哨聲吹響時,自己一行的行動就會宣告失敗,因為在大批軍隊的包圍下,自己等人脫身就成了問題,更不說焚燒敵人的糧倉了。
果然,其他地方的幾個哨兵紛紛將頭轉了過來,那名隊長還發了話:“平頭,你小子他媽的在干什麼?站崗的時候怎麼能打瞌睡?難道是皮子癢了嗎?”
見那名哨兵沒有反應,隊長邁步向這邊走來,還警覺地將哨子放進了嘴裡。
秦思遠彎下腰來,在地上摸了一個小石塊,打算將那名隊長干掉,就在他准備出手時,忽聽得身邊響起“嗖,嗖”的響聲,緊接著他看見幾柄精巧的小鋼斧從身邊旋轉著飛過,一忽間就到了包括那名隊長在內的哨兵跟前,對方剛剛驚覺,斧子已經深深切進了他們的脖子,讓他們發不出聲音來。
幾乎在斧子飛出的同時,包括墨戰在內的幾名洞越戰士騰身而起,飛快地向那些哨兵跑出,速度之快簡直令人難以想像他們是沒有輕功之人。秦思遠明白他們的意思,他們是擔心幾名哨兵同時倒下,那樣以來發出的聲音會比較大,容易將軍營中的敵人吵醒。
念轉之間,秦思遠也騰身而起,速度較洞越戰士更是快了不少,等他們跑到目標的位子時,秦思遠已經扶住了最遠處一個哨兵的身子,並用長槍支撐住了另外一個哨兵。
解決了哨兵的問題,接下來的事就容易多了,糧倉的大門雖然緊鎖著,可難不倒秦思遠這樣的高手,他輕輕一扭,就將鎖扭開了,一行人進了糧倉,從身上取下早已准備好的桐油,倒在糧倉內一些容易起火的地方。
就在這時,忽聽得外面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凄厲的哨聲響起。秦思遠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一面跑向倉外,一面令洞越戰士趕緊點火。
等他來到外面時,看見一名衣衫不整的士兵正含著一個哨子在拼命地吹,臉上的神情凄厲無比。秦思遠轉念間就明白了這個士兵肯定是起來小解的時候發現出了狀況,發出了警訊。他不由得苦笑一聲,看來小解有時候也有好處。
大批的士兵從軍營裡衝了出來,雖然來不及穿著盔甲,但一個個手裡拿著兵器。一名軍官模樣的人見糧倉起了火,一面指揮士兵尋找工具救火,一面組織士兵向糧倉門口圍攻過來。
秦思遠暗嘆一聲,從背上拔出兩柄戰斧,主動迎了上去。為了將自己偽裝成洞越戰士,秦思遠不僅用縮骨功將自己的身材變小了,還用上了洞越戰士的兵器鋼斧,當然他的斧子沒有洞越戰士的大,不是他的力氣不足,而是他使用不慣巨大的板斧。
小巧的戰斧在秦思遠的手中揮灑,宛如勾魂使者手中的鐮刀,每時每刻都在收割著吳州戰士的生命。他的動作優雅流暢,沒有一絲一毫的滯礙,所攻擊的部位也都是敵人身體的最薄弱處,每一斧都非常冷靜的順著敵人的骨縫和筋肉的紋路將其斬殺,所耗費的力氣極其微小。他就像是在進行著一場殺人藝術的表演,身體動作不作任何停留,斧起斧落,敵人慘叫連連,猶如泥做的一般毫無反抗的能力,頃刻之間一個小方陣三十幾人便折損在他斧下,鮮血被屍體擋住,在他腳下形成一個小型的血池。
墨戰已帶著洞越戰士衝了出來,在秦思遠的側後兩翼配合著他斯殺,他們的戰法又自不同,每一斧都是大開大闔,直來直去,每一斧下去不是將敵人砍成兩截,就是將他們劈成兩半,或者將他們劈飛老遠,雖然他們的殺傷力遠不如秦思遠,但也絕非一般的吳州戰士所能抵擋。
可吳州的軍隊也非普通的軍隊可比,雖然損失慘重,他們並沒有膽怯,已經完全被激起凶性的吳州士兵甚至不再顧忌陣形,紛紛將手中的長矛、長槍等武器朝秦思遠等人投擲出去,隨後又從地上揀起死亡士兵的武器,奮不顧身地衝殺上去。
面對如雨般落下的矛和槍,秦思遠毫不在意,神色輕松,手中雙斧舞動如輪,將方圓五步內的矛槍斬落。跟著雙斧旋轉,將劈到跟前的十幾柄鋼刀連刀帶手斬飛,隨即雙腿連環踢出,狠狠地踹在了左側一名想偷襲的將官的腹部,頓時將他踹得飛拋出去,撞在了後面軍士的刀口上,搶先品嘗了一次刀山劍海的滋味。
一名吳州軍將官見秦思遠完全使用靈巧的招式殺人,以為他的功力不高,揮舞著大刀直劈過來,完全不顧秦思遠削向他雙手的斧子,在他想來,即便對方能將他的手腕削斷,自己的大刀也將對方劈成了兩半。對方的殺人技藝太高,到現在為止,死在他手下的吳州戰士已超過五十人,以自己的一雙手換取對方的一條性命實在是很劃算。
秦思遠不由得對敵人的勇氣甚為欣賞,這人能舍棄自己的一雙手,也算是不容易了,難怪吳州的軍隊戰鬥力驚人,有這樣的將官在,士兵哪能不奮勇向前?
不過秦思遠卻沒有一絲憐憫之心,微微一笑,他右斧回收,閃電般劈在對方的刀面上,緊接著身子一斜,到了對手的側面,隨著左手戰斧的橫拖,對方一個龐大的身子頓時變成了兩截,鮮血和著內髒灑了一地。
那個將官並沒有立即死亡,圓睜的雙眼似乎表明他不相信一個手法如此奇奧的人竟會有這樣深厚的功力,一柄小小的斧子竟將他重達數十斤的大刀劈得飛出老遠,等他終於承認這一事實時,無盡的黑暗已經包圍了他。
墨戰也不愧為洞越族中數一數二的高手,盡管他不會武功,但天生的神力和從與野獸搏殺中學到的殺人技巧也令他的殺傷力非常巨大,那柄重達數十斤的板斧在他的手中仿佛輕若無物一般,帶給吳州士兵的卻是血腥和死亡,到現在為止,死在他斧下的吳州士兵也超過了二十人,比秦思遠雖有不如,卻也是成效斐然了。
一名剛剛趕到戰場的吳州軍官並不知道墨戰的厲害,仗著自己身高力大,雙手大劍狠命地向他迎頭劈下,劍未至,強勁的劍風已令得墨戰周圍的洞越戰士步履不穩。墨戰夷然不懼,不僅沒有後退,反倒搶身而上,巨斧迎著對方的大劍砍去。只聽“轟”地一聲,斧劍相交,火星四濺,吳州軍官的雙手大劍被他砍成了兩段,不僅如此,墨戰的斧頭順勢而下,竟將對方開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