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兄弟談心

  血濃於水,陸承頤無論以前與陸景墨有多大的過節,當他看見陸景墨拿著酒壺走到庭院時,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到底還是他的弟弟。

   “怎麼來了?”陸承頤明知故問,卻是徑直地帶著陸景墨去了自己的院子。

   陸景墨跟他來到一處涼亭,等坐下後才拿出自己懷中的支票,說道,“這是左嘉良派人送來的支票,是看在……大嫂的面上給的,雖然數目不大,但也可以抵一陣燃眉之急。”

   他見到陸承頤的那一瞬間就知曉,這些天來陸承頤也不怎麼好過。

   陸承頤挑眉,卻不矯情,收了支票,“謝了。”

   說著,給兩人的酒盞都盛滿了酒,夕陽落入波光粼粼的杯中,像是灑入細碎的金箔那般。

   陸景墨神色復雜,直接抬手拿起酒盞一飲而盡,“你說,我當初是不是應該選擇不繼承陸家,而是像你一樣自己打天下。”

   “打天下易,收天下難。”

   陸承頤見他眉間抑郁,就知道是陸家的事煩了他了。

   畢竟當初陸景墨去到費城,甚至晉升少將就是為了躲開花想容給他安排的那些花花草草。

   陸景墨自斟自飲,接著說,“我其實還愛著她。”

   但誰知兜兜轉轉,他身上還捆綁著宋靖柔的婚約。

   陸承頤聞言,視線冰封得仿佛如刀鋒般刺入陸景墨的心裡,顯然是明白陸景墨指的是宋清晚。

   他聲音低沉,殺意也不掩飾,“宋清晚是我的女人。”

   “沒錯。”陸景墨苦笑,“所以我退卻了,她現在還懷著你的孩子,我也有著婚約,已經沒有理由再說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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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承頤這才明白了,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是真的要開始放下了。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在自家弟弟訝異的目光中,陸承頤也拿起酒盞,對著如血殘陽飲了一杯酒,“南平這些糟糕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他看出來了,陸景墨這是對南平現在的情況無能為力才感到焦慮,“天塌了有高個兒頂著,你哥我至少還能撐幾十年,你好好調教你的兵就是最好的做法了。”

   他看了眼左嘉良給的支票,心中抑郁也只多不少。

   欠左嘉良人情可以,可是在左嘉良之前,還有個穆勒也對他扔了支票。

   這就不是簡單的人情債了。

   “我知道,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來找你喝酒。”

   陸景墨被自家母親的目光短淺給氣到了,她們也不想想,如果南平人心都動了,那麼靠著南平人民發家起來的陸家還能接著屹立不倒嗎?

   這是他始終不想與宋靖柔成親結婚的原因,在他眼裡,宋靖柔與那些耍小手段的女人沒有區別。

   陸承頤也借酒消愁,故作豁達地說,“放寬心,總會過去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他就放縱自己,跟陸景墨大醉一場好了。

   “大哥,我敬你一杯。”

   “好。”

   兩兄弟間無形的隔閡因著這一場酒局而泯滅,直到皓月當空才觥籌散落。

   宋清晚好笑地站在院外看著兩個不省人事的大男人醉倒在桌上,手裡拿著的幾道下酒菜開始轉涼,“真是,一個兩個都是不省心的。”

   “夫人,要把總長和二少都叫醒嗎?”

   趙副官手裡拿著從下午就積壓的文件,但是兩人那拿酒當水的領頭讓他不敢上前。

   “由他們去吧,這段日子兩人估計都累壞了,難得休息。”

   宋清晚搖了搖頭,自己走回了荷韻閣。

   壓力之大的又何止陸景墨一人?陸承頤也同樣如此。

   “你也早些同晚香去休息吧,事務什麼的留到明天就是了。”

   趙副官欣然應允,“是,夫人。”

   兩天後。

   因著左嘉良送來的支票和各地糧倉已經運到的糧食,陸承頤覺得短期的災情還是能夠控制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總長,這是災區的新情況,前幾天的雨讓洪水的勢頭更大了,就連偵查援救的士兵都有傷亡。”

   “怎麼回事?”陸承頤蹙起眉頭,他隱約記得那天分明是朦朧細雨,災區那邊應該也影響不大的。

   趙副官抹了把臉,眼睛有些通紅,“就是那場小雨,濕潤了土地,本來應該穩定的情況,有掀起了泥石流還有塌方等事故,不僅僅是洪水帶來的。”

   那些前去賑災的士兵不少都是跟他們出生入死過的兄弟,不過一場綿綿細雨,卻是帶走了無數生命。

   自然面前,人類總是那麼的無力。

   “繼續在沿途地區多劃分災民的安置區域,清點災區財產的同時優先轉移周遭糧倉的糧食,只要有飯吃,人就能活。”

   陸承頤有條有理地下了命令,他曾經行軍打仗那麼多年,什麼苦沒有吃過?

   人類是個很頑強的生命體,只要吃飽穿暖,就能熬過一切。

   “是。”趙副官領了命,准備退下時,卻遇上迎面而來的宋清晚。

   宋清晚神色有些凝重,她輕聲問道,“總長在裡頭嗎?”

   “在的,夫人請進。”趙副官領了路,才接著退下了。

   陸承頤聽到屋裡又多了一個人的呼吸,抬眸時就看見了宋清晚。

   “清晚,你怎麼來了?”他知道這個時間點,宋清晚一般都在午睡來著。

   宋清晚拿出一張請帖,單刀直入道,“剛在門房拿過來的,我沒有看,但是信上的署名是穆勒。”

   陸承頤聽到這個名字,眸色陰沉,拆了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信上是穆勒邀請陸承頤和宋清晚二人去梨花園看最新出的黃梅戲。

   宋清晚看了信的內容,著急地說道,“你不能去,這一定是穆勒給你的陷阱,其中必然有詐!”

   “就算是鴻門宴,我也得親自去一趟看看。”陸承頤有自己的打算,哪怕真的是穆勒的陷阱,他也得先跳一跳。

   左嘉良給予的援助不過是杯水車薪,災區的情況加重,他不得不和穆勒正面交鋒了。

   但他放心不下的只有宋清晚,囑咐道,“你不用前往,我帶著趙副官去就好。”

   “我如果退縮了不就又讓他借題發揮了?”宋清晚也不退讓,她擔心地抓住陸承頤的手說道,“帶我一起去,我不想再離開你了。”

   這話一出,陸承頤根本不能狠下心拒絕她,只能將她摟在懷裡輕聲道,“放心,穆勒他不會蹦噠太久的,我保證這一次的難關我們一定能度過。”

   “我信你。”宋清晚回抱住他,水眸裡盡是蜜意柔情。

   兩人一同拿著請帖,讓趙副官備車往梨花園走了去。

   梨花園的穆勒正好看到戲的高潮,就聽見戲院的下人通報,“穆勒先生,陸總長與陸夫人到了。”

   聞言,穆勒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快請他們進來。”

   那迫不及待的語氣,就像是快要看到愚蠢的兔子撞上他准備的樹樁上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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