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得救

  因為底下傳來的人聲讓宋清晚一個不慎,向下不斷滑落,陸承頤見狀,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忙抱著她,兩人擦過山坡滑下的尖石,一路朝下滾落。

   左嘉良的軍隊還以為是有人偷襲,紛紛抬槍對著他們。

   陸承頤憑著僅剩的一點意識緊緊抱著她,直到他的背部撞到一塊巨石,兩人才停下來。

   陸承頤臉色慘白,後背傳來劇烈的疼痛,而宋清晚早就失去了意識。

   “清晚……”他費力的想要問宋清晚的情況,奈何自己也身負重傷,隨後便暈了過去。

   崖上的袁書瑤跪在原地,低垂著腦袋眼底一片灰暗的盯著崖下。

   趕來的親信看不清她的神情。

   只能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袁小姐,這件事情需不需要告訴陳大帥?只怕是大帥那邊是不好交代的。”

   她仿佛沒有聽見身後的人所說的話,只是喃喃道,“承頤,我沒有想要你死,我沒有。”

   她似乎此時才反應過來,剛才縱身往下跳的人真的是陸承頤,心口像是被千萬把刀剜著一般,眼淚也如同斷了線的珍珠順著臉頰滑落。

   袁書瑤的親信立在她的身後也不敢說話。

   “你說他會不會沒事?”

   她身後的人一愣,立即回答道,“從這懸崖上摔下去,就算是有十條命也怕是活不了的。”

   袁書瑤抬手擦干了眼淚,緩緩的站起了身體,“走吧。”

   ……

   “怎麼回事?”左嘉良對著陸承頤他們的的方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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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帥,是兩個人!”探查的士兵回答。

   命不該絕。

   這四個字用來形容她和陸承頤最合適不過。

   左嘉良原本也是不想管這個閑事兒的,但是轉眼瞥見了她腰間露出來的平安符,他猛地頓住動作,將平安符給扯了下來。

   站在他身後的士兵看到他這個動作不解,“元帥,你認識她?”

   左嘉良摩挲著掌心裡的平安符,眸光深深的盯著昏迷過去的宋清晚,目光逐漸變得復雜起來。

   這個平安符是他親自交給他妹妹的,仔細看,這姑娘眉眼倒是和她有七分的相似。

   雖不是十分確定,但是他已然猜到了她的身份,左嘉良將平安符裝進口袋裡。

   然後側頭瞥了一眼陸承頤,傷勢情況也同樣不容樂觀。

   “整頓一下,找一戶人家先住下來。”

   “是。”

   “等一下。”左嘉良左右看了看,“我們的人太多了,以防嚇到人家老百姓,先讓大部隊按照原定計劃前行,留下幾個人下來就行了,我們到時候再趕他們的行程。”

   “明白!”

   這地方有些荒涼,又開車行駛了很久才找到一戶人家。

   戶主是一對老夫婦,看他們的架勢也不敢擔待,立馬收出房間來給他們住。

   左嘉良給了他們些銀元,“若是有外人問起,還請你們保密,現在麻煩你們去請大夫過來”

   宋清晚的傷勢倒是不重,所以她最先醒過來。

   睜開眼的時候,眼睛還有些酸澀,她下意識的按了按太陽穴,緩緩起身,卻發現幾個穿著士兵服裝的人守在床邊,她嚇了一跳,以為是袁書瑤等人追過來。

   “承頤!”她急忙掀開被子,赤著腳就要下床。

   因為著急,她本身又沒有什麼力氣,腳下一軟栽倒在地上。

   在屋外的左嘉良聽見裡面的動靜便推門進來。

   “你醒了。”

   聽見聲音,宋清晚心中一緊,一只手扶著床,借力站直了身體,她打量左嘉良,眉眼中都是防備。

   左嘉良看她防備的姿態倒也不介意,他自顧自的坐下,渾身散著一股威嚴的氣勢。

   宋清晚看他身上的軍服不像是這一派的軍人,也不是日寇,她緊緊盯著他肩上的徽章,大約猜出來了。

   “你們是西北軍?”

   左嘉良一愣,倒沒想到她一個小姑娘家居然能認出來,爽朗一笑,“是。”

   她不放心,又問,“是袁書瑤讓你來抓我們的嗎?”

   左嘉良盯了她半響,眸含笑意,不再似剛才那般威嚴,反而多了幾分慈祥。

   “袁書瑤我不認識,可是你母親,我卻是認識的。”

   宋清晚見他手上拿著自己的平安符,心裡一驚,蹙了眉頭。

   “你到底什麼人?”

   左嘉良也不跟她打啞謎,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左嘉良,你的母親叫左蘭。”

   宋清晚心裡驀然一緊,她又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有些迷惑道,“可是我母親從未跟我提起過你……”

   ……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她才將自己的身世重新了解了一個透徹。

   原來左蘭並非是出煙花之女,左家的身份位置不低,也是個大戶人家,而面前這個男人,則是自己的舅舅。

   這些信息讓宋清晚覺得心頭沉重,一時之間消化不過來。

   左嘉良也不勉強她,“你傷還沒好,其他的事情咱們以後慢慢說,你先好好休息。”

   宋清晚頭腦昏漲,她揉了揉太陽穴,輕啟紅唇,“承頤……”

   “他現在在哪兒?”

   左嘉良微微沉聲,“你們是什麼關系?”

   “他是我丈夫。”

   沒有斟酌,幾乎是下意識的用了丈夫這個詞語,如今,她是真的覺得二人的命連在了一起。

   再想切斷,等同於要了她的命。

   左嘉良有些欣慰的點頭,眸中笑意更重了一些,“難怪他用命護你。”

   從崖山摔落下來的畫面驀地浮現在眼前,她心中一緊。

   “我去看他。”

   “去吧,他在隔壁。”

   她匆忙穿上鞋子,幾乎是奔出房間。

   “他受傷比較嚴重,我能做的就是為他止血,其他的也只能看他的命了。”

   她一進門,便聽見了這句讓她的心猛地懸起來的話。

   戶主看她進來,忙給她讓路。

   “我們先出去吧。”夫婦倆給了大夫一個眼神,然後一齊走出了房間。

   “承頤。”她伏身在床邊,將他額前的碎發理了理,聲音已經哽咽的不行。

   但是她還在努力的擠出一抹笑容。

   “每次遇到我,你就倒了大霉了,每一次因為我你都遍體鱗傷,我就是你的克星是不是?”

   她說著說著眼眶裡憋著的淚水就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下來,滴在他的臉上。

   宋清晚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抬起來似撫著自己的臉一般。

   她故意惡狠狠的道,“你要是不醒過來,那肚子裡的孩子我就不要了,你一出事,我就立馬尋一個富人家嫁過去。”

   或許老天爺為了應景,居然下起了小雨來。

   雨水像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打在窗子玻璃上,空氣中都泛著沉悶。

   陸承頤的額上沁了一層薄汗。

   他本想再聽她多說一會兒的知心話,可奈何壓不住喉間的澀癢感,咳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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