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臨產
元宵節熱鬧勁兒過去沒多久，戚阮阮的嗜睡越發嚴重了。
“九遙下雪了！”
君九遙瞅了一眼窗外，道：“外面天冷，把窗子關了吧。”
戚阮阮戀戀不舍地關上窗，直到上床准備睡覺時，她都還在想著外邊的大雪，想著滾雪球，想著堆雪人，想著打雪仗……
突然她肚子一陣疼痛，雙腿之間有溫熱液體流出，她不由緊張道：“九遙我好像要生了！”
君九遙嚇了一跳，隨即蹦起來，披了一件披風就衝出去把穩婆和大夫都喊起來待命。戚阮阮抓著君九遙的手不停喊疼，君九遙心急如焚又不知道該做什麼。
“九遙，阮阮情況如何了？”
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君九遙出了門，發現俞家三口人竟都到了。
“伯父伯母俞大哥……這麼大的雪，你們怎麼過來了。”
俞母道：“我就知道年輕人第一次遇這事定會六神無主，我早就吩咐了丫鬟，要是阮阮破了羊水得第一時間過去叫我。”
君九遙惦記著屋內的情況，俞父俞母也看出他心不在此，也不為難他陪著：“你不必陪著我們，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去。”
君九遙正等這句話，道：“外面雪大，還請在正廳裡稍作休息。”語罷便匆匆進了屋子。
穩婆倒真不愧是望深城內最有接生經驗的人，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這個丫鬟去燒水，那個小廝燙剪子，又讓幾個婆子將戚阮阮裹了被子抬到早就准備好的產房裡。得了空還對君九遙道：“公子別著急，貴夫人這才剛剛發動，離生孩子還有一段時間呢！”
君九遙抿緊嘴唇不語，一雙星目死死盯住戚阮阮，生怕她一時疼了喊不出話來。
穩婆見君九遙一直候在床邊，道：“哎喲，這位公子，您怎麼還在這兒待著？女子生產時可不能進來。”
君九遙沒理她，他可不准備站在門外。不能親眼看著戚阮阮平安，他是安心不下來的。
穩婆看君九遙並不理睬自己，一意孤行地要待在戚阮阮旁邊，酸溜溜地在旁邊說了句夫人真是好福氣。
戚阮阮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全身都是汗水，她咬緊牙關愣是一聲沒有叫出來。君九遙不知道女子生產時是什麼樣子，但他看著戚阮阮把自己的下唇咬破，心疼不已。
他將自己的手放在戚阮阮唇上，道：“別咬自己，若是疼得受不了就咬我。”
戚阮阮此刻只覺下身仿佛不是自己的，整個人的魂魄都要飄出體外，她似乎聽到了君九遙在說著什麼，但是她無法思考君九遙說的是什麼意思。
“夫人放松，跟著我深呼吸。吸氣……呼氣……吸氣……”穩婆在戚阮阮耳邊一呼一吸地教她放松。
好在戚阮阮從小學武，身體十分強健，生產也因此十分順利。
隨著一聲嘹亮的啼哭，一個大胖肉團裹在襁褓裡，一張臉紅彤彤、皺巴巴。戚阮阮用最後的力氣睜開眼，端詳了一番自己的孩子，便暈睡過去。
君九遙立馬叫人給戚阮阮擦了身子換上衣服，送回了房裡，又喊了大夫進去把脈。大夫無奈道：“夫人的脈像正常，昏睡過去只是因為太過勞累疲倦的緣故。”
他知道了戚阮阮沒事，才放松下來，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正准備問穩婆孩子的去向，俞母便從外間進來了，手裡抱著的正是他和戚阮阮的孩子。
俞母責怪地瞪他一眼：“阮阮暈過去，你也暈過去了嗎？孩子都不管了？”
君九遙自知理虧，這事兒確實是他錯了，沒法兒辯，溫和地看向俞母懷裡的孩子道：“我太擔心阮阮了……這孩子怎麼樣，都還好吧？”
俞母大人大量，柔了目光道：“很健壯的小家伙，開始還以為會是雙胞胎，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大個兒。”
“你們取了名字沒？”俞究好奇問道。
君九遙點點頭：“取了，”他張張口，俞家三人都期待的等著，“這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俞母都給他氣笑了，道：“是個男孩兒。”
君九遙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不過速度很快，沒有人察覺到。他道：“男孩兒的話，叫做君炎。”
“君炎……嗯，熱也，焚也，這孩子說不定會很像他娘。大言炎炎，以後長得也不得了啊哈哈。是個好名字。”俞父捻著胡子對呼呼大睡的君炎一番作談，樂呵呵的模樣就似普普通通的和藹老爺爺，與生意場上殺伐果斷的俞先生完全扯不上邊。
俞母又道：“我剛剛讓丫鬟給我收拾了一件屋子，這幾天我就先住在這邊幫你們帶孩子，等阮阮上手了再說。”
君九遙端端正正行了個晚輩禮道：“多謝伯母。”
而戚阮阮醒來，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奇怪道：“這孩子怎麼跟我生產那會兒看到的皺皮猴子不像啊。”
俞母好笑：“孩子都在你肚子外過了一夜，眉目自然舒展開了一些，再說了，哪有叫自己孩子是皺皮猴子的？”
戚阮阮傻笑不語，伸出手想要接過孩子。許是血緣力量真的神奇，本來還在熟睡的孩子，到了戚阮阮手中立馬睜開了眼，揮著小手對她咿咿呀呀。
這小小的“無齒之徒”在說什麼自然是沒人能明白的，於是他小嘴一撅，哇的一聲哭出來。哭聲來得迅猛來得突然，直接把在場的人都給哭懵了。
戚阮阮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瞬時手足無措，還是俞母有經驗，攆了俞父俞究出房後提點她道：“說不定孩子是餓了。”
餓了，也就是說她要給孩子喂奶，也就是……戚阮阮臉蛋漲紅，低下眼甚至不敢看哭著的孩子。
“阮阮，你都做母親的人了還羞些什麼？行了，我先出去，你不會的再叫我。”
戚阮阮羞澀地點了點頭，看一眼君九遙道：“你也出去。”
孩子哭得急，君九遙也不逗她，跟著俞母一起出去了。戚阮阮小心翼翼地給孩子喂奶，心中滋味尷尬羞澀卻又充滿無限溫柔。
