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一切有我

  趙副官聽見宋清晚的話語,心中微怔。

   她的語氣和一舉一動,與平時的陸承頤太像了。

   “是,夫人。”

   他義無反顧地回答,不顧自己手臂的舊傷也拿著槍,指向旁邊的士兵與他們對峙。

   一旁被宋清晚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的陳凱居然也沒有惱怒的神色,反而笑出聲來。

   “宋夫人又何必垂死掙扎?”

   他笑得猖狂,不再用彬彬有禮掩飾自己的野心。

   “我已經得了地圖,你們就什麼也不是了。”

   宋清晚聽到他的話也輕笑一聲,手中的槍平穩得紋絲不動,淡漠的眉眼流露的氣質隱隱約約像極了曾經的陸承頤。

   “那就試試看誰的槍比較快吧。”

   歐陽偖見到她這副模樣後,眉間攏起,眼角挑了挑,“你的氣勢倒是和陸承頤有幾分相似,該說真不愧是總長夫人嗎?”

   說著,歐陽偖也抬起手,但是他那槍口對准的人卻是車廂內狀態不佳的陸承頤。

   他嘴角勾著同陳凱一樣的狂妄笑容,“夫人,你說你的人,能替陸總長擋多少子彈?只要我們一聲令下,你們都沒有活路。”

   宋清晚聞言立馬蹙起眉頭,拿槍的動作和神色也開始猶疑,紅唇吐露出諷刺的話語,“你們可真是卑鄙至極!”

   陳凱趁機捉住她的這一份遲疑,出手直接把她的槍打落在地。

   沒有經過射擊訓練的宋清晚根本承受不住子彈的衝擊力,手腕傳來反作用力的劇痛,手槍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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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手!”

   歐陽偖一聲令下,他周圍的手下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不!”

   宋清晚目眥欲裂,眼睜睜地看著陸家給她派來的士兵盡數成為了槍下亡魂。

   趙副官也同樣神色憤怒得臉色陰沉,身邊一個替他擋住子彈的士兵曾經就是他直屬縱隊的其中一員,兩人甚至一起出生入死數回。

   “陳凱,歐陽偖,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的小人!”

   宋清晚摒棄了自己的修養開始謾罵,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麼在自己的眼前逝去,讓她有些頭暈目眩。

   “停。”陳凱冷笑,停下了這一輪槍擊,“二夫人還是老樣子伶牙利嘴,就是不知道受刑了以後還會不會這麼嘴硬!”

   歐陽偖心領神會地收起槍,下令道,“來人啊!都按照大帥的意思來,活捉到地牢,上刑。”

   趙副官眼裡的瞳孔瑟縮了一瞬,宋清晚此時可是懷著陸承頤的孩子,若是受了刑,還有命活下來嗎?

   “陳凱,歐陽偖,你們兩個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惡心啊!”

   陸承頤沙啞低沉的聲音從半封閉的車廂裡傳出來,不是很清晰,卻讓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收了話頭。

   規律的腳步聲伴隨著車門開關的撞擊,全部人屏住呼吸朝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總長!”趙副官激動得幾欲要掉下眼淚,宋清晚也聞聲回眸,眼眶濕潤。

   “呵,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言而有信?”

   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口,諷刺著陳凱等人,俊逸的面容因為帶著用刑後的鞭傷,反倒是添了幾分狠戾。

   陳凱與歐陽偖下意識立馬拿著槍指著他的方向,“陸承頤,你倒是終於清醒了,看來也不用我們特地找人把你扛回去了。”

   表面語氣輕松,但哪怕陸承頤如今虛弱得不成樣子,實際上兩人對於他的警惕並沒有減免半分。

   “話不多說,你們地圖也拿了,她身上早就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他鳳眸微抬,眼底蘊著陰沉的風暴,對上陳凱陰郁的臉色,“放他們走,你們有所圖的東西,十有八九只有我可以給你們。”

   歐陽偖被他的氣勢震住,臉皮抽了抽,很顯然陸承頤是說到點子上了。

   陳凱皺眉,臉上卻又掛起了笑,“陸承頤,風水輪流轉,你現在估計在我的手裡,還能和我談什麼條件!”

   他聞言,鳳眸深邃得猶如濃墨,“陳凱,做人要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也最好知道什麼叫貪得無厭。”

   “你想拿我要挾陸家奪得南平,也得去問問其他勢力的人願意不願意。”

   說著,陸承頤臉色愈發蒼白,但是周身的氣質卻不減半分。

   趙副官和宋清晚怔住了,他們知道陳凱和歐陽偖野心不小,但是萬萬沒想到對方不顧臉面扣押他們居然是想一舉吞並了陸承頤的勢力。

   “你倒是看得透徹。”

   陳凱和歐陽偖臉色微變,拿槍的手猶豫了一瞬。

   陸承頤接著說道,“想要我活著當靶子,替你們做其他人眼線的擋箭牌,我只有一個條件。”

   陳凱心動了,陸承頤這番話無疑就是把他的名義都交到了他的手裡,願意安心做他的傀儡。

   曾經的軍閥總長都能為他所用,這是多麼誘人的條件。

   歐陽偖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你有什麼條件?”

   “還是那句話,放了他們。”

   陸承頤倚靠在車前,隨性得仿佛就像是沒有受過傷那樣。

   歐陽偖立馬就回絕,“不可能。”

   或許是陸承頤的眸光太過冷冽,他把槍口的准星轉到了宋清晚身上,“陸承頤,我們可不會給你任何耍花招的機會了。”

   眼看著陸承頤愈發冷漠的臉色,陳凱眯了眯眼,看似妥協地說道,“只要陸總長你願意合作,我們保證不對你們動粗如何?”

   這看上去優渥的條件,其實跟囚禁並無二致。

   陸承頤卻是意外地應下了,但又加了個條件,“厚葬我的兵,然後對他們開過槍的人都必須自廢了一只手。”

   “你!”

   “沒問題。”

   不理會歐陽偖的反對,陳凱意外地對陸承頤非常容忍。

   他想要可不僅僅是陸承頤的勢力,還有這個男人對他的俯首稱臣。

   “那就帶路吧,安排我們在之前的廂房就好,另外給我找個靠譜的醫生。”

   陸承頤冷笑著說,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歐陽偖,“畢竟我可不想燒壞了腦子。”

   暫時躲過用刑的宋清晚沒有喜悅,她反而擔憂地看著強撐的陸承頤,心底滿是自責。

   如果她對陳凱再戒備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你不要擔心。”陸承頤仿佛看穿一切般摟住了宋清晚,難得地依靠她的力氣來行走,“一切有我。”

   她抿唇不語,見趙副官因為陳凱猜忌被他們安置在距離更遠的廂房,有些不安地捏緊了拳頭。

   連趙副官都被他們提防,他們逃出去的幾率還有嗎?

   陸承頤垂眸,把她捏緊的拳頭松開,“信我,好嗎?我們會活著出去的。”

   他有些沉重的腦袋因為她身上的馨香而輕松了些許,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後頸。

   她扶著陸承頤躺在床上,鄭重道,“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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